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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昭湘上任区队长后的第三天,李云霞顺利产下一个女婴。

于昭湘大喜,亲自为女儿起名为湘云。当天晚上,全家人包括觅汉们举行了盛大的家宴。觅汉们都纷纷祝贺于昭湘,说他是双喜临门:刚刚提拔了区队长,又添了千金。

于广源夫妇喜得更是合不拢嘴:膝下已有两个孙子,他们老俩做梦想要个孙女!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于昭秦的两个儿子,他们两个这回真有事干了,一放学就来到婶子的房间里,一人拉着湘云的一只小手,爱不释手地抚摩着,这样还不算,两个人经常你争我夺地把脸贴在湘云的小脸上,一个人把湘云逗笑了,另一个就嫉妒得不行。

当上区队长后,于昭湘忙了很多,周里镇离凤鸣镇远隔三十多里,自己难以天天去那里,思量着找个副手,看遍全队没有找到能担当起这个差事来的。

他思虑了很长时间,终于找李琪来了。

于昭湘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李琪帮着完成的。惩治刘扒皮,冬夜偷羊,抢回李云霞,李琪不仅出谋划策,而且亲力亲为。

于昭湘和李琪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关系,仿佛前生注定,一天不见面,两个人都觉掉了东西似的。

一见面,于昭湘就开门见山地对他说:“老李,你这匹千里马该出山了吧,不能拉一辈子盐车啊!”

不等李琪说话,于昭湘接着又说:“本区队长现在正式任命你为中华民国海右省第十四督察区河阳县四区联防大队副队长,即可到任,不得延误。希望你克勤克俭矢志矢忠,不要辜负本队长对你的信任,钦此!”

话刚说完,于昭湘回头就走。

李琪急了,在后面追上他,说:“老三,老三,我的好三爷啊,你先让我干支队长好不好,上去就是副队长,弟兄们不服啊!”

于昭湘边走边说:“不用他们服,我服就行。”

果不其然,李琪当上副队长之后第一个不服的就是朱立祥。

他私下里对人说:“李狗头仗着是队长的觅汉,出一些歪主意得宠,其实他有什么啊,纸上谈兵而已。”

于昭湘的第一支队就是原区大队,因为刚刚接任区队长,人员生疏,所以他紧靠第一支队,李琪靠第二支队和第三支队。

第二支队就是凤鸣镇抗日联防队的原班人马,支队长是朱立祥。

在第一天训练的时候,朱立祥就对李琪发难了。

李琪命令队员练习射击,三枪皆命中的话奖励子弹五发,结果超过一半的队员都全部命中。

李琪刚要宣布结束射击训练,朱立祥发话了:“李队长,你怎么不打两枪看看?”

李琪笑一笑说:“我打是浪费子弹,留着子弹打日本人吧。”

四十一个人中只有加官知道李琪会打枪,其他人一概不知,所以都认为李琪话的意思是自己对打枪一窍不通,打枪纯粹是浪费子弹。

于是人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朱立祥仍然不依不饶:“连枪也不会打,还能干副队长吗?”李琪仍然不愠不火地说:“我不愿意干,于老三硬逼着我干,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啊,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啊!要不我和老三说说,你来干这个队副?”朱立祥的脸红了。

当一天的训练项目结束队伍往回走的时候,李琪看到路边的柏树上栖息着一群老鸹,他顺手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子朝着老鸹扔去。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叫声中,一只灰老鸹从树上掉下来,石头把它的小头击碎了!

所有的队员都目瞪口呆。

朱立祥虽然也心惊,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李琪会打枪。

有一天同加官说起这事的时候,加官不客气地对他说:“你真是犟鸟日死牛,就你这样的枪法,李琪闭着眼也比得过你!”朱立祥这才心服口服。

1938年的元旦那天,天气格外寒冷,早上七点多钟,于昭湘在睡大觉,(0此处省略69字)所以直到早晨七点了,他还在沉睡。

突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了,于昭湘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院门一看,父亲于广源和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外。

于广源先发话了:“三,你还认识这个人吗?”

于昭湘摸摸头皮,使劲想了想,终究没有想起眼前这个陌生人是谁来。

“老三,连我也不认识了?”多么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称呼,一下子让于昭湘恍然大悟。

“老槐!”他猛地抓住这个人的双臂,忘情地喊道。

眼前这个陌生人就是失踪了近三年的韩晋。

现在的韩晋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他瘦得皮包骨头,头发未剃,胡子不刮,整个一副叫花子形象。

于昭湘拉着韩晋在堂屋里坐下,叙说别后的情景。

韩晋说,三年来,他把三百六十行当几乎做了一半。他当过觅汉,卖过炒面,卖过针头线脑,磨过剪子炝过菜刀,朝吃千家饭暮宿古庙亭。三年来,他的足迹到达过五个省。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不找回媳妇誓不罢休。

他一边打着零工挣着路费、饭费,一边在苦苦寻找妻子黄氏。几年来一无所获。

半年前,他来到天津继续寻找,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一个妇女的背影酷似媳妇,于是没命地追过去,谁知那个妇女拐过一个胡同口之后不见了。他在这个地方转悠了将近一个月却再也不见这个哪怕是背影有点和妻子相似的女人了。韩晋认定这个妇女就是自己的妻子,他决定在天津找份长久的工作,哪怕是走遍天津的家家户户也要找到她。

