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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一阵轻扬的歌声从汤静雅寝室里传出,起初的时候那歌声飘飘渺渺宛若百灵悦耳动人,到了中段那歌声渐变好似那海天一线间,浪潮慢慢推近。

等到了副歌部分那声音突然裂变变得无比高亢,穿金裂云,激情澎湃,每一个歌词都打在人的心尖上引发强烈的共鸣。

这是一首十二年前的老歌。

爱不释手!

这也是金铎第一次听汤静雅唱歌!

天籁之音,名副其实!

金铎有些担心汤静雅的病。

这个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多了。

自己手里现在只有毒蛇毒液一味药,根本没法给她开药。

这晚上滴答依旧没睡,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却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包着小碗的泡沫盒子。

凌晨三点多,出夜的老鱼头和董麻子提前回来。从大板车上合力拖下一大捆手腕粗的大电缆。

跟着,两个人提着切割机将大电缆切成数段快速扔进烧红的大油桶里。

英雄不问出处,电缆不问来路。

这些电缆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必须要在第一时间销毁所有证据。

董麻子老婆还关在精神病院,想要接出来肯定得谈钱。董麻子现如今身上就那么点现金,哪有能力办这事。

老鱼头手里还有一万块钱,只是这钱要做本金,同样也没多余的钱扯给董麻子。

两个人都是命苦的主,干废品站这一行难免会搞搞小偷小摸的勾当。只要不被抓现行,一切都好说。

一路猛火狂烧,到了早上七点多,240的超大电缆已经烧掉五分之四。偏偏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几辆车轰轰隆隆从远方杀到。

附近周围就老鱼头一家人,这个点来的人,绝不是善类。

董麻子飞快爬上墙一看顿时吓得尖声尖叫。

老鱼头从厨房跑出来扔掉碗筷冲到大油桶前不管不顾就去拖电缆。董麻子飞速跑将回来,手脚并用将烧出来的电缆铜芯往墙外甩。

只是现在,哪儿还来得及。

几台皮卡车气势汹汹冲进废品站,第一台车子直接撞翻燃烧的大油桶。

十几个人跳下车来,抓起一根还没烧完的电缆一看标签立刻大叫:“就是我们的。”

“给老子打!”

“打死这群偷电缆的GR的!”

十几个工人围上来照着老鱼头董麻子就是一顿暴打。

“不是我们偷的。不是我们偷的。”

“电缆是我们买的,买的。”

“表打。不要打。”

老鱼头董麻子抱着脑袋疯狂叫喊着,但对方却是根本不听!

汤静雅从寝室里跑出哭着要去救自己父亲却被一个工人重重推倒在地,当即就晕了过去。

惊醒过来的滴答跳起来摸出不离身的裁纸刀冲出猪圈要去救人。

还没等到滴答靠近,一脚飞来就将滴答踢翻!

滴答极为硬气,反手裁纸刀就往对方腿上拉!

对方低头一看,自己脚踝被划出一条口子,鲜血长流。

那人勃然大怒痛骂出口,扬起钢筋就往滴答头上砸下去。

这要是砸实在了,滴答脑袋就得开瓢。

“砰!”

闷响传出。

一条腿横探在半空拦在滴答身前,硬生生扛了这一记暴击!

对方怔了怔,偏头望去。

只见着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立静静站在自己面前。

男子金鸡独立的站着,神情冷漠的脸上径自看不到半点痛色和丁点痛意。

对方又愣了愣神,下意识看看自己手里拇指粗的钢筋,又看看男子的腿,脑袋有些发懵。

“别打人。”

男子轻声细语。

对方看看男子突然爆骂出口:“去你妈的!”

手中钢筋横着就往男子肩膀上甩。

“砰!”

钢筋结结实实打在男子肩膀,男子连动也没动一下硬扛下来。

“别打人。我们赔钱。”

对方有些吃惊,看男子的眼神有些发慌。

“事不过三。再打一下,死的是你。”

男子依旧平静得不像话!

