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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渐浓,陵县早晚温差极大,这个时节更甚,感染风寒的人几乎要把医馆堵满,人人都想要尽快开上一副驱赶风寒的中药。

就算是身体一向康健的丘海也不例外。

“阿~~~~~嚏~~~~~~”

丘海摸着红红的鼻子响亮的喷嚏声音回荡在大厅,一块长方形还带着四条线的白布落在他面前。

丘海拾起,疑惑的问带着同款东西的袁薄:“这什么玩意?”

口罩下袁薄声音有些闷闷的:“掌柜说这个东西叫口罩,你感染风寒,带着口罩可以预防传染给别人。”

丘海???

“什么是传染?”

袁薄也说不清,口罩是今天早上尚晚棠给他的,还说这个东西可以降低风寒的几率预防感染。

那时他听得就是云里雾里,尚晚棠最后让他戴着就好。

今天的尚晚棠给袁薄送了口罩就回来了,此时此刻正坐房中缝制口罩。

她解释不清,印象里古人是在明朝末年的一位医师在遍访疫区后慢慢总结才得到的飞沫传播,比西方还早了快一百年。

现在这里是解释不清的,不用明白戴上就好,尤其陵县还是边境人来人往,最应该保护的是父母官魏简。

尚晚棠瞧着这波流感来势汹汹,虽然还没出现死亡病例,可许多正当年的青壮年都病倒了。

青壮年是一个家庭的劳动力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庭的收入就会减少许多,这样的家庭多了不仅影响她自己的生意还会影响到整个陵县。

魏简当天走过几出,此次风寒传播之广出乎他的预期。

生病的多为一家一户整体发病,虽然只是畏寒,咳嗽,发热。年轻的半个月就会自愈,年长的却一月有余。

在这么下去陵县就要按下暂停键,届时损失……想到那晚郑璟的谈笑风生,魏简皱起眉头。

回到府衙便于还孟君泽讨论风寒事宜,从中午到晚上,期间叫来过医馆的小工了解情况,哪二人就没出来过。

夜里的侍卫已经掌灯,灯光昏黄将铺满雪的院子照的雪亮,尚晚棠下了几碗汤面从厨房来到书房。

食盒里汤面在冬日的冷风中浓郁的香气扩散的要比以往更快,守门的士兵闻到味道,肚子应景的发出咕噜声。

“厨房锅里还有,去吧!”

士兵眼睛转了转最后还是败在饥肠辘辘的肚子上,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谢过县令夫人,直直是就奔向厨房。

“风寒的不仅是我们陵县的百姓,今日入城的人中也有不少发烧咳嗽的,今年的情况似乎要比往年都要严重!”

这是袁义的声音,他刚从城门回来。

尚晚棠推开房门,一向整洁的魏简,此处的书案前却是凌乱的很,各种医书堆放,一本一本层层叠叠。

看清来人魏简不悦的神情转瞬即逝,起身上前极其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孟君泽眼明心亮起身要离开被尚晚棠打住:“我带了汤面给你们,政事要紧也不能不顾身体。”

三个大男人两个面有窘色唯独魏简自若,三人到茶桌吸溜吸溜吃起面。

尚晚棠闲来无事拿起医书看了起来,中医她不懂,可中文她会,中医的那套理论不是她这个门外汉简简单单看书就能学会的。

眼前的这些医书被翻开的页数都是有关于风寒传人的描写,具体描写的不多可有好几本医书都记载了隔离的方法。

她自顾自看的入迷,书忽的被人抽走。

“夜深看书,伤眼。”

“相公,风寒传人可以将患病之人统一隔离,让医师专门照料,隔离病患的房间还要每日消杀以防止病患间的交叉感染。”

“还有无论是病患还是医师每人都要佩戴口罩,病患与医师的饮食都用县衙专门提供,期间他们不能擅自离开。”

说着她拿出口罩交给魏简。

“没有患病的家庭也要定时定点消杀预防,还有每家每户分发老姜汤御寒。”

“每日新来的走商也要观测,城门口要贴告示,发热风寒者最近不要进城,没有症状也不代表没有生病,给他们腾出来一家单独的客栈。”

“走商来到陵县一为通关文牒,一为休养生息,无论是哪个都不会长久留在陵县,特殊时间给他们开辟一条单独的路线,不要在城里逗留。”

“如此一来只消半月风寒自退。”尚晚棠说的津津有味,内外,预防治疗都说完了。

袁义眼睛瞪得有些大,这些东西都和魏县令刚刚说的大同小异,这两人不会思想这么同步吧?

他疑惑的挠挠头,安慰自己许是他刚回来,县令夫人刚刚也在,听到了魏县令与孟师爷的交谈也不一定。

魏简表情未变,可看着尚晚棠的眼里写满赞许,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尚晚棠却看得清清楚楚。

尚晚棠心里甜甜的,但在目光触及孟君泽的时,心下凉的大半,糟了!暴露了!

孟君泽常年在师爷这个职位,承上启下的跟了几位县令,听到的,看到的要比袁义他们多了不知多少。

魏简来之前孟君泽就收到过朝廷文书,里面不仅包括了魏简的基本信息还保留了尚晚棠这位县令夫人的基本信息。

他记忆很好,他记得文书上写的是:“农户之女,目不识丁!”

这?……

孟君泽眯了眯眼。

自知失言的尚晚棠拿着食盒快步离开,难免心中惴惴,希望孟君泽会忽略掉。

孟君泽不仅没有忽略还在袁义被魏简派走后直接问了出来。

那时的魏简看向孟君泽目光不善,像是被人觊觎手下美食的猛兽,每个细胞都充满危险的气息。

孟君泽拱手,下属对上司的礼数他一直没忘,即使是在这样对峙的情况下。

“县令夫人种种表现绝非农家之女,属下心中疑虑还请县令大人明示!”

魏简轻扯嘴角冷哼:“你是说我的夫人是被掉包的?”

强大压迫感使得孟君泽额上已经出现缕缕薄汗:“属下不敢!朝廷文书不会出错,上面画像之人便是夫人,属下的意思是……”

“是什么?”

孟君泽缓缓抬头:“夫人是否发生过诡异行为?”

“我的妻子不是人?”

孟君泽垂头:“属下不敢!”

魏简缓缓起身:“孟师爷管好你自己,听闻你那届的状元与你是同窗,在学院时多次败与你,才华如此出众,屡屡战胜状元的人,怎会甘于在陵县这里做个小小师爷?”

孟君泽不在拱手起身与魏家对峙,俨然不似以往。

沉默在二人间流转。

长久的静息后,孟君泽缓缓开口:“县令大人有要达成的目的,有要守护的人,君泽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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