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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李承乾意料的是,苏媛从来没有反对过,哪怕此时身在大军合围之中,虽然羞愧的要死,却也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李承乾才发觉大唐是如此的美好。

不过再荒唐也不能整天荒唐,基本上三五天,李承乾才会索取一次。至于阿史那雪和秀秀,不是李承乾不想,而是包括张赟在内的所有宫女宦官都不准。正统很重要,在太子没有跟太子妃诞下儿子之前,跟侧妃生下来的儿子,最容易遭受的就是打压,甚至是抹杀。

有这三五天一次的放纵,李承乾反倒觉得枯燥的赶路反而没有那么枯燥了。人就是这样,总是能将十的压力,换成十个一来承受。

虽然高州到韶关并不算太远,但是因为岭南根本就没道的原因,反而格外的难走。

在这漫长且枯燥的旅程中,第一个承受不住的就是阎婉。

晚上扎营以后,从马车里出来的阎婉面色苍白,整个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看到阎婉这副样子。苏媛顿时吓了一跳,匆匆跑过来代替李泰搀住她,问道:“怎么了这是,前几天还没这样啊。”

此时天色有点黑了,还有阵阵凉风吹拂,但是,阎婉没好受多久的时间,就又偏头干呕起来,急得苏媛和秀秀只能在一边帮她敲后背。

李泰在一边急得跳脚,但是也无可奈何,军队里唯一一个御医,在白天的时候中暑了,现在走路都费劲,别人是束手无策啊。

关心则乱,李承乾只好安慰李泰说:“没事儿,咱们这几天放缓行程就好,现在不是没到中原境内呢嘛,而且荆州以南,虽然属于中原,但是住民很少,你不怕老婆抛头露面的,就带着她骑马上车轮流来呗。”

李泰焦急道:“之前在长安的时候,不是没带她骑过马,只是,她之前坐车从来都不晕的啊,前两天略有反应,但是不大,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剧烈?”

“怎么回事儿?不是一天了?”

看看焦急的李泰,再看看还在干呕的阎婉,一个可能忽然出现在李承乾的心头。

当下,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李泰的肩膀上:“混小子,跟哥哥坦白,你们俩,是不是....”

李泰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长兄如父,但是说起这个话题,还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早说啊!”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阎婉,李承乾当即下令大军驻扎,歇息两天。然后拽着冯盎就去给御医看病。说来可笑,想要让御医看病,得先给御医看病。

冯盎作为岭南人,自然知道怎么应对中暑,指挥着一个军士给御医来了一次凶猛的刮痧,明明刮痧看起来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效果竟然出奇的好。第二天一大早,御医竟然就好转了很多,虽然走路还是很费劲,但是诊脉还是没问题的。

坐在帐篷外,李承乾看着在眼前走来走去的李泰,不由得一阵烦躁,忍不住呵斥道:“安静点,要是因为你的影响让御医诊断出错了怎么办?”

听到呵斥声,李泰这才站住,但是那份焦急还是遮掩不住的。

冯盎就坐在李承乾的身边,瞥了一眼太子身后不打算离开的张赟,喉头滑动,最后还是轻声说:“太子殿下,要是魏王比你先得子....”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但是不管谁听了都明白什么意思。皇家最注重的就是血脉传承,这一点,从皇帝的三宫六院就能看出来。而长孙却不是长子所出,说实话,也挺棘手的。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王是一个例外,他就算生十个儿子,也没缘分问鼎至尊之位了。但是李泰不同,同为长孙皇后所出,而且皇帝皇后对他的喜爱甚至都破例不之官,可见他是多么的惹帝后喜爱。

这种情况下....

看了一眼焦急的李泰,李承乾也压低声音对冯盎说:“这个问题就不劳冯公费心了,孤从来没觉得青雀是对手,这不是,蔑视,而是信任。都说皇家无亲情,但是孤不这么看。都是一个娘肚子里滚出来的,只要真心相交,凭什么一把椅子就能超越这份兄弟情?”

冯盎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很想说太子幼稚,可是,却找不到太实际的证据。要知道,造船厂完成朝廷一大半的任务,他上表为太子、魏王、造船厂请功的时候,太子确实同意了,而到了魏王那里,却固执的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

大唐全境更换武装,岭南造船厂拔得头筹,出色的完成了皇帝的命令,毫无疑问是一份大功,但是魏王似乎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

现在看起来,魏王和太子之间,确实亲情大于皇权,但是未来....谁说的准呢!

时间过去的很慢,就连一向沉稳的李承乾,都觉得御医有点墨迹了。就在他忍不住让李泰进去看看的时候,这老混蛋反而主动出来了。

可以清晰的看到,御医的手是颤抖的,甚至还有一种中了彩票的感觉。

看到御医出来,李泰顾不得他中暑才好点,就冲上去拽住他的脖领子一顿摇晃:“怎么样?快说啊,快说啊!!”

李承乾没有去制止李泰,因为他知道,换作是自己,恐怕也是一样的反应。

李泰的力气也不小,一阵摇晃之下御医差点被晃晕,行礼是行不了了,只能大声说:“魏王殿下,微臣的诊断不会出错的,魏王妃必定是有喜了,只是,刚刚怀孕,如此颠簸的赶路,却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所以才会呕吐的如此剧烈。”

真的有喜了?

惊喜之色几乎一瞬间取代了焦急,李泰死命的一拽,就把腰上的玉佩拽了下来,连腰带都拽断了,玉佩和腰带上挂着的钱袋一起丢给御医,然后就哈哈大笑着冲进了帐篷。

“你确定不会出错?”

