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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简听见声响起身拉过件衣物披在身上疾步来到衙门口,孟君泽也恰好赶到,尚晚棠被他要求留在后院。

前方原因未明,门口只有两个侍卫留下一个,匆匆就走了,等到尚晚棠换好衣裳人已经走远。

她才不是这般柔弱的性子,更何况她的店铺就在那条街上,自己当老板不去看看怎么心安?

留下的侍卫年纪轻轻,拗不过尚晚棠,可县令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尚晚棠也不难为他:“如果真有意外你觉得我们是与大部队一起安全?还是偌大的衙门里就我们两个人安全?”

年轻的是侍卫恍然大悟,陵县守备有限如果真发生不测,衙门所在地无论是人员位置都没有前面方便,况且袁义与县令大人都在。

他还在踌躇尚晚棠抬步已经走远,咬咬牙回身关上厚重的大门,长久不关闭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厚重声。

侍卫年轻可心里门清,县令大人听县令夫人的,那他听县令夫人的,那不就是相等于县令也听他的?心里还有些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关好门就追了出去,待到一个转角,确定侍卫已经离开,一个黑影从墙上轻巧的翻了进去……

魏简赶到街上很乱,陵县百姓不明真相的恐慌,有人说杀人还有百姓说是遇见贼人云云。

丘海听得直摇头,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的他在落雪的夜晚仰头呼出一口气。

带着体温的白汽转瞬消失在寒冷的夜空,这就好像陵县此时的处境。

四周县城早已饿殍遍野,风寒肆虐,魏简提前准备将小小的陵县保护周全。

封锁后的陵县百姓生活的太安逸,根本不知道外面此时的凶险。

丘海常年走动睡眠很轻,听见声响就出来查看,看着女子跑过来的方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街尾的最后一家,那个地方嗯嗯耐人寻味呢!

看见魏简来了丘海扯扯嘴角,嗯,可以睡觉了,打着哈气回到了客栈。

客栈老板年纪大了,女子那一嗓子惊动了整个客栈,租客都在问老板。老板也不清楚,常年的老寒腿这个时间也不想到外面。

看见丘海回来还上前笑脸相迎:“外面是怎么了?都安顿好了吗?”

丘海打着哈气:“不知道!”

老板诧异丘海这样的走商不是最重视消息的吗?一条有价值的消息就是一条商机,怎么今儿怎么安静呢?

打着哈气吐字不清,老板好像听到了一句:“魏简来了还有什么事?”

年轻侍卫在前面带路将尚晚棠保护的很好,待到她们来到地方人比刚才还多。

天空中还飘着雪也不知道这些跨越半个县城的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即便人群扩大,可魏简还是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尚晚棠,阔步前来看着年轻侍卫的眼睛眯了眯,侍卫下意识的低下头。

“你在这儿,不来看看不安心!”

尚晚棠简单一句话让魏简的怒火消失大半,抬起大手揉了揉尚晚棠的发丝顺手还将她的衣领围的更严密。

“仔细着凉!”

袁义一人带着从女子厨房里找到的六个人,其中四个成年人手上都被绑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边走一遍哭,只是哭的声音很小,如果不靠近几乎弱不可闻。

这些人也不知道饿了多久,即便被袁义抓捕的时候没耽误他们把手里生大粮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陵县百姓看的啧啧称奇,看着他们的样子以为他们是哪里来的流民,直到一个年长的男子看清最前面的男人,推开众人。

“小伟子,你?你怎么这样了?你不是家里富裕还有店铺吗?这?这?”

年长男人不敢置信。

这个被叫做小伟子的男人神情呆滞良久回魂:“家?家里被烧光了,没了,全没了,我的两个孩子也没保住。他们是被活活烧死的,我哪两个年幼的孩儿呀!”

他越说越悲凉情绪达到极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什么都没了!叔!什么都没了!现在除了你们陵县,邵州其他的县城已经闹饥荒,商路断了!没粮了!没粮了!”

众人有一瞬的噤声,反应快的已经回家拿出粮袋子带足了银票要去粮店卖粮。

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恐慌蔓延。

不要命的涌向一个地方就是失控的开始,魏简很清楚如果不在这里制止后面还会发生更大的骚乱。

情况紧急魏简站在高台上,袁义也跳上高台,拿出长鞭对着星空远离人群。

啪!啪!啪!!清脆的三声,带着疾风的鞭子从头上掠过,百姓恢复了些许理智,渐渐安静下来。

魏简抓住时机表明态度,先是说明情况。附近的县城的确因为风寒出现了很多死亡病例。

但在哪之前陵县就已经完全控制住,并且还因为陵县远离邵州且一直在封锁管控到目前为止已经没有病人。

其他县城也因为风寒波及造成了粮食哄抢,目前几条商路的确都断了,可郑璟刺史大人一直在请朝廷发下赈灾粮,想必不日就会到达。

而且陵县也有自己的粮食储备,完全够用,百姓尽可放心。

不得不说魏简在百姓中威望还是很高的,他坦诚且真挚有些百姓已经放下手中的袋子,想想的确城中长久以来并没有缺粮。

可也有几位经历过饥荒年代老人说,粮食要放在自己口袋里才安心的话,这样的观点人群中有不少赞同者。

魏简似乎早就料到,他命人敲响粮店的房门,粮店老板和家人都在门后瑟瑟发抖,刚刚他们一家人死命的抵着门才没让如潮水般的百姓涌入。

老板现在还有些瑟瑟发抖,如果这些人冲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魏简让百姓先排好队,一个一个不能乱,粮店在陵县士兵的监督下开始卖粮,不论排了多少人都保证供应。

只是限购,一个家庭一个月可以买两次,每个家庭按照人员一个人可以买三份。以保证全陵县的百姓都能买到。

这个限购的数量远远超过百姓需求,排在最前面的百姓完全就是按照定格购买,他家有六个人一共买了十八包。

粮店老板和手下麻利的给顾客打包,如果在平时送货是很有必要的,可现在这种情形顾客也没张嘴,可即便是青壮年也不能一个人拿起十八包粮食。

一时间粮食变成了累赘,他是家里唯一的壮年,亲朋好友都在排队,他一人来来回回几次才将粮食运回家,清雪的寒夜男子已是汗流浃背。

粮店老板淡定的在前面叫数字后面的小工就麻利的打包,仿佛他家的粮食多到卖不完。

粮食一直没有断供,百姓的心也开始安静下来,从最开始的定格购买到后面的两包一包按需求购买。

天都亮了总算把最后一个顾客米袋装满。老板喉咙冒烟,小工也瘫坐在无空加柴,熄火的地上。

魏简全程都在,袁义与孟君泽后来都下去帮手,魏简一直站在高台上,没有离开。

一件厚重的官服袄子披在他身上,魏简自然的握住尚晚棠的手,一夜寒风,尚晚棠手冰冰凉凉。

魏简不悦的皱起眉:“夫人的手好生冰凉。”

尚晚棠没在意冬日做糕点手凉常有的事,她不介意的摇头:“习惯了!”

魏简眉间的川字更深,将人拢紧怀里……

尚晚棠在魏简怀里温暖的很:“你早就准备好了?”

魏简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漫漫寒冬不得不防。”

尚晚棠明了,她的夫君果然事事都要比常人看的长远呢。

丘海的房间靠近街边,听着百姓都在抢粮,就连客栈老板也要参与一脚,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拉的更高,盖上耳朵,翻身。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瞎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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