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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跤摔得实在,但是没有丝毫的疼痛感,李天畴云里雾里的以为是酒精的麻醉作用。仅剩的那么一点意识强迫自己要站起来,睡在地上不是个事儿,如果第二天大伙儿知道了,还是会被揪住小尾巴,岂不前功尽弃?

李天畴猛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四肢,陡然看到了身侧满脸通红却显痛楚和难过的小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依稀记得摔倒之前是被人家扶着的,难道……我靠,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无赖外加无耻的?对不住啊,小宋……无心之过……

心急之下,李天畴的意识又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也开始飞速旋转,而且越转越快,直到模糊的无法分辨,终于迫使他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在被拖动,耳边传来小宋急促的喘息声。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李天畴感觉胃里火辣辣的难受,而且头疼欲裂,但人已经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努力适应着窗外的强光,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看外面的光景恐怕已经是晌午了。

他迅速坐起身,腾然发现自己只穿着汗衫和裤头,不由的想起昨天晚上醉倒后的情景,貌似一直是小宋陪在身边,那么说……嗯,镇定一下,那么说是她陪着自己回房间的,然后呢……然后好像摔倒了,再然后呢……就不知道了。晕啊!没对人家做什么吧?

李天畴快速的左右查看了一番,一切都很自然正常,自己的外套也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应该没什么异样。还好,还好,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快速穿好衣服下床。

外边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一个是海秃子,另一个听不清楚。不管那么多,李天畴揉着脑袋走出了房门。

堂屋里,海秃子正和祝磊说话。而外边院子里没什么人,只有海叔媳妇在忙前忙后,不知道小宋去哪里了,有些做贼心虚李天畴反而稍感失望。

“起来了?等你呢。赶快吃点东西。”海秃子听到声音,扭脸看着李天畴,表情似笑非笑,“呵呵,丫头给你留的。”

“海叔,祝大哥。”李天畴连忙打招呼,顺眼看见了大圆桌上的早餐,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还有一碟小菜。

祝磊伸手拉了凳子到桌子旁,“有事儿商量。你就坐这儿吃,边吃边说。”

李天畴点点头,也不客套,依言坐下开吃。尽管胃里还不舒服,但早餐一定要吃饱,因为午后他就要下山了。按照耿叔的吩咐去办几件事,都很重要,所以保持充沛的体力是必须的。

“咱再把那天晚上你遇到的三个人捋一下。我昨天跟聂涛谈了,他怀疑那个长得像吊死鬼模样的小丑是“疯王”,是一个专业杀手,好几年没在道上出现过了。”祝磊直奔主题,几乎没有多余的客套话。

“疯王?”李天畴显然不大可能听说过这么名号。

“你回忆一下和他交手的经过,那天晚上我趴在墙头上看得不是太清楚。”祝磊点头。

李天畴点点头放下了筷子,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仔细描述了那人的长相以及手上拿的家伙。

“一把短刀,一个匕首。没错了,就是他。”祝磊脸色微变,“叔,聂涛猜得没错,小李恐怕是被‘旭风堂’的人给盯上了。”

海叔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奶奶的,这帮吸血鬼,招他惹他了么?有病吧他们。”

李天畴不明所以,“旭风堂”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自然不清楚,但见海叔和祝磊大感吃惊的样子,恐怕还挺有来头。好奇之下便问,“这个‘旭风堂’是干啥的?”

“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就是以杀人赚钱为生的。他们成员不多,但各个心狠手辣。早两年很猖狂,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销声匿迹了。”祝磊介绍,继而眉头紧锁,“说来奇怪,他们的客户和刺杀对象一直稳定,基本都是江湖大佬或者是靠黑起家的大老板,为什么会盯上小李呢?”

这个问题别说李天畴莫名其妙,就连海叔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伸手一摸把大光头,“去他妈的,管他什么堂,惹着老子就干死他。你和小李一会儿出门就甭操这个心了。我去把聂涛轰起来,麻痹的才喝几口酒,就睡得跟死人一样。还几把三斤不倒,狗屁!”

