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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

“哦!”

“二姐,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刚才偷喝僵尸脸水的时候,只有耿总看见了。其他人,都没看见哦。”

“对了哦。耿总还偷笑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耿总偷笑呢。”

顾颜冰身子一震,连着剧烈抖了两下,跟着就没了声息。

直到金铎将混凝土块拖出冷却,砸开一半混凝土后, 顾颜冰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生机。

混凝土去掉一半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金铎再次加热混混凝土,采用老法子将混凝土陆续分割,直至最后一块。

切除掉果露在外的多余钢筋,剩下的混凝土不过篮球大小,却是所有人认为最难搞最难弄的部位。

那只犀角搓杯就被凝固在其中,在混凝土的侧方,已经可以看到犀角搓杯的类似壶嘴的口沿。

极热极冷分裂法从现在这一刻起不能再用。

因为犀角杯可以燃烧, 受热过猛的话,犀角杯或许不会烧毁,但混凝土的膨胀有极大几率挤坏搓杯。

大考,到了这里,才真正开始!

就在众多人冥思苦想都猜不到金铎思路的时候,金铎拎着混凝土球到了树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錾子开始上人工作业。

那混凝土球就夹在金铎腿间,无论金铎如何用劲也纹丝不动。

人工作业最是费时费力,没点耐心那是绝对坚持不下去。

没一会功夫,整个现场只听见金铎颇有节奏感的敲击声,修复仓库一片静寂。

已是下午两点,吃过饭的大佬专家们身骄肉贵熬不住纷纷躲进库房挺尸午休。

留守现场还在坚持的人們寥寥无几。

七旬高龄的陆泫君和耿子帧霸占了最好的竹椅躺在大树下睡得正香,邻家可爱乖巧小妹的顾纯熙坐在小凳上靠着树干,大大的脑袋一甩一甩,睡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就连精神头最好的张家瑞也这时候抱着冰袋扯着惊天动地的鼾声。

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干后面,顾颜冰静静地躲着!

怨念极深的她到现在体内都还一阵阵翻滚不休。

在厕所里足足吐了一刻钟的她出来之后又刷了整整两刻钟的牙, 直至把自己的口腔刷红都兀自不解气。

这个哑巴吃黄连的耻辱耻恨,必将成为自己这一生的梦魇!

那只矿泉水瓶,就是自己这一生的仇敌!

顾颜冰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再不喝这家厂子生产的任何饮料!

只是,这些都只是皮面上的报复。

真正要报复的人,是僵尸脸,是劳改犯。

是那个连鬼都不如的畜牲!

这个克星,这个天煞孤星!

自己怎么就遇见了他?

自己怎么当初就得罪了他?

冤魂不散,冤魂不散!

他当初怎么就没答应狮子国李先生的邀请去当外国人?

这样, 自己就可以不见到他了。

太可恨,太可气了!

这颗大榕树怎么不断掉把他砸死?

他烧混凝土的时候, 混凝土怎么不爆炸把他打死?

他坐车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掉下长江摔死淹死?

他凿混凝土,錾子怎么不跳刀把他眼睛戳瞎?

混凝土球怎么不掉落, 砸断他的腿?

死劳改犯,我到底上辈子欠他什么了,这辈子会遇见他了啊!

走不能走, 留又要遇见他。

天呐!

手里拿着的化妆镜偷偷的探出大榕树,镜子里倒映着劳改犯木讷呆板的声影,顾颜冰恨不得下一秒天上就掉下来个陨石将死劳改犯砸成肉酱。

突地下,顾颜冰心头莫名的颤动。

忍不住,脑海里就现出一个人!

要是他还在的话,自己受欺负了,他,一定会帮自己出头教训劳改犯!

他虽然脾气坏,但从不允许自己受任何欺负!

全世界就他对自己最好了!

想到这里,顾颜冰莫名的心头酸楚,镜子中现出一张眼眶红红委屈的脸。

随后,顾颜冰的伤痛就被铺天盖地钱塘大潮般的怨念取代!

她又开始在心里咒骂死劳改犯起来!

莫名其妙的,金铎连着打了好些个喷嚏,轻轻扭头!

美杜莎的死亡凝视骤现在顾颜冰的化妆镜中。

一瞬间,顾颜冰赶紧停止对金铎的诅咒,关闭化妆镜,悄然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金铎的喷嚏声也在下一秒停了。

顾颜冰浑身冒出一幕冷汗。

死克星的眼神太犀利,晚上看见都能吓死人。

自己一定要打败他!

无论用什么方法,任何方式,自己一定要破除自己的心魔梦魇。

一定要让劳改犯跪在自己脚下给自己磕头求自己原谅!

这辈子我顾颜冰做不到,我就不是人!

这时候,金铎的敲击声不再响起。

好奇心作祟让顾颜冰将自己的誓言抛之脑后,憋了很久始终不敢起身窥探究竟。

突然间,顾纯熙娇语传入耳畔。

“呀!劳改犯。你都把所有混凝土抠出来了?”

“嗯。”

听到这话,顾颜冰顿时芳心大震,低头抹开防晒衣。

定眼一看钻石腕表,顾颜冰露出几许震怖。

这才两点二十。劳改犯只用了五十分钟就把混凝土抠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哼!

就算他把所有混凝土全抠出来,那他也一定拆不了那些钢筋!

那六根钢筋全都压在犀角杯上,还有一根就杵在犀角杯里。

他绝对没那本事毫发不伤把犀角杯取出来!

“下一步怎么办?上钢锯条还是砂轮机?”

“都不用!”

“啊?那你用什么?还是用錾子?你手都破皮了。我这里有创可贴。”

乍听到这话,顾颜冰便自咬紧牙关,暗里骂着顾纯熙叛徒汉奸!

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简单。”

“用它。”

“啊?”

“这是什么?水银吗?水银可是不跟铁反应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顾纯熙的话说完,金铎却是没了回应。

躲在大榕树背后的顾颜冰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声响。

这可把眼高于顶自大狂妄的大冰风憋得那叫一个酸爽有加。

死劳改犯,到底会用什么东西完好无损取出犀角杯?

水银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什么东西才跟水银一样?

下一秒,顾颜冰再忍不住强烈的好奇,最终那强大如海啸的渴望战胜了自己的矜持和执念!

墨镜扛在鼻梁,遮脸遮阳帽拉直!

起身、转出榕树!

重重抬脚,轻轻放下,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手里装作接听电话去厕所的样子,顾颜冰目不斜视对金铎视若无睹,径直从金铎身边走过。

墨镜之下,顾颜冰的两只眼睛却是斜到一边,直直死死盯着金铎的手。“二姐,你醒了呀。快看。劳改犯正在涂药。”

“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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