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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放下笔,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

明天,东靖的仁宗皇帝,将在宫里为北邙使者举行一次正式的欢迎宴会。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去,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宴席上会发生什么!他可不信东靖的皇帝和官员们能那么快放下芥蒂,诚心诚意的欢迎北邙人!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来到上京,递了国书,双方少不了要正式见面。早日谈妥也好早点回去!

表面上索力明和李安好像只是两个跟着来玩的贵族公子,但其实他俩才是真正主导谈判的人!

李安出谋划策,索力明拍板决断,四个大臣在明面上负责与东靖外事官员的协调与沟通,做好各项程序的对接,打打官腔、装装样子!

当然,四位使臣也并非泛泛之辈,他们都是元帝的心腹,其中一个还是索力明的舅舅。

晚饭后,索力明和李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游玩,他们和另外四个使臣聚在一起,商议明天赴宴的具体事宜。

将宴席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又啄磨了该如何应对的方法,一一安排妥当,已经是深夜。

索力明道,“各位赶紧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明日见机行事即可。”

几位大臣去歇息了,

李安却睡不着,他站在院里,仰头望着天空的明月。

天亮以后,等着他们的会是一场鸿门宴吗?

虽说自己刚刚还安慰其他人,说一切尽在掌握,不必担忧。但他知道,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们几个就好像虎口里的兔子一样,所抱的侥幸不过是老虎现在还是饱的,暂时不会吃掉他们。

可是万一呢?谁能保证老虎不会为了磨牙而咬死兔子呢?

此次大张旗鼓的来东靖,每天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就是为了刷好感的!

正常情况下,大国的皇帝都爱面子,为了显示他的仁慈,一定不会拿使者开刀,恃强凌弱可不会给皇帝留下什么好名声,其他周边国家都在看着呢!所以理论上他们是安全的。

李安觉得,皇帝不会要他们的命,但大臣们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好过,明天的宫宴上,针对他们的难题一定不会少!

索力明端来温热的羊奶,这是用奶糖糕加茶叶冲泡而成的!

北邙人从小习惯喝奶,这次出使东靖也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

李安本来不是北邙人,倒也无所谓,索力明还好,勉强可以习惯中原的饮食,四个大臣却不行,他们从未离开过草原,奶制品是他们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食物,突然断奶,他们不但心里抗拒,只怕身体也不能接受,到时候肠胃再一犯病就麻烦了!

怎么办? 他们不可能为了喝到新鲜的羊奶而牵只羊过来吧!

李安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将鲜奶加糖一直熬煮,直到水分蒸发干了,成了膏状,放凉了再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罐子里保存,喝的时候用沸水冲泡即可,加入茶叶味道更好。

这奶茶虽然比不上新鲜羊奶的营养丰富,但因为熬煮的时候加入了糖和别的香料,喝起来竟是别有风味!最主要是方便。还能让牧民们把多余的奶存放起来。

多亏他想出这么个法子。索力明看李安的眼神里满是倾慕。

这个人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不会挤奶,却告诉牧民怎样制作奶酪和黄油,他在南方从未经历过干旱,却想出了建造竖井蓄水的办法,他没见过用羊毛纺线,却教女子用毛线织成毛衣,冬天穿在里面御寒!

他的脑子里总是装着那么多的好点子,源源不断的往外掏!毫不吝啬,也不求回报!

李安接过奶茶,轻轻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与茶叶的清香结合在一起,真是奇妙的搭配。

没想到,他一不小心成了奶茶的创始人!

“公子不必太劳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宫里赴宴呢!”索力明道。

“没事,我站一会就好。”

“那我陪你吧!”

索力明在李安身旁站住,两人各怀心事,一时竟然无话!

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上京的地理位置偏北,夜风吹久了还是会有点冷。

李安是南方人,身体瘦弱,不若北方汉子的壮实。

索力明怕他着凉,体贴的拿了披风来给他搭在肩上。

望着满天熠熠的星辉,李安的思绪飘得很远。对于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浑然不觉!

看他陷入沉思,索力明也不打扰,轻轻的帮他把带子系上。

突然院墙边的树枝晃荡了一下,“咻”暗器破空的声音,一支飞镖向着索力明疾射而来。

索力明眼力及好,他偏过身子,猛的将李安往屋子里一推,悄声说道:“有刺客,你先进去,把门插好,我不叫你,不要开门!”

飞镖一击未中,钉在一棵树上,镖身没入树里,只剩把手露在外面。

李安没有武功,看不见刺客的身影,但他也是吓得寒毛直竖,老觉得有人在背后阴森森的看着他。

他忙快步往屋里跑。

看着他进屋后,索力明旋身朝刺客藏身的大树掠去。

“哗啦”一声,枝摇叶动,一个黑影如一只大鸟般往墙外飞蹿!

宫宴前来捣乱,难道是想破坏和谈?

来不及多想,索力明艺高人胆大,一个纵身跃上墙头,追了出去!

李安匆忙跑进屋里,“砰”一声把门关上,插好门栓,他转过身背靠着门板,仍然害怕得瑟瑟发抖!

要是飞镖打中索力明,不管是死是伤,他都完了!

如果刺客果真是为了杀他们而来,没有索力明的保护,他绝对活不过今晚。

黑暗中,李安支持不住,身子往下瘫软。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止住了他下滑的身体。

李安头皮发麻,紧张得喉咙发紧,竟然无法出声呼救!这回死定了,他想。

那人一手撑在他身后的门板上,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比刺客的飞镖更让人恐惧的是,屋里有人!

一股清冷的檀香包围了他。这……是个熟人!

距离太近,近到呼吸相闻。他的手仍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两人都不说话,黑夜太静了,静到两人的心跳都听得那么清晰。

时间仿佛静止,也许只是片刻,亦或许是许久之后。

他开口了,“你还好吗?”声音低沉沙哑。

没有回答。

他又问:“你在北邙过得好吗?”声音已经有点怒气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却执意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捏着她的下颌。声音愈来愈冷。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要走?”他说。

“北邙很好吗?他很好吗?”

“嗯……”她说。

他的心哽塞了一下。害怕她会说出肯定的答案。害怕她说:是的,他很好,我要跟他在一起!

轻轻的,淡淡的。她说: “你抓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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