对方明显被男子的话激怒:“老子打死你!”

双手握着钢筋用尽全力就要往男子头上砸。

男子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对方在扬起钢筋的这一秒突然萎了,冷冷看着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劳改犯!”

对方眼瞳微微收缩狞声说道:“你说的。赔钱!”

男子轻漠点头:“赔钱!”

没一会功夫,场面安定下来。董麻子畏畏缩缩站在那里不敢吱声,苏醒过来的汤静雅抱着老鱼头不停抽噎。

对方十几号人围着金铎,脸色相当不对劲。

金铎的脚肿起老大一坨黑淤,肩膀上几乎肿了一圈。但,金铎的脸上却是一丁点痛意也没显露出来。

那被滴答划了的男人就是这伙人的头头,名叫何沧。

何沧手里拿着那根粗钢筋,看着地上被自己打碎的酒瓶,再看看金铎的脚和手臂,半响站起来对着金铎说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拿六万块钱出来赔了。我不再追究。不赔,他们两个进去。你也脱不了干系。”

老鱼头一听六万,吓得身子都软了。

董麻子慌了神呜咽叫道:“我们是买的又不是偷的。”

何沧冷冷打断:“偷电缆三年起步,买电缆,至少一年!”

董麻子举起手哆哆嗦嗦叫道:“我,我去坐牢……不关他们的事……”

金铎止住董麻子对着何沧轻声说道:“六万。我认!”

“现在我手里没钱。”

当即何沧就变了脸。

金铎低声说道:“我去换给你!”

何沧盯着金铎冷冷说道:“别耍花招。我跟你一起。”

“中午十二点拿不到钱,你们一窝全部进去。我说到做到。”

留下几个人守着废品站,何沧带着金铎上了皮卡车进城。

到了地方下了车,何沧看了地方一把抓住金铎:“你特么玩我是吧?这里是他么古玩市场。你个龟儿子在这换啥子钱?”

“跟我走。不会少你一分。”

何沧将信将疑,挥手叫了两个工人夹着滴答,对着金铎一通威胁。

金铎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进送仙桥古玩城。

送仙桥古玩市场在大西南首屈一指,在全国都能排进前五。

送仙桥的名字也是有典故。传说吕洞宾下凡到青羊宫庙会观灯后,经过送仙桥踏云而去。

彼时的送仙桥大部分商家都是字画瓷器玉器杂项,最多的就是文房四宝。

雪域明珠藏民同胞也只有两三个摊位摆在靠着河边的露天区。卖的也都是老蜜蜡老松石银首饰藏刀之类的东西。

这年月,整个送仙桥卖文玩手串的,几乎看不着。

不仅是送仙桥,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都见不着文玩手串。

从大门左首一直走到头,又穿过窄窄的石缸街,等着何沧有些不耐烦了,金铎这才停住脚步。

眼前的半条街都是卖古钱币的门脸。挨着挨着过去,足有十好几个。门口招牌一个比一个响亮。

门脸门口还有不少路边摊,都是来自全国各地铲地皮的流动商贩。

虽然新晋崛起的状元街抢走了送仙桥和草堂市场不少风头,但这里的人气依然火热爆棚。

生怕金铎跑了,两个工人一左一右夹着金铎,何沧则紧跟金铎身后不停催促。

“别玩花样兄弟。我的人还在废品站。你敢玩阴的,老子绝不会饶过你的人。”

金铎定住脚步轻声说道:“马上就给你!”

说完,金铎抬腿迈进最大的一家店铺!

不过早上九点多,老板还在悠闲的喝茶。见到有人进来也没起身迎接自顾自的打着电话。

金铎径直走到柜台前对着老板娘轻声细语:“收不收四套神州币?”

“连号的可以收。要全的。新的。”

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头也不抬报出这话。

金铎默默将一张纸币放在桌上。

“80版五十。”

“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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