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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分钟后,克劳迪娅还是没能完全接受面前突发的现实。明明在刚才还只是个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女孩,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条将近七八米长的半人半蛇的形态?

虽说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但亲眼见到这所谓半兽族的真身,可比那居阳兴的只言片语效果要好上不少。

与此同时,头脑之中,居阳兴的声音却宛若口若悬河一样,倾泻在面前的这位庞然大物跟前。名为琥珀的女孩扭着尾巴慢慢凑近,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渺小的克劳迪娅。

“阳兴大人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可是,我想听听你的说法,这位白皮肤的小姐。姓名?出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说着话时,琥珀暗中加强了力道,缠绕在克劳迪娅身上的蛇尾又绞紧了几分。

克劳迪娅抬起头来,讲起出身,眼中的恐惧却仿佛消失不见一般。

“克劳迪娅·特洛尔?”琥珀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好啊,来自大洋彼岸的这位王室的小姐。这样而言,你并非与这联邦沆瀣一气,不过是个前来寻找谜题的过路客?”

“琥珀小姐。”克劳迪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来到这个国家,是为了圆了我母亲的遗愿,以及为了寻找到潜藏在她身上的谜题。关于你们部族所受到的苦难,我无权,也不会去参与这其中的争论。”

“大小姐!”居阳兴猛地咳了几声。

居高临下紧盯着克劳迪娅过了好一会儿,琥珀轻哼一声,慢慢松开了束缚着的尾巴。“我也不求你们能够说上什么话,只要你们并没有参与白鹰联邦对我们部族的恶行便好。好吧,看在阳兴大人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你们逼我现出原形的责任了。”

“感谢您的理解。”克劳迪娅微微颔首。

尾巴尖轻轻戳了戳克劳迪娅脸颊,算是表达了琥珀心底尚存的怨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克劳迪娅站起身来,仍旧需要抬头仰视着立起身子的琥珀。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清楚,琥珀小姐。你跟阳兴以前……到底有什么渊源?难道是你们以前曾经在魔……下界有过一面之缘吗?”

“是阳兴大人告诉你的吧,特洛尔。”琥珀虽然问着,却还是点头表示肯定,“那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星历1842年。”

“五……五十年前!怎么会呢?”克劳迪娅有些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流淌着半兽族的一半血脉,我们不仅拥有自由进入下界的能力,而且平均寿命更是普通人类的三倍。我虽然度过了七十几个年头,但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也就比特洛尔你要大上几岁罢了。”

克劳迪娅没有接话,只是怔怔地点着头。

“那年,我跟着部族里的长辈进入下界,去探访我们以前在地面上结交过的亲属。在我兴致勃勃地奔走在下界的街道上时,就在簇拥着的侍卫中间,我看见了阳兴大人威风凛凛的样子。”

克劳迪娅仍旧是点着头。

“不愧是地位仅次于下界之主的二号人物,不仅仅是排场壮观,就连他周围的护卫们也都是个个英姿飒爽,好不神气。虽然在围观人群之中,我并没能够成功和他说上哪怕是一句话,可见到他那副样子,我的心里早已将他视作偶像。”

斜眼瞟了瞟头脑内正打着瞌睡的居阳兴,克劳迪娅不免有些怀疑这话语之中的真实。

“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跟他说上话了。就在阳兴大人结束出游之后,就在躲藏在街角巷子最深处的店面,我目睹着他端着碗筷,旁若无人地在我面前坐下,自顾自地吸起了面。”

居阳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惊醒过来。

“别别别,下面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居阳兴急忙叫停,“我倒是想起来一点,就是……就是……就是那年嘛,顺手把抢了你包的人给抓了是吧?哈哈……”

一旁的克劳迪娅捂着嘴,似乎是在憋着笑意。

“总而言之……虽然在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阳兴大人,也在后来才听说阳兴大人诅咒解除回到人间的传闻。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阳兴大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躲藏在女人身体内的样子,真是费解。”

虽然言语中带着一丝刻薄,不过克劳迪娅却是感觉琥珀所言,其实仍旧带着对居阳兴的尊敬和崇拜。

毕竟,光是看着琥珀那躁动不安的尾巴尖,就知道她此时的真实意图了。

“那个……”克劳迪娅轻咳几声,拉回了琥珀的注意。又指了指琥珀身后的尾巴,“尾巴的事情,不需要再变回人形吗?要是被不知情的外人知道了,恐怕真的会……”

“哎呀!说的也是!我差点忘了!”