对于中医诊脉,李承乾并不怀疑,但是换了孙思邈以外的大夫,还是让他有种不愿意信任的感觉。毕竟,他可是很清楚,太医署里这些混蛋,年纪越是大,就越是喜欢“保健”。头疼了“保健”,腰疼了“保健”,反正就是很少开真正的对症药方。

毕竟,是药三分毒。

御医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还会问询一句,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开口道:“不会有错的,当初阴妃有喜,还是微臣诊断的!”

令御医震惊的是,太子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发怒,而是学着李泰的样子,把身上的玉佩和钱袋都赏给了他。或许有一些嫉妒,但是根本没有怨恨。

很快,李泰就带着阎婉从帐篷里走出来了。确定怀了孩子以后,阎婉整个人都要发光了,李泰更是殷勤的跟个宫女一样,亲自搀着阎婉的手臂。

走到李承乾面前,李泰笑着说:“皇兄,我这就要修书一封送去长安,咱们还是把速度再慢一些吧,宁可慢到极致,也不能让婉儿出事啊。听说,刚怀孕,是妇人最不容易留住孩子的时候。”

李承乾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稳妥起见,咱们到荆州还能走陆路,到了荆州,最好是转水路,顺着汉江回长安。在这之前,调配大军前进停歇的权力,就给你了!”

李泰点头,阎婉也蹲身行礼,却被李泰一阵埋怨:“都怀了孩子了,就别行礼了,皇兄又不是迂礼的人。”

看着李泰围在阎婉身边,恨不得插个尾巴俩耳朵伸舌头的样子,李承乾忽然很羡慕。

为人父母啊,以前不敢想,甚至有点抗拒,但是,这终究是要经历的。

苏媛刚刚就在帐篷里面陪着阎婉,如今也走了出来,看着李承乾的样子,竟然有点幽怨。

李承乾无奈的挠挠头,这种事儿,也得看概率啊,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东西跟脸黑脸白还真有点关系。不是不努力,实在是这段时间在岭南被晒得太黑了啊。

接下来的路程,就更慢了,军队抵达韶关,在补充了粮草以后,继续北上,而冯盎,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带队返回高州了。临走之前,他跟太子秉烛交谈了一夜,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冯盎走的时候,明显精神了很多。

得到调整大军前进的李泰,完完全全的按照阎婉的反应来确定行军速度了,虽然走走停停的格外折腾人,但是全军没一个有怨言的。一百贯啊,魏王说过,等回到长安以后就会发放赏赐。不过想想也是,第一次有了后代,搁谁身上也兴奋的跳起来。

李泰倒是享受到了当统帅的瘾,也享受到了要当父亲的感觉,李承乾可就倒霉了。

因为阎婉的刺激,苏媛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以前李承乾提出的时候,她还要揉捏好久才答应,但是现在不用李承乾说,她自己就做出安排,晚上脱光光的等着他了。

夜夜笙歌是不错,但是李承乾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扛到长安。实在是....

腰疼啊!更别说白天还要骑马了。可是跑到马车上也不安全,明明都适应大唐太子的身份了。然而.....

车震的想法涌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荒唐的日子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进入彬州范围内的时候,李承乾就已经把发散的欲望给收拢起来了。

彬州,是岭南跟中原的分界线,走过彬州,才算是正式进入了中原范围。

再往北走,就是衡山了。令李承乾无语的是,苏媛竟然提出要到衡山少林寺朝拜上香。本以为苏媛在他的熏陶下能理性一点,但是没想到,在怀孩子这一点上,女性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是疯狂的。不过好歹苏媛还没到见啥拜啥的地步。

李泰的信送去了长安,自然是震惊了帝后,皇帝一连下了二十几道旨意给归程有可能经过的州府,要求各州府刺史必须负责好自己的地段,不得有误。

这已经是乱命了,但是朝堂里却没人敢反驳皇帝。且不说皇帝封禅以后皇威日盛,就是涉及到传宗接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皇帝的血脉虽然不少,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太子魏王这两个。皇家出现第四代的血脉,是好事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大唐社稷而言,确实是有积极作用的。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衡州刺史得知太子即将进入自己的境内,毫不犹豫的就窜到了彬州交界处,更是含泪自掏腰包让沿路百姓将路修整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边远州府,他们本来是最容易赚“官钱”的,但是唐律的修改,再加上税收的改革,让他们的日子也难受了起来。

经魏征手的律法,在针对官员的一项上,可以说是苛刻到了极点,甚至引发了勋贵的集体反弹。但是,这些反抗却都被皇帝亲自打压了下去。在他看来,魏征大公无私的同时,也帮他达到了制衡勋贵的想法,自然是支持。

而税收,现在就连衡州也有户部银行了,一切税收经银行的手,地方官员不再接手,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变化大了去了。

不过好在官员的俸禄待遇整体提高了不少,要不然这个官也没法做了。

进入衡州境内,就看到了衡州刺史,李承乾却并不意外,没有寒暄,直接让他骑马到自己的侧面。

“微臣衡州刺史刘成江,拜见太子殿下,衡山少林寺的事情,微臣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要直接过去吗?”

李承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孤想去少林寺?孤好像没派人通知你吧。”

刘成江苦笑道:“衡州这么大的地方,恐怕也就衡山少林寺,比较出名了。不然,殿下为何在衡阳不做安歇,而是继续北上?”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去的衡州州府,李承乾不由得对地方官员高看了一眼。

这家伙,分明是有备无患啊,要是他在衡阳留下,岂不就不一样了?

“衡山少林寺的情况怎么样?跟孤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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