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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屏眉头一皱,迅速从乾坤袋中掏出拂尘,只轻轻一甩,黑烟瞬间被打散,最后消失在空中。

当然,这一切李靖延他们是瞧不见的。

不过,素来警觉的李靖延发觉苏屏不寻常的动作,还是问了句:“大师,这驿站是不是有问题?”

他可没忘记昨日树林里,苏屏说跟坑里白骨主人说话这事情。

指不定刚刚她就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嗯。”苏屏也不隐瞒,面色严肃道:“这驿站死过人,怨气很大。”

说完,将苏小川拉到自己身边,叮嘱道:“川儿,一定要跟紧娘亲。”

虽然儿子带着她给的特殊法器,但事关安危,苏屏自然不能大意。

跟在后头的王明被苏屏这话吓了一大跳。半信半疑道:“大师,你可别又吓唬我们啊!”

李贺忍不住朝李靖延建议道:“主子,要不咱们还是换客栈住吧?”

驿站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里头有怨魂作祟。

像李靖延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是容不得一点儿安危差错的。

没等李靖延开口,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出来:“几位贵人远道而来,唐某有失远迎,望见谅啊!”

唐进是驿站的驿长。

青柳镇的驿站很小,除了唐进之外,还有三名驿卒和一个厨子。

李靖延一群人进驿站时,已经将火牌给驿卒看了。

火牌代表着朝廷刑部,唐进一个小镇驿站的驿长自然不敢得罪。

苏屏打量了下唐进。

这人天庭饱满、眼呈圆形,目光缓而不散,鼻准圆,两颧长相大而丰,所谓“鼻头有肉心无毒”,从面相上看,这姓唐的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与刚刚朝她袭击的黑团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过,唐进额头有纹、眼底有乌青,想来最近有件麻烦事让他思虑过度、肾精亏虚了。

王明是个心直口快的,再加上他也想知道苏屏说的到底对不对,所以,开门见山地朝唐进问道:“我说唐驿长,你们这里是不是死过人啊?”

唐进被王明的话吓了一大跳,眼底浮现出心虚,却摆手道:“贵人可不能乱说话!我们这是驿站,可不是黑店,怎么可能死过人呢?”

“你撒谎!你肯定有事情隐瞒了!”王明直接揭穿道。

这时,苏屏也问道:“唐驿长,最近你们驿站可有怪事发生?”

阴魂作祟,必定是有些征兆的。

王明和苏屏俩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唐进收起了笑容,双眸打量起这些人,略有些不悦道:“唐某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总之,我们驿站好得很,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不对,你们这里……”

王明还要说些什么,唐进已经把驿卒招了过来,吩咐道:“小马,给这些贵人准备晚饭,顺便再安排一下房间。”

“好的,驿长。”小马点了点头。

“各位贵人,唐某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各位了。”唐进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苏屏望着唐进的背影,朝李靖延轻声道:“这驿站有问题。”

“嗯。”李靖延点了点头。

唐进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在逃避他们的问题。

因为苏屏和李靖延站在一起,再加上苏小川又同李靖延有几分相似,驿卒安排房间时,差点儿给他们仨分一个房间。

赶了快一天的路,大家伙也都累了,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鉴于进门时发生的奇怪事情,李靖延花钱从苏屏那里买了好些个平安符,让李贺分发给自己的手下带身上。

夜幕降临。

驿站陷入一片寂静中。

苏屏和苏小川洗漱完毕后,也上床睡觉了。

到了半夜,驿站寂静的走道里响起“滴答、滴答”类似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渗人。

驿站二楼全部都是客房,今夜也没下雨,这水滴声显得尤为突兀。

“娘亲,外面是什么声音啊?”被吵醒的苏小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什么,川儿乖乖睡觉就好了。”苏屏轻轻拍着儿子哄道。

“嗯。”苏小川往苏屏的怀里钻了钻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儿子睡熟后,苏屏才掀开被子下床。

苏屏刚穿好衣服,房门口突然闪现出一个黑影。

“咯咯,美女,出来陪爷玩玩啊!”阴冷的声音没有一丝人气,让人忍不住打颤。

苏屏面露厌恶:“调戏我?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手握拂尘朝门口甩去。

一道金光闪现。

站在门口的黑影“啊”的惨叫一声,如破布般飞了出去。

苏屏将自己手腕上的桃核铃铛摘下来系在儿子的手上,又用特制的朱砂在床上布下结界,这才开门出去。

驿站二楼的格局成一个“回”字型,下面则是招待吃饭的地方。

苏屏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值夜的驿卒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旁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蜡烛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原本站在门口调戏她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苏屏细细辨别了下水滴声发出的方向,正当她打算朝西边走廊的尽头走去时,李靖延房间的门竟然打开了。

“苏大师?”李靖延手拿煤油灯站在门口,朝着苏屏叫了一声。

苏屏皱了下眉头:“不是让你们晚上不要出房门吗?”

李靖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双眸打量了苏屏一番后,开口道:“大师这是要去办事情吗?”

“嗯。”苏屏点了点头:“这事情既然被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她还得积阴德来攒阳寿呢!

“我跟大师一起去。”李靖延道。

“不用……”苏屏话没说完,李靖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脸上是不容拒绝的表情。

见这人执意要跟自己去,苏屏也就不再劝了。

只盼着这人胆子大一些,到时候若瞧见了赃东西能不被吓晕过去。

昏暗的走廊上,两人肩并肩一同朝走廊尽头而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显得有些刺耳。

过了一会儿后,苏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门口站定了。

“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苏屏指了指房间道。

正当她要推门进入时,突然感觉脚下一阵黏腻的感觉。

苏屏低头一看,昏黄的光线下,发黑的血水正从房门下面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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