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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笑声。

林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刚想开口裴红妆已经出声:“敢问武皇找朕何事?要是想要串门赏景请往别处,朕这地方小。”

这话,让林逍先前准备好的说辞都不知道怎么拿出来,皱眉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你管我?呵呵。”

裴红妆呵笑一声,姿容更妖。

林逍真想扭头就走,可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不是?

当即只能耐着性子道:“找你有事。”

“哦?说说看。”

裴红妆还真有些惊奇,林逍居然会特意来找自己,当下戏谑姿态也收敛了几分。

林逍收敛心绪顿了顿才开口道:“如果有天,我希望你能让出楚国国土。”

裴红妆一惊,仿佛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这个可能。”林逍叹气。心里暗笑这婆娘还是紧张了。

裴红妆柔声:“真没事?”

“没事,不用担心。”

裴红妆:“不可能!你这明明是烧糊涂了,大晚上做白日梦,怎么可能没事!我给你找个太医吧?”

眼神中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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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气的七窍生烟,裴红妆放肆的笑着。

稳住!

自己得稳住,林逍心中告诫着自己,也不再扭捏什么闭上眼轻声道:“算我求你。”

“跪下吧。”裴红妆。

啥玩意儿?

林逍睁眼,裴红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态,你头扬的太高了,朕看着不舒服。”

“裴红妆,你别太过分了。”林逍冷声道。

“又不是我求你。”

女子妩媚一笑:“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我说正经事。”林逍压制着心中的不爽。

红衣微动,裴红妆只是看了他一眼,往宫廷之中御风而起,林逍伫在原地挣扎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宫女太监们端着酒水瓜果盛放在石桌之上后又恭敬地褪去,期间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和陛下对坐的白发男子。

也不知道是何来历。陛下似乎有段时间没有饮酒了,今日居然还是跟个陌生男人,真是稀奇了。

清澈酒水哗啦啦进入酒盅之中,裴红妆一口饮尽看了眼林逍,玉手抻着脸颊右手指尖略过林逍面庞笑眯眯道:“你刚才说求我?”

林逍倒了杯酒自己喝完没好气道:“是的我求你行了吧,行不行一句准话!”

丫的惯得你!

“林逍,你知道吗。你变了。”裴红妆笑了起来。

林逍皱眉,望着他不解的目光,裴红妆笑着给出答案:“你的眼神变了!以前你看我的眼神,有杀意、有嫌恶、有愤恨、甚至连占有欲都会有,但绝不会有现在这种平静。”

“你想多了。”林逍忍不住道。

裴红妆依旧笑着,不知道是何事让她这么开心,她扔掉了手中的酒杯提起酒壶畅饮,酒渍残留在红唇边上望向林逍:“别急着否认,你确实变了。”

“以前的你会想要杀我,会对我厌恶、我都能看得出来,但现在你不会了。你放下了,放的那么彻底!”

“尽管你装出一副低头模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可你骗不过我的眼睛,你已经不恨我了,是吗。”

林逍沉默。

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裴红妆倒提酒壶一直到酒壶中的酒水饮尽,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

“没了恨也就没了爱,我终究在你心里变得什么都不是了,所以。”

双手抓着林逍的衣领,骨节发白裴红妆歇斯底里:“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告诉我凭什么!这数年间的爱恨将我折磨至如今地步!我那么爱你!那么恨你!”

“从秦国来到这楚国,费尽心力取得楚国天下,一切都是为了要和你作对,我要你时时刻刻都记着我,让你在秦国征战四方的时候都想着,在这楚国还有一个和你不死不休的裴红妆。”

“我要你眼里一直有我,就算是恨我也足够,当初在芒砀山我要你点头只拥有我一个,你没答应。你以为我很难过吗?”

“不!我从没有一刻那么开心过,你叫我名字时,我知道你对我是有念想的!轩辕秀神想要杀你,我就杀了她,你想要天下我就帮你先打下一个楚国,再让齐国也陷进来!”

“还有……”

抓着林逍的手无力的垂落,裴红妆颓丧的跪坐在地上:“可你现在连恨我也做不到了。我本以为我可以由恨生爱,你也可以的。到头来不过是我一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林逍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女子,心中万言口难开,不知怎么说如何说。

最终化作一抹叹息。

将女子抱起,嘴角蜿蜒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不知是醉还是心死,女子已然昏厥过去。

林逍伸出手将血迹抹去就那么抱着其静静坐着,冷风吹过怀中的女子不由得抓紧他的衣角,仿佛已入梦哭声呢喃。

“你答应过我的……”

脑海轰鸣,一副从不曾打开的画面在脑海中升腾。

当裴红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寝宫之中,一时大惊连忙看向自身,服饰并没有动过的迹象。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又嘲弄一笑。

自己担忧个什么劲,整个深宫之中也只有一个男人存在罢了。

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念想。

视线触及到床边的白色纸条,裴红妆一愣连忙拿了起来,是林逍留下的!

就在这时候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裴红妆看向远处的屏风之后连忙下地:“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咳咳咳……偶尔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来人幽幽一笑:“陛下今日少见的失态啊,那哭声连在下隔着密室都听到了。”

“先生就别取笑我了,您的身体?”裴红妆脸上有少见的担忧。

对方却是平淡一笑:“无妨。”

裴红妆叹了口气:“刚才应该让他见见您的。”

“不用急于一时,他这会儿要专心对付武界。倒是陛下你刚才怎么不趁着醉意,将他霸王硬上弓了?”声音有些戏谑,想必也不是个正经人。

裴红妆苦笑一声:“他对我已无念想。”

“这就是陛下庸人自扰了,情字易起难放下,你和他之间割不断的这是他欠你的,不信的话且看看你手中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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