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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又被她扼住了下颚,玄七心中满是厌恶,却无法挣脱。

“玄七,别给我找不痛快,好吗?”

白音轻叹了一口气,正想低头,这时,玄七猛然冲破了穴道,一掌推开了她。

“滚!”

玄七迅速站了起来,拔剑以对。

“白音,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玄七攥紧了剑柄,竭力地忍住了一剑杀了她的冲动。

“玄七,你逃不掉的。”

白音在被他推开时黑了脸,转瞬又露出了笑容。

“坏了主子的事情,你也别想活。”

玄七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内斗,只能逼她离开。

“我自然没有这么愚蠢。”

白音挑了挑眉,她还想多看他几眼呢,怎么会去触云景的霉头。

“滚。”

玄七一掌将她推出门外,反手关上了房门。

长剑落地,他背靠着房门,神情是痛苦和无力。

以前他和玄七一行人总说笑着强抢民男是荒谬,直到这件事情落到他身上,他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天一阁有些人甚至笑他有艳福,却从来没有人想过他究竟想不想要。他那天清醒过来时一度想自尽,但他不能,他是一个暗卫,可以为主子而死,但不能轻易了结自己的性命。

主子不会有闲工夫关心他,至于其他生死与共的暗卫,他更是难以言说。

说出来又怎样呢?他又能对白音如何?都是下属,白音甚至比他更重要,他能期待主子为他抱不平吗?

并不能。

玄七有些崩溃地抓着自己的长发,痛苦难自抑。他或许应该请求调离,但如今身在局中,主子是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打破计划的。

所以他无计可施。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重新收拾了自己,镜中出现的是嵇灵的容颜。

“究竟是想要您的命。”

他攥紧了那块铜镜,对幕后黑手的厌恶是前所未有的浓烈。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夕阳下,嵇白看着又被棘刺划出了一身伤的少年蹙起了眉,这几个月来,少年总是将自己弄得满身伤痕。

“无碍,很快就会好了。”

少年面对他的责怪已是习以为常,笑得灿烂明媚。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正好试试我新制的伤药。”

嵇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去拿上药。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暗。

“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他冷笑了一声,神情是异于少年的沉郁。

而没多久,嵇白就拿着药回来了,少年眸光动了动,脱去了上衣,露出了清瘦而有力的后背。只是白皙的后背布满了伤痕,看上去极为狰狞。

“你再这么下去,都不知下一次还能不能回来。”

嵇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动作却是很轻柔。

而下一刻,嵇白突然神情一滞,双眸紧紧地盯着少年肋骨上的那处划痕。这一处几乎是入了骨,并不像是棘刺划出来的。

他眸光动了动,动作依旧在给少年上药。

“这几日不要碰水。”

嵇白的心思绕了一圈,很快又收敛了情绪,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阿白。”

他正起身要走,又听少年唤了他一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少年转过身,对上了他清澈的眸色。

“你很像她。”

嵇白笑容不变,说出了心底的话。

少年像他的妻子,一样冲动,又热烈。

“是吗?”

少年的眸光变得深邃,突然伸手按着他的后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相近咫尺,嵇白的笑容淡了。

“谢谢。”

最后,嵇白仿佛感觉到了微凉的触感擦过了他的侧脸。

“自己多注意一些。”

嵇白露出了笑容,面色如常地离开了,而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瞬间变了脸。

“沈槿安。”

回来的路上,嵇白已经在脑中迅速整理了少年近来的异动,大部分的时间,都和那些日子重合了,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没想到,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幸亏是他习惯性地对所有人留有防备,不然就真的被沈槿安套了话。

而沈槿安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呢,是对方中途杀了人取而代之,还是一开始就是这个人?

嵇白抿了抿唇,后者比前者还要可怕。

如果说是沈槿安早早地就潜进来了,那么他身边的这些人,又是谁呢?

嵇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现在,是谁都不可信,他不能打草惊蛇。

而沈槿安在他面前演了那么久的戏,显然并不想太早要了他的命。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了他的门。

嵇白叹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去开了门。

来人正是伪装成少年的沈槿安。

“怎么了?不是让你注意一点吗?”

看着沈槿安这么快就穿上了衣袍,嵇白不露痕迹地表现了责怪与担忧。

“阿白,很疼。”

沈槿安顶着少年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嵇白当即冷笑了一声。

“你还知道疼?”

你三番四次行刺我的妹妹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

他新制的药是猛药,可以让伤口迅速愈合,但疼痛感也会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嵇白刚刚是真的为了他好,现在是恨不得沈槿安受不了直接死在自己门前。

“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沈槿安模样可怜,嵇白冷哼一声,转身走回了房间。

“能止痛,你看着办吧。”

嵇白给了他一个瓷瓶,心下很不爽,面色却依旧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模样。

“谢谢阿白。”

沈槿安接过了那个瓷瓶,嵇白目送他离去,他却猛然回过头来抱紧了嵇白。

嵇白一怔,心中厌恶更深,但低头时是关切。

“又怎么了?”

嵇白象征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却突然发现怀里的人哭了。

他又要演什么戏?

嵇白在心中冷嗤一声,任由沈槿安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

“阿白,谢谢你。”

沈槿安紧紧抱住了他,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松开他抬起了头。

“阿白,以前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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