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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包袱,爷爷把租来的马车栓在了江源山山脚下,然后便带着我一起爬阶梯上山。

这从山脚下到山顶,放眼望去,弯弯曲曲,全部都是宽阔的大理石台阶梯道。

上山的路并不难行,只是略微有些蜿蜒。

爷爷便说:“臭老三家境好,他为人又钻进钱眼儿里。平时最喜摆阔错。终归我是成烦他……只不过,他道法修炼的确实高明!”

两句话的功夫,爷爷已经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了两次,他成烦那桓成子。

爷爷又说:“想当年,我们师兄弟离山后。我回家经营棺材铺,他就在江源山头儿起了个湘云观!”

我说:“湘云观,怎么这个名字?娘们儿唧唧。”

爷爷喝了一口浓痰,呸在了脚下的石头梯道上。

“他本来就是个娘们儿唧唧的人,这道馆应该叫娘娘观才对!”

……

“168,169,170,171,172……”

我每上一级台阶,便查着脚下的楼梯数目。一共二百五十六级台阶不多不少,等爬完二百五十六级台阶之后,我们便来到了湘云观的观门口。

二百五十六,同样是六十四的倍数!也是符合伏羲阴阳八卦的数字。

看来,这桓成子的道法,的确在我爷爷之上。我爷爷许多事情都要先看《道家阴阳法术书》,他是个记性臭,需要临时抱佛脚的人。

而这桓成子却恰恰不同,人家已经把道家的一些秘法,规矩,定律全部牢记在心口,融会在了血液之中。

毕竟是这普普通通,攀上道观的梯子数目都是有讲究。

我爷,终归和人家差着境界呢!

来到湘云观门口,只见这道观大门紧闭,就在道观门外,竟然晕倒着一个黑漆漆的娇弱身影。

那娇弱身影的怀里,还有个娃娃在脆亮的啼哭。

“呜呜呜呜……哇哇哇……呜呜!”

那孩子身形已经不小,看起来该有两三岁,应该已经到了会抽抽搭搭学话的年纪。

这孩子被倒地下的人紧紧的箍在怀中,小脸儿憋的已然有些发紫。

我爷连忙蹲下身查看。

晕倒在湘云观门口的却是个年轻,憔悴的姑娘。

爷爷把手指伸到姑娘的嘴唇上探鼻息。

“哎呀,气息怎么这么微弱!这人该不是要死了吧……”

爷爷说着,费了些力气,才把这个姑娘怀中箍紧的娃娃扯了出来。

小娃娃是个女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哑得让人心疼。

眼前的湘云观大门紧闭的万般严实!

爷爷走到观门门口,疯狂的拍打着对开的红色木门。

“哎!里面有没有人呐?门口死人了嘿……”

我爷敲了半晌,倒是明显的听见那湘云观内有淅淅猝猝脚步的声响,可愣是偏偏没人应门。

“呵!这是里头有人不吱声啊!”

我爷气的把小女娃儿往我怀中一推,自己撸胳膊,挽袖子,对着这湘云观大门便砸。

“里头的臭道士,都搞什么猫腻儿呢?桓成子,让桓成子出来嘿!就说老子王荣发找他……他大师哥来了嘿!”

我爷气势汹汹的模样,还当真有那么几分痞气。

他现如今年纪大了,对比起年轻时,却多出了几分不着调。

我爷跳着脚,在湘云观门口骂骂咧咧好一段时间。

然后便听见大门那头,传出好多窃窃私语的呢喃声。只不过那声音细小的如蚊子哼哼,实在听不清里头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阵子,我爷骂的累了!两只手拍打大门,拍打的也手掌红痛。

他便不再叫门,反而走到那昏厥在湘云观门口的姑娘身边。

“哎呀!这女子,可不就是快要死了……”

我这也抱着女娃,急忙跑到那昏厥女人的身边蹲下。

“这女人有病!”

我一声惊呼,我爷年纪大了,又是个独眼,他眼神瞅不清楚。

可是我的一双小眼,却还炯炯有神。我一眼便看到,透过隐隐的衣服缝隙,这可怜女人的脖颈深处,竟然长满了许多紫红色跟小米粒一般大小的碎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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