不久,日本鬼子打进了天津,在天津市内杀人放火无所不为,韩晋有好几次差点被横行霸道的日本兵打死。

天津市民纷纷外逃,韩晋随着逃亡的人群出了天津朝着家乡没命地往回赶。谁知日本人好像跟他过不去似的,只要他到达哪里,哪里很快就被日本人占领。

韩晋难以找到活儿做,一路上他只好乞讨为生。坐火车因为没钱只好逃票,好几次被人发现,不仅被撵下火车而且被人家揍得死去活来。

此时的韩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别死在外面。

“还去找媳妇吗?”于昭湘问韩晋。

“暂时不去了,等世面安稳下来再说吧。”

此时李琪听说韩晋回来了,也过来看望他。

听韩晋这样说,李琪插言道:“你真是白白地和嫂子生活了十几年,你不用等了,嫂子这辈子不会回来了!”众人都吃惊地看着李琪。

李琪说:“嫂子不是平常的女人,他舍弃你完全是为了你的两个孩子有出息,你以为她的心里就好受吗?要是你爹韩老爷子不死,或许她还有回来的可能,现在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众人不解地看着李琪,不明白何以韩晋父亲的死起这么大的作用。

李琪继续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个道理嫂子肯定知道。你爹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儿媳妇出走在村里没脸见人而上吊自杀的吗?逼死公爹之名黄氏是摆脱不了的。老槐,你不必再找黄氏了,即使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你回来!她爹她娘肯定知道她的下落,倒不如你把这几年地里的收入交给你的丈人丈母,尽尽对孩子的养育之责,减轻一下黄氏的负担。”

听完李琪的一席话,众人恍然大悟,心里对李琪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韩晋听后,面如死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李琪又对韩晋说:“这几年你的五亩地都是老三给你照看着,房子也是在老三定期的维修下没有倒塌。老三都把这几年的收入折算成钱了,共有三百多大洋。统统存在德源钱庄,算上利息的话有四五百了吧。这回回来就别再走了,拿出钱来置办些农具和家具,好好过日子吧!”

李琪话音未落,韩晋对着于昭湘跪了下去!

他泪流满面地对于昭湘说到:“老三,你的大恩我今生无以为报,地我也不要了,余生就给你当个觅汉吧!”

于昭湘笑笑说:“你这样的觅汉我可用不起,我看你先进我们的区大队学打枪吧,这回我们不用再打兔子过枪瘾了,直接杀日本人就行!”

韩晋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于昭湘,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琪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和韩晋大体一说,韩晋才知道如今的于昭湘已经不是先前的耍孩子了。

他兴奋地说道:“杀狗日的鬼子!他妈的鬼子太气人了,我好几次差点死于鬼子的枪下。别看小鬼子的个子不高,三八大盖打得太准了,有一次随着一群人过铁路,鬼子在铁轨上开着摇车巡视,见人就打,二百米之内几乎枪枪命中,我们十几个人中跑掉的不过三四个,我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脸上粘糊糊的,用手一摸,是人的脑浆!我旁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连声都来不及吭一声!小鬼子拿我们不当人啊!”

说到这里,韩晋声泪俱下,泣不长声!

这时,李云霞早已经熬好了一大锅小米粥,煮了三十个鸡蛋让韩晋、于昭湘、李琪等人吃早饭。于昭湘让韩晋等人入座一起吃鸡蛋喝粥。

突然屋里传出了婴儿的哭声。听到哭声的韩晋精神为之一振,急忙跑进屋里看见了躺在炕上的小湘云。

他细细地端详了孩子一阵,出来看着于昭湘笑,极想开于昭湘的玩笑,但是他终于忍着没说出来。

“理理发,刮刮胡子,待会我老人家亲自陪你去你丈人家看看,把这几年的积蓄都拿去吧,吃住都在联防队里。”

于昭湘看着韩晋放下碗筷,立即对他说。

饭后,于昭湘果真领着韩晋去凤凰寨。

凤凰寨离凤鸣镇不到十里路,他们两个边走边拉呱,不知不觉地就到了。

见到韩晋,黄氏的爹娘一声未吭,只是热情地同于照湘打招呼。

韩晋把背在身后的褡裢解下来,把它交给丈人,说:“这是不到五百大洋,是老三替我攒下的,给你们老人家收着,权当我对你们两位老人的补偿吧!”

韩晋的丈人丈母吃惊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白花花的大洋。

“收着吧,或许两个侄儿能用得上。”于昭湘对着老两口说。接着又对韩晋说:“走吧。”

韩晋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跟着于昭湘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下。

韩晋的丈人丈母一直送他们到村口,直到看不见两个人的背影方回。

在回来的路上,韩晋对于昭湘说:“老三,要早做好准备,鬼子马上就要来了。”

于昭湘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会掐算吗?”

韩晋摸了摸自己刚刚剃过的头发,满脸懊丧之色,说:“我他娘的就是个丧门星,我到哪里,日本鬼子就到哪里,你看吧,用不了几天,日本人顺着山海铁路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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