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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去了好几日,嵇灵还被禁锢在无痕院,这一日,她终于忍不住,瞒着嵇尘翻出了丞相府。

她要去见陛下。

嵇灵走到了街上,这时,一辆马车匆匆驶过,她侧身避过了,但路上的一个行人却没有这么幸运,生生被撞飞摔在地上。

行人吐出了一口鲜血,便昏迷了过去,嵇灵眸色一变,上前一脚踹开了车夫,拽住了马绳。

“何人敢拦本太女......嵇......嵇大人。”

车里的人嚣张地掀开了车帘,却在看到嵇灵那一刻表情停滞。

“太女殿下。”

嵇灵控制住了脱缰的马,看着太女的眼神渐渐变冷。

前世,就是已经登基的太女突然倒戈,才会让城池沦陷,亲军覆灭,城下血流成河,嵇灵真想问她,她一个女尊皇朝的新帝,为何要向叛军投降。

女帝亲手打造的皇朝,竟葬送在了她的太女手中。

“你撞到人了。”

嵇灵压下来心里的愤怒,平静地说到。

太女没有继承女帝的宏图大略,却是将高傲和轻视学得完完全全。

行人昏迷不醒,她也没有丝毫感触,所谓的慌乱,也只是因为面对嵇灵。

“大人,我错了。”

太女垂眸,一个平民罢了,不是没死吗?她没有多在意,母后也不见得会责怪她,嵇灵这是刻意给她找不痛快吗?

“马车留下,你自己回去。”

嵇灵没看出她有后悔的意思,但也不想再与她纠缠。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对太女动手,那名女官便罢了,眼前这位毕竟是女帝的亲女儿。

“是。”

太女有些不快,但还是应了下来,和近侍一并离去。

“将人抬上去,我送他去医馆。”

嵇灵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车夫,目光落在了那名无辜的行人身上。

“是,嵇大人。”

车夫应了下来,连忙去抬那位昏迷不醒的行人。

车夫在前面驱车,嵇灵也进了马车,行人满头污垢,方才没注意,现在发现这名行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是......

嵇灵纠结着要不要扒开他脏乱的头发看一眼,这时,马车听了下来。

“大人,长春馆到了。”

“抬过去。”

嵇灵收回手走下了马车,不急于这一时。

“嵇大小姐!”

长春馆的馆主看到嵇灵,有些意外,但没有惊恐。

“嗯,麻烦陈大夫看个病人。”

嵇灵招了招手,令车夫将那人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

陈大夫眼皮一跳,这是她从哪里捡来的乞丐。

医者仁心,他也没有嫌弃,上前去查看行人的情况。

“筋骨断了,有淤血。”

陈大夫查探了一番,抬头掀开了行人脏乱的头发,嵇灵倏然瞳孔一缩。

陈鸣!

前世朝廷军的领将就是陈鸣,只是后来不敌叛军葬身沙场,也是那之后,嵇灵完全地掌控了朝廷的军队。

为国捐躯的大将军,竟被皇朝的太女撞成了这副模样,嵇灵觉得寒心,有觉得可笑。

只是一国大将军,如今怎会如此狼狈?

“陈大夫可有法子让他尽快醒过来?”

嵇灵本只是想给太女擦屁股,以防她败坏皇室的名声,现在却是不得不管了。

她和陈鸣交集不多,但还是心存尊敬的。

“有,掏钱。”

陈大夫毫不犹豫朝她伸出了手。

嵇灵:“......先记账。”

她是偷跑出来的,身无分文。

“行。”

陈大夫点头,转身令人将林鸣抬入了内室。

嵇灵在长春馆内等候,这时,云茗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嵇灵!”

云茗朝她走了过来,这张又几分相似的脸,令她顿时想起了云景。

她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人呢?”

云茗提高了声量,嵇灵看了一圈四周,确认他的确在问自己。

“什么人?”

嵇灵蹙起了眉,以前都眉发现,云茗还比不上云景稳重,亏她以前还觉得他顺眼。

“林鸣,你把人带哪里了!”

嵇灵看了他一会,抬手指向了内室的方向,云茗也顾不得与她计较,连忙跑了进去,可他前脚刚进去,就被陈大夫赶出来了。

“滚!不要打扰老夫!”

云茗讪讪地走了出来,嵇灵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陈大夫这个人平时还好,行医便是极为暴躁,逮谁咬谁。

“是你把他撞了?”

云茗只看了林鸣一眼,便知道情况惨烈,看着平静的嵇灵,劈头便问道。

“云大公子不要含血喷人的才好。”

嵇灵脸色未变,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你......”

“公子。”

云茗正想说话,就被身后的侍卫扯住了衣角,侍卫低声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匆忙而来的云茗。

云茗听着侍卫的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嵇灵有那么好心?

此时的嵇灵转着手里的茶杯,心里却是在思考林鸣和云茗是什么关系。

这时,陈大夫从内室走了出来。

“情况稳定了,但还要观察几日,记得结账,大小姐。”

“行。”

嵇灵点头,踏脚走了进去,云景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入眼是一张刚毅的脸,陈大夫还给他清理了一番,伤口也尽数被包扎好,嵇灵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是平复了不少。

“嵇灵,我们谈谈吧。”

云景沉默地看着她这番举动,突然说道。

“嗯。”

嵇灵回眸看了他一眼,应了下来。

京都第一茶楼,两人落座在第五层,嵇灵往下看下,台下的歌郎唱词凄厉,别有一番风采。

“嵇大小姐,请。”

云茗给她倒了一杯茶,唤回了嵇灵的注意力。

“多谢。”

嵇灵表情淡漠,也没有去喝那杯茶。

云茗眸光微闪,似乎感觉她不太一样了,从前的嵇灵,视线都会在他身上,虽然令人不自在,但也不会如此忽略他。

他不知道的是,从前的嵇灵只是在看所有物,现在不要了,自然不会浪费神情。

“有话直说吧。”

嵇灵抬眸,她这个所谓的未婚夫,还是第一次这么平静地坐在她对面。

“嵇灵,我们退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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