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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王一行人自接到信后,快马加鞭的赶路,第二天路过一个小镇,打算停下来吃饭,恰好看见柳丝的马车停在一处酒馆休息。

四皇子刚想问大哥要不要进去知会一声,结果奕王已经转身走了。

众人只好默默跟在后面,绕道离开了小镇。

在马上胡乱啃了几口干粮,还没有咽下去呢,奕王又命令出发了。

唉,四皇子一边抱怨大哥不近人情,一边催马赶上大家,最要命的是,他发现二哥现在也越来越像大哥了,一脸严肃,话也少了很多。四皇子真的好担心身边又多一座冰山啊!

日夜兼程,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不停赶路,六天以后他们终于回到京城。除了奕王的金骓,其余人的马都在途中换过了。

此时侧妃应该还在半途吧!众人想。

天色将晚,老二和老四不愿回宫,烆奕命石磊带人去王府安歇,自己连夜进宫,面见皇上。

御书房内,仁宗正在等着烆奕,当烆奕一身风尘的走进来,他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短短三个多月不见,奕王好像瘦了,神容憔悴了许多,难道病情加重了吗?

仁宗以前从未见过烆奕像这样疲惫不堪的样子,他虽然冰冷得有些令人发指,但从来都是精力充沛丰神俊朗的。

皇帝有点担心,烆奕的疲惫明显是由内而外的,似乎心比身更累的感觉。

难道两个弟弟在军中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和压力吗?应该不是的,仁宗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烆奕的强悍与毅力非常人所及,以老二和老四的那点能耐,在他手里只能被捏得死死的,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父子二人简略交流了几句西北的情况,仁宗将烆奕叫到书桌前坐下。

桌上放着一摞纸笺,上面详细记录了北邙使者的日常活动。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甚至吃了什么东西等等,诸如此类的细节一一在列。

向导的功课不少,每天回去都得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再由暗卫呈报皇上。

烆奕慢慢的逐一细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他又把北邙的和谈文书拿出来翻了一遍。

文书分成两册,前面几页叙论,大意是说两国相交本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兵戈相向只能削弱国力枉造杀孽,解决纷争的办法有很多,为何不放下武器,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天下大势,和平相处,共同发展才是最终、也是最好目的。今北邙抛掉过往仇隙,率先伸出友谊之手,愿与东靖交好,希望互相之间消除隔阂,平息战乱,还两国人民一个太平盛世安居乐业的生存环境。

后一册是盟约条款,足足有几十页纸!密密麻麻列举了十多个大项,一百多条小项。涉及到朝廷外交、边境军事、双边贸易,农牧互补,甚至还有遭遇巨大天灾时如何给对方提供救助的事宜。末尾附上一句:条款只是北邙单方草写并不完善,只是作为参考。两国代表可以就双边事宜共同协商重新拟定!

这些话绝对不是元帝和他的大臣们能说出来的!烆奕看完以后几乎可以肯定。

北邙是马背上的民族,勇猛有余,细腻不足。如此琐碎繁多,涵盖面广的细则,他们想不到,更别提写出来了。

这薄薄的几页纸,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就算东靖专门负责邦交礼节,外事交涉的礼部大臣,恐怕也要几年时间的斟酌筹备,再合众人之力,才能写个一二。至于能不能写得那么详细完整,就没人知道了,因为此类文书既没人看过更没人写过。

几年前北邙兵强马壮,四处打劫,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和谈之意?这一定是近来吃了几次败仗,兵力大大削弱,抢不动了,才不得以说和,以求自保而已!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和谈的法子,并拟出一本详尽合理,让人信服的册子,不得不说北邙此举甚高。

文书的语言通顺直白,浅显易懂。特别是为了强调两国交战百姓受苦时,还举了例子。写到男人上战场,家中父母妻儿是如何无依无靠凄惨度日。一旦战死沙场,家人更是绝望甚至跟着赴死的都有。声情并茂很容易引起共鸣。

用词遣句,更是明显与北邙人不同,条条款款如此详细,没有长期的经验积累,和超高的文笔修养,绝不可能叙述得这么清楚明白。

友谊之手、生存环境、代表、协商。这些字句的用法,连东靖也少见,但却直抒胸臆,一语中的,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不像东靖大臣们的奏折,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他们非要写得云山雾海,生僻拗口。七弯八拐的写不到点子上。往往看到十之七八了,还不知道写的究竟是啥事!

看来北邙是得到高人指点了!难怪会有和谈之举!

这个高人不简单!烆奕喃喃自语,反复念着:天下大势和平共处……

似曾相识的语气!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份文书是谁编写?”奕王问。

“据说是一个外邦人写的。”

朝廷接到这份文书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北邙竟有文笔如此出众之人,少不得要调查一番。

仁宗从桌上的一摞纸里抽出一张,递给烆奕。

他随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李安,出处不明。因足智多谋,为牧民解决了很多长期积存难解的问题,而被元帝看重,破格招做幕僚,此次陪同北邙大臣一同出使东靖,是元帝钦定的人选。

李安的来历很神秘,具体是哪国人,密探也查不到,此人一介平民能得元帝首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要不是他长相明显不似北邙人,谁会怀疑元帝青眼相待的人,竟然是个异邦人呢?

烆奕又翻看向导的笔记,上面很细致的记着李安的活动轨迹。少年公子,有容色,与元帝大妃的侄儿索力明关系亲近,在东靖这段时间都是同进同出,从未分开行动。喜欢流连市井,与商贾结交。除了李安公子不喜食辣,吃饭时要单独点餐外,二人在其他方面甚是合拍,日常基本无二致。再无别的分歧!

不喜食辣!烆奕心中一动,他想起跟无忧在溪边吃烤兔的事情,那姑娘被辣的珠泪涟连的样子。

这个李安也怕辣么?怕到何种程度,只是不喜欢吃呢?还是像无忧一样,一点都不能吃?

想到过往种种甜蜜,烆奕只觉胸口翻腾澎湃。再也看不下去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与无忧相处的日日夜夜,成了他一个人的回忆。

“无忧你现在在那里,跟谁在一起?会不会偶尔想到军营,想到我?”

奕王苦笑,无忧心里根本无他,自然也不会想他了!

仁宗见他拿着笔记发了半晌的呆,突然脸色大变,摇摇欲坠的,仿佛内心正在经受痛苦煎熬。赶紧唤内侍扶他去休息,一边让人传太医。

刚刚还好,怎么看到有关李安的记叙,身体和神态都变得不正常了?

仁宗揣测烆奕心中肯定有事!而且还是大事。这事跟李安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北邙的幕僚,两人素未谋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一定是巧合吧!

烆奕确实太累了!仁宗想。朝廷和自己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这次回来要让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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