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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后,请入舆。”红绸落,车马停,内侍跪了一地。

齐暄遥遥望一眼,那车座之上,垂幔之中,珠冠熠熠的女子,暗自咬了咬牙后根处的软肉,一股子腥咸自口中蔓延开来。

苦的。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垂首,敛目,虚扶起身侧朱袍红烈如火的少年,一步一步,走进那车舆之中。

帝后同乘一舆,是莫大的恩宠。

“放心。”

姬染月刚一落座,便听见女子还算温和的一句安抚之语,当然,你得忽略她眼底压抑不住的锋锐之气。

“王上,你当真——”姬染月话语未落,却感觉整个车舆剧烈晃动了一下。

“不必停留,直行便是。”齐韫似毫不见慌乱,帷幔被寒风扬起,十里长街,甲冑开道,百姓俱被阻隔在道路两旁。

喧闹声四起,锣鼓齐鸣不息,独不见刀光血影,杀机起伏。

但姬染月敏锐的直觉,令她嗅到了一丝,更加危险的暗涌。

系统的公会界面一直没有关闭,属于政哥的定位,依旧一动不动。

但张良和武则天那边……他们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正在飞速往长街此端尽头移动着。

有情况!

“王上,小心一些。”

“没关系的,公主,到了宫门口,立即下舆往外跑便是,不会出事的。”齐韫的指尖抚过袖口藏着的剑刃。

宫门停舆……难道齐韫已然确定有人会在宫门处对她设伏,然后她将计就计?

不对,洛玦歌不会那么蠢,齐国权贵也不可能全是酒囊饭袋之徒。

思绪间,她还是对政哥下达了指令——离开酒楼,往宫门处走,策应张良。

“入宫门,停舆,入轿——”

按祖制,她们要在王宫北门走下车驾,进入王宫后,再乘凤轿,她入中宫,接受六宫拜见后,再更换祎衣,入前殿,由齐王授予她君后册印,再共同祭拜天地祖宗。

所以那些人现在要对齐韫动手的话,只有两处,宫门、前殿。

“就是现在,走!”

两人相携着红绸下舆,刚跨入宫门,齐韫迅速对她耳语一句,将人往后一推。

“不好,她发现了,快关宫门!”

沉重的大门轰然阖上,映入姬染月眼中的最后一幕,是珠冠下,女子微微勾起朱唇。

她明明笑得那般决绝且笃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姬染月的心直接跌入了谷底。

无数甲兵自宫外涌出,将整个宫门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得水泄不通。

一干内侍礼监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姬染月佯装慌乱,走到了齐暄身旁。

“这到底是哪一方的军队?”

“是……”齐暄怔了怔,“是曾经镇宁侯麾下的军队,如此看来,大人应该无事,你看这士兵,并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

“不……不对。”

与其说他们没有攻击之意,倒不如说,他们正全神贯注,等待着某种指令的下达。

这绝不是齐韫的军队!

“小天,你的远程直播功能还能开么?”

“清明活动期间,不提供除抽卡外的任何服务,很抱歉,无法为宿主提供远程直播功能。”

姬染月沉吟了一刹,见张良与嬴政正汇合往宫门而来,便从卡册翻出了她最新抽中的一张技能卡——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技能一使用,她的感官仿佛与春风融为一体,随着它跨过了高高的宫墙,看见了另一半的世界。

密密麻麻的红黑二色的盔甲相恃而立,齐韫正昂首端立于中心,她的面前,是几十位北齐的公侯。

独不见洛玦歌。

等等,霍去病怎么也在?!他就站在那群公侯的身后,不见丝毫紧张之意,整个人依旧散漫,好像只是在欣赏一出大戏,又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人。谷韘

“乱臣贼子,篡位之徒!齐韫,今日我们就要代表整个北齐宗室,除去你这奷邪之恶,为暄帝报仇!”

“齐韫,你大限将至了!”

“哦,是么?”女子赤红的袖口横扫,珠冠自高鬓上坠落而下,跌入白玉阶上,明珠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凭你们,也配?”