琥珀一拍脑袋,急忙驱动魔力,整个人甩着尾巴便钻到了柱子跟后。随着后方棕色烟尘蔓延,变成人形的琥珀这才理了理凌乱的斗篷,又拍了拍沾染的烟尘,这才慢慢现身。不过一脚深一脚浅的,貌似还没回到使用双腿行走的姿态。

“不过话又说到这儿,特洛尔。”琥珀突然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既然你与这联邦的恶行没有一点干系,为何你又会前往这汉夏街?而且又神秘兮兮地跟寿仙老先生说话,我真以为你就是西蒙·佩尔找来的爪牙。”

“都是居阳兴出的主意。”克劳迪娅无奈地耸耸肩,却是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名字,“等等……琥珀小姐刚才说的西蒙·佩尔……是谁?”

谈起这个名字,琥珀却是冷冷地啐了一口:“是新约城当地的一个流氓无赖。仗着联邦上头想要驱逐排斥东方人的风头,经常带人在汉夏街为所欲为。本来当地人是想将他赶出这条街,却被当地不公平的执法挡在前面。自此更是变成了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人渣。”

“你是说《排夏法案》?”克劳迪娅低头沉思道,“看报纸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做不出这种事,没想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去看看我们的同胞在那场西进运动中折损了多少!”琥珀几乎是带着哭腔诉说着,“可是……在这种关头,就连部族中间,都没能够团结起来……”

然而话音未落,屋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急忙止住话语的琥珀同克劳迪娅望向声音所在,却只望见了一个红发女人站在入口边,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莎拉,莎拉姐?”

——莎拉姐?看样子,应该是这位特洛尔的同伴吧。琥珀如是思索着。

“不好了!快点跟我回去!克劳迪娅!好像有歹徒来汉夏街了!老人家恐怕会有危险!”莎拉丽丝喘着粗气,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得知这个消息的琥珀,却是第一个大惊失色。

“重廷!老人家!糟了!快!特洛尔!我们快点回去!”

……

时间拉回五分钟前。

“克劳迪娅她……到底去哪儿了?”

满脸愁容的莎拉丽丝再次抬起头来,第三次望向了紧闭着的店门。回首望去,并没有看见原本那位年老的店主人的身影,莎拉丽丝横下心来,正准备起身离开。

“放心吧,她们走不远的,请尽管在此等候就好,这位女士。”

庄寿仙拎着水壶,从后房缓缓走出。莎拉丽丝失望地重新回到座位,不由得捏紧着手中刚刚挑选的袖珍古玩。

“请吧,这位女士,喝杯早茶提提神先。”

一杯温热的热茶摆在跟前,洋溢着属于茶叶的茶香。莎拉丽丝接过茶杯,先是向庄寿仙微微颔首,而后在轻轻吹去热气,轻抿下一口茶水。

“谢谢老先生。”

“无妨无妨,这人一老了,就想找个人来说说话。”谈起话来,庄寿仙的话匣子却好像被开启了一般,“我那位小孙子都长大了,不愿意听听他爷爷的陈年故事了。如今我这个半只脚进入棺材的人了,只好找到谁就向谁讲述啊。”

“您讲吧,老先生,我听着呢。”莎拉丽丝微笑着回应道。

“在我目前碰见过的当地人还是外来人中,这位女士,在他们之中你最懂得这东西的好坏。”庄寿仙指了指莎拉丽丝手中的古玩,“虽然东西很小,但是算是难得的珍品,收藏的价格可是不小。”

“是吗?感谢老先生的指教。”莎拉丽丝微笑道。

“理应如此。虽然我并不愿这么说,女士你的眼光,比起与你同行的那位小姑娘,或者是住在我附近的这些同乡人们,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吧……莎拉丽丝点点头附和着。

“这究其原因,其实说到底,还是要归结于天赋。”庄寿仙又指了指莎拉丽丝佩戴在胸前的指环,“依老朽所见,这原因之一,恐怕便来源于此吧?”

莎拉丽丝没来由地心头一震,下意识打量着胸前指环。只见表面淡白色光芒微微环绕,似乎正映射着她体内所包含着的高纯度的雷霆的魔力。

——魔力?莫不是这位老先生他也拥有?

正准备接着思索下去时,楼上的脚步声却猛然响起,奔下一个满脸惊慌的少年。原本正打算再饮下一壶茶的庄寿仙,此刻也突然警惕起来。

“他又来了?”

“是的,爷爷。又带着一大堆人。”那少年回应道。

“那先请这位女士进入后房躲避一阵,前面的事有我应付。”

那少年看见莎拉丽丝先是一怔,随后便回复情绪,引领着她向后房去。

“等一下!老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视着后方声音渐行渐远,庄寿仙没有回应,只是再次加满了水壶,放在了火炉之上。他躺在躺椅上,目睹着远处店门在暴力的摧残下变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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