海秃子站起身,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刚到院子又想起了什么事,扭头嚎了一嗓子,“小李,走的时候跟你叔说一声。”

李天畴应声之后,开始抓紧时间吃饭。祝磊也站起了身,“我去找一下老游,一会儿一块走。”

很快填饱了肚子,他看了看堂屋的大钟,差不多快十点半了。坐上一会儿,到耿叔哪里说一声就该走人了。奇怪的是昨天那么多人都跑哪儿去了?还在睡觉么?好像也应该,一方面酒喝得太多,另一方面,晚上就要大动干戈,养精蓄锐是必需的。

院里最边上的一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嚎叫声,很有点凄惨的味道,紧接着便是海秃子的喝骂,还有他人劝阻的声音,寂静的院子一下子就热闹了。李天畴想笑,但没好笑出声来,海秃子真跑去把聂涛从被窝里揪出来了。

海叔媳妇扭头很大声的骂了两句听不懂的话,继续闷头干活,而这个时候小宋也从外边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抗了很多东西。

李天畴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但没有犹豫的就站起身迎了出去。小宋却是表情自然,背着一个大布袋,手里还拎着蔬菜,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样子走了很远的山路,累得够呛。

“回来了。”他木木呐呐的问候了一句,连忙动作僵硬的伸手接过了那个大布袋,很沉,好象是瓜果蔬菜之类的玩意儿。李天畴有点吃惊,也有点心疼,这么重个家伙让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背着,还走了那么长的路,这俩小伙都是干啥吃的?呃,似乎也怪不着人家,后面那两位抗的东西更多,都累得气喘如牛。

“好热啊。”小宋冲李天畴甜甜一笑,放下手中的东西,便一溜小跑的回屋了。不一会儿拿着一个花色十分好看的脸盆出来,在水缸里打了盆水扭头又说了一句,“等会儿我。”便进屋擦洗去了。

李天畴点头,又原地发了会儿呆,想想还是先去耿叔那里。

耿叔今天的气色很不好,说话都显吃力,可能是昨天晚上硬撑的时间太久而伤了元气。

李天畴不忍心过多的打扰他休息,只说了几句便欲转身出门,耿叔却叫住了他,“还有几句。刚才祝磊过来简单跟我说了‘旭风堂’的事情,你要注意。”

“叔,你放心,我会注意。”李天畴随口应声,并没有太在意。

但耿叔的脸色却十分严肃,“你别掉以轻心,‘旭风堂’的后台老板很神秘,我怀疑他就是张志强,但没什么根据。这个时候出来兴风作浪绝不会那么巧合,你还是多留神。”

李天畴心中一凛,连忙端正神色,郑重道:“我知道了。叔,你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多担待阿华吧,他就这么个脾气,慢慢会好的。”耿叔顿了一顿,似乎还有话说,李天畴认真的点头并耐心等待,但心里却感到怪怪的,但一时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还有就是丫头,当叔叔的欠她的太多,以后有机会希望你尽量多照顾她。”本来很正常的交代,耿叔却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这让李天畴愈发的感到不安。听这话的意思是耿叔在提前交代后事么?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后天还要回山相聚呢,这是从何说起?

带着重重疑惑,李天畴离开了耿叔的房间,但就在出门的霎那间,他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撕裂般的痛楚感,十分的惶恐和无助,但仅仅是一瞬间,这种痛楚便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天畴惊惧的扭头回望耿叔的房门,久久不语。

向东照例的坐在树荫下看书,他自从受伤致残以后便沉默了很多,整个人的性格也是大变样,很少再开过玩笑。目前他唯一的工作就是陪着耿叔,唯一的乐趣就是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翻看小说。

“要下山了。”向东的话打破了李天畴的沉思。

“是啊,你和阿伟多费心了。”不知怎么的,李天畴突然感觉到有千言万语要和向东交代,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好。

“应该的,一路平安。”向东很憨厚的笑了。

心情阴郁的李天畴来到前院,好几个人已被海秃子轰了起来,全蹲在院中洗漱,并没有看见祝磊,也没有看到彭伟华,他主动和大家打招呼。海秃子却突然在堂屋里喊了一嗓子,“小祝等不到你,先走了,你也赶紧准备吧。”

“知道了,叔。”李天畴闻言扭头,却见小宋正在堂屋里收拾一个小背包,使劲儿的往里塞东西,很专注的样子,听见海叔吆喝才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李天畴忽然有些莫名的心酸,但众目睽睽,他并未多说什么,很大方的背起小宋为他准备的包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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