自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气势,哪是这些日日养尊处优的贵族们能承受得住的。

仅一个斜觑的眼神,就骇得对面不少人胆寒不已。

她从没把他们放在眼底过,无论是为相,还是为君。

“是……是你逼我们的!”

“对,要不是你非要没收我们的土地,本君至于走到今日地步么,齐韫,你该为你的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付出死亡的代价!”

贵族的土地,就是他们世代死守的命根子,齐韫偏要在大岁头上动土,那也别怪他们,不仁不义。

“凭什么……哈哈哈!”齐韫仰天大笑,“事到如今,你们还在醉生梦死,好!今日,寡人就让诸卿生死也要理个分明——”

“五年前,南楚十万大军,犯我北齐边境,是谁,因醉酒误事,延误战机,整整七日啊,整个朝庭竟无一人知晓,边境战事。”

“平江城仅一万大军,死守五日,弹尽粮绝,只能忍痛杀死战马,割肉互食之时,尔等在做什么?”

“美人歌舞,彻夜不歇,推杯换盏间,晚宴中浪费的食粮,足够我平江大军,再撑两日。”

若能再撑两日,她阿爹怎么会死?

“你知道平江城最后是怎么守住的么,那是百姓用自己的身体,一具堆一具,硬生生堵住了城门……护城河血染百里之际,诸君剩下的酒液,怕是也溢出百里之地吧?”

齐韫一步一步逼近他们,宛如尸海堆里爬出的恶鬼,一身杀戾之气,令众人望而却步。

他们心虚,恐惧,惶惶不敢言。

“这就怕了?别急啊!”她扯了扯唇角,笑意讽刺,“三年前,北齐西境大旱,朝庭从各地粮仓调粮五万石,运往西境赈灾,可最后落到百姓手中的,只有一袋又袋沉重的沙砾。”

“那五万石粮食去哪了,诸位心知肚明,就在尔等感慨何不食肉靡之际,西境千里,寸草不生,数万百姓易子而食,依旧活活饿死,那个冬天,只有鸷鸟与寒鸦啄食着一堆又堆腐烂的尸骸。”

“一年前——”

“别说了,别说了,那些贱民与奴隶的死,与本君何干——唔……你……”那贵族叫嚣着,突然,漫天红绸撕裂开了,其上金凤的纹路像要燃烧起来一般,一道凛冽的寒光,横穿过他的心口,血光溅上了云纹。

众人再定睛,只见女子一袭银甲执剑而立,她的脚下,是朱红的裙裾与染血的尸体。

“这样的你们,尸位素餐,决疣溃痈,凭什么占据着北齐最肥沃的土地?就为了供尔等享乐无忧么?”

“齐……齐韫!你竟敢——”贵族们抱团后撤,但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梗着脖子指着齐韫,正要叫骂,却被她一个长剑拭锋的动作,惊得喏喏不敢言。

“寡人既是这北齐之主,今日便要尽诛宵小,还我大齐,烈日昭昭,四海升平!”齐韫长剑重重压下,直指前方。

“给我……杀!”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道黑影似凭空闪现,直取齐韫命门而来。

黑影速度极快,齐韫此刻即便发现了,也定是反应不过来。

但不曾想,有一人更快。

“你这毁了我药酒的小贼,终于被小爷我逮住了!”绛红色衣袍的少年如流星般飒沓而至,仅凭掌风就挡住了那人淬了毒的匕首。

仅瞬息之间,一红一黑,就在半空中过了十几招。

齐韫:“……”

借着长风目睹了一切的姬染月:“……”

#小霍你是不是乱入了#

就在她以为一场危机因为霍去病的意外而消弥了的时候,数支利箭,从宫墙之处,直指齐韫心口射去。

与此同时,宫门外的士兵动了。

但一样,嬴政与张良等人,亦带着曾经齐暄手中的五千精兵,赶到了宫门口。

混乱,理不清的乱线霎时堆积在姬染月的大脑中。

此时此刻,进还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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