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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锅具回到店铺,手脚麻利的赵六不仅将房间打扫干净,还把火烧了起来,房子暖暖的尚晚棠干活也有力气了,用最短的时间第一锅金灿灿的玉米饼终于出锅了,和赵六商议过后,他就带着热乎乎的玉米饼上街了。

赵六那都没去直接来到刘店主尚晚棠租的地方,露出扁担里小小一角香气伴随微风散开,完成这一切刚好半个时辰。赵六嘴甜洞察人心,扁担里的这些不卖,只给众人品尝,如果想买那就要去店铺。刘店主胡子都快气飞了,这里自然长久不了,必须让大家知道店铺的位置,人流活跃了才能带动更多的人。

能言善道的赵六引流能力超强,平日安静的小巷一时竟有些拥挤,昨天的吃过的今天回购的人不少,昨天没买到的也来尝尝鲜,其中还有脑袋灵活的商人,比如刚刚那个做牌匾的木匠,上来先是买了两个饼吃过眼前一亮就和尚晚棠谈牌匾生意,还保证能给她最低价,已经身无分文的尚晚棠唯有苦笑,那人说可以先赊着,尚晚棠更是……

忙忙碌碌到了午后尚晚棠今天备货比昨天多了不少,可刚过午后也就没有了。赵六带着空空的扁担回来了,没有戴手套的双手被冻得红红的,小小一顶棉帽因为太小露出的耳朵也红红的。人冻得不行嘴角却咧开,笑的开怀。

“恭喜姐姐开业大吉!”说着从扁担里拿出一个紧致的小盒子,“给姐姐的贺礼!”

一盒胭脂,赵六的心智明显高出年龄不少,街头巷尾的每日磨砺,让这个已经没有父母无人庇护的孩子,磨砺出圆滑世故却没有磨掉本心。

尚晚棠接过:“谢谢。我也有礼物给你,破庙虽能容身却不是好住处,以后就和你的弟弟妹妹住在后院吧。”

赵六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半晌才缓缓道:“嗯!”

尚晚棠也不光是埋头做事不问世事,来的顾客你一言我一语能将事情拼凑的七七八八,早上赵六说住在破庙她就想问,只是忙起来就顾不上了。等待出锅的间隙无聊的人们总喜欢聊些八卦,赵六在前面帮她引流,说他的人就多了。

原以为赵六是家境贫寒才早早出来做些小生意,这样的情况挺常见的,有些家境尚可的人家会把孩子送到店里学上一份手艺,以后也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家境不好也会给早早出来给别家当个小工什么的。

可是赵六完全不一样,他不仅没有家境还没父母,相继病故的双亲已经将家里能变卖的都卖了,却还没有保住双亲其中一人。他的亲戚都不想要这个只能吃饭不会干活的小男孩。

七岁的赵六孤身一人来到县城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等到人们注意到他,他已经在破庙住下,后来还收养了一个弟弟和妹妹,从那时开始每天都会看见一个小男孩提着比他还高的扁担游走在乡间县城,他什么都卖,什么好卖就卖什么,夏天会卖绿豆汤冬季会卖烤地瓜,扁担里常年还有女子用的胭脂,香膏,小孩子用的玩具,手帕。

一间破庙三个人他就是哪个大家长,虽然他也才十三岁。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吗?”尚晚棠疑惑很久了。

“因为魏简哥哥是好人,姐姐也是好人。”赵六明亮的眼睛真诚的回答道。

魏简?敢情还是因为那个从未谋面的“相公”?

想到相公二字,尚晚棠心里抖了抖,不过也很好奇,自从来到这里每个人对魏简的印象都如洪水猛兽,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魏简是好人,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

赵六看出她的顾虑:“姐姐,不要信大家说的,魏简哥是好人,不会克人,我刚来县城时也是数九寒天,没有吃的,饿了三天,要饭都没人给我,我就和狗抢东西,被咬了,没有地方去在街上快冻死了,我那时就想死就死吧,也能见到爹娘了,我自己都放弃了,是魏简哥把我带到破庙烤火,我醒来以后他对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只有活着才能改变这一切。还有一句‘如果我真的想寻死,就当他多事!’”

“我想对呀,我死了有人会伤心吗?没有,这个世间已经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即便我死了我的那些亲戚也只会长舒口气,少了我这个累赘吧,既然这样我就要好好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比他们都活的好!哪以后我就开始做生意,后来还收养了小七与小八,他们和我一样无依无靠,但没关系我们就是一家人。”

尚晚棠心情沉重,赵六却换上了以往的神情:“姐姐,现在都好了,您看魏简哥救了我,姐姐您又让我们住在后院,现在不是越来越吗?”

尚晚棠拍了拍赵六单薄却有力的肩膀,她先给去铁匠哪里把锅的钱付了,还顺便给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带了几块玉米饼,小姑娘开心的眉开眼笑,铁匠还说以后需要什么就说,有钱在付就行!

尚晚棠笑着应下,回去的路上盘算着大集过后怎么办?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魏简,多人心中的恶魔,一人心中的佛主,魏简,魏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京中,贡院

众学子们今日齐聚一堂,来人皆穿着统一服饰,可富贵权利人家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有人手间一把扇子就足以抵上百金,有人腰间的佩玉便是身份象征。都是当朝学子中的佼佼者,人们大多三三两两的小聚交谈,独有一人孤孤冷冷的独坐一处,那人眉目清冷,身上的气质更是冷清似有冷月高升,触及不的,右眼角下的一颗血痣在俊秀的脸上更显魅惑,生人勿进,过目不忘。

顾亦衡瞥见魏简独自一人坐在案前,胸中翻腾借着微醺推开身旁人来到魏简面前。

顾亦衡人生俊秀,也是人群中醒目的一员,可在魏简面前就排不上了,他们同窗多年,魏简没来书院时,他就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怎么这个穷小子来了以后就全变了呢?他是顾县令独子,怎么能让一个平民抢去风头?在书院有先生护着,今日我到要看看还有谁护着你。这口恶气他隐忍多年,今日魏简见也算识了吧,什么科举?什么招贤纳才?哪一样背后没有人脉权利的支撑?这里唯一的平民魏简,看我今日还不好好羞辱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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