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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批茶叶镖,黄山金毫、祁红香螺、祁红毛峰各自一千斤,铁观音、白牡丹、大红袍、普洱茶分别五百斤。

从河州到兰州那段路程,由陆场长亲自运送。

左大掌柜在裴元卿的监督之下清点验收完毕。

广盛镖局此次走镖,左大掌柜坐镇,从鄯州调回老镖头韩氏、吕氏,拨出七大镖师俞氏、任氏、袁氏、柳氏、鲁氏、韦氏、昌氏,配备若干趟子手和杂役,推动着镖车,浩浩荡荡地启程。

从兰州到凉州,起先顺利,偶尔遇见几个地头蛇,左大掌柜耍出一套左家拳,再配上众人拔出的明晃晃的刀剑,足以震慑四方。

不过,凉州城外,有一群彪悍沙匪,专门拦截镖车。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车。”其中一个沙匪扛着九环刀,不带黑面巾,大大咧咧地露出络腮胡,操着地道的凉州方言,摆出嚣张气焰。

老镖头韩氏接收到左大掌柜递过来的眼色,早已跳下马,秉持着恭恭敬敬的态度,递上镖单、路引,拱手抱拳道:“小字号以走镖为生,此次来骚扰贵方,实属万不得已,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语罢,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老镖头吕氏也跳下马,从袖口取出一包银锭子,塞给疑似沙匪头目的拐子男,笑容可掬。

拐子男掂量银锭子的重量,冲着络腮男点点头,示意放行。

这时,趟子手齐声吆喝一句“走”,马车开始骨碌碌前行,饶是处事不惊的左大掌柜,暗自松了一口气,挂上谦和笑意。

然而,拐子男握着十字拐一横,挡住裴元卿的河曲马。

“北狄人,走不得。”拐子男的嗓音格外苍老。

“先生,有话好好说,莫伤了和气。”左大掌柜急忙跳下马,扯断荷包,别入拐子男的腰间,堆出越发和善的笑容。

镖局走镖,大多求和,做足礼节。

“没听见么,北狄人不能走。”拐子男扔掉荷包,恼道。

裴元卿见状,揽着司马嫱,翻身下马,先是按照江湖风俗拱手抱拳,尔后接过小厮阿坤递的方天画戟,与拐子男僵持着。

“萧先生,凉州是我们此趟茶叶镖的第一站,若是动了干戈,不大吉利。”左大掌柜踮起脚尖,附在裴元卿耳畔悄声道。

“他左脚截断的伤口整齐却不平滑,应是被北狄人偏爱的蝴蝶双刀所致。这次决斗,在所难免,否则就是对他的不敬。”裴元卿松开司马嫱,持着方天画戟,缓缓靠近拐子男。

语罢,裴元卿的方天画戟与拐子男的十字拐,碰撞出刺眼光芒。

方天画戟,矛和戈的结合体,双耳为刃,枪尖锋利,其实用性最考验格斗者的综合素质。而十字拐,长约二尺五寸,木质横柄长八寸三分,柄上端装一矛头,下为握把。

裴元卿礼让拐子男三步,站在原地防守。

而拐子男大喝一声,满腔悲愤随之而出,化作汇聚在矛头上的杀气,架、格、拨、揽,灵活变换招式,直击裴元卿命门。

司马嫱本能地察觉出危险性,却被阿坤阻止了踏入决战圈。

江湖讲究武德,单打独斗就是单打独斗,旁观者不得插手。

裴元卿这些时日不是围绕着小傻子打转,就是百无聊赖地听着左大掌柜的奉承,正愁没机会疏通筋骨,自然是投入十万分精神。

他倒是想拖延时间玩一玩,但是唯恐惹怒了拐子男。

于是,一个援法,冲铲、回砍、横刺、劈刺、斜勒;一个胡法,横砍、截割;一个内法,平钩、钉壁、翻刺;一个搪法,通击、挑击、直劈。裴元卿自认为发挥出方天画戟的威力,像个比武胜利的游侠少年般爽朗一笑,在最后关头,将双刃当作单刃使用,提高速度,借助枪尖,攻下拐子男的下盘。

“敢问先生,以前惯用的武器?”拐子男问道。

裴元卿答了一声枪,揽着司马嫱,骑上河曲马,扬鞭离去。左大掌柜殿后,瞧见拐子男竟是朝着裴元卿远去的背影而跪地行了大礼,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混江湖的怪人多得去呢。

进入凉州城,左大掌柜吩咐两个趟子手探路,寻觅客栈入住。

针对住宿,走镖这行当里有三条戒律。一是不住新开之店,新店大门一般张贴开张大吉四个字,走镖之人无法打探出新店的口碑,不能随意冒险。二是不住易主之店,恐怕人心叵测,被小贼惦记。三是不住娼妇之店,倘若中了美人计,丢镖便是常事。

其实,广盛镖局在凉州有长期合作的客栈,级别不高。

左大掌柜既然要跪舔北狄楚王,不能怠慢他的小娇妻。

自从裴家军打下武威郡,凉州领土终于齐整。凉州刺史一方面推行屯田制,修理沟渠,大力发展农耕和畜牧,另一方面加强防御措施,筑长城、立亭障、置烽燧,为互通各国商贸提供保障。

因此,凉州恢复过去的富饶,客栈如雨后春笋般林立。

“萧先生、萧夫人,刚刚打听过,海藏寺附近的悦来客栈还不错,环境清幽而不过分冷寂。而且,穿过月氏街,就是一片集市,有武威宝卷、凉州贤孝、华锐藏歌、格萨尔唱,听个新奇。还有社火队、攻鼓子、闹滚灯、半台戏,凑个热闹。当然,悦来客栈本身做的吃食就颇受外来客的欢迎,招牌小吃有清汤牛羊肉泡馍、砂锅豆腐、拔丝洋芋、拨鱼子、油糕子、麦索子等等。”左大掌柜娓娓道来,瞧见司马嫱馋得直流口水,颇有成就感。

裴元卿听后,摸了一把司马嫱嘴角残留的清口水,露出宠溺之色。

晚膳时分,清汤牛羊肉泡馍成了小傻子的心头好。瘦肉绵软、肥肉不腻、汤浓味鲜,确实是裴元卿怀念的味道。可是,令裴元卿哭笑不得的是,小傻子将牛羊肉砸吧得干净,剩下的馒头碎一点点地挑出,还以为认真吃面的裴元卿不知道。

“卿卿…不小心…溅落的。”司马嫱无奈地耸了耸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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