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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厉珘拿了衣服去洗澡,温娴趁他洗澡的时间,将他包里的衣服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里面就几件衣服,叠得比她叠的还整齐,方方块块的,她就将它们放进衣柜里而已。

沈厉珘推门进来,看到温娴在给他的枕头换上洗干净的枕头套。

她的一头秀发因她斜坐在床上而轻铺在被面上,艳丽的脸庞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温暖莹白。

他内心不禁软了软,上前将她套好的枕头接过,温声道:“谢谢”

温娴侧过头,略过他微微湿漉的短发和军绿色的常服,对他弯了弯眼眸:“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不用那么客气。”

“温娴,我们来谈一谈好吗?”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沈厉珘沉默了一会说道。

她的手顿了顿,将衣服褶皱轻轻抚平,点了点头。

沈厉珘在她跟前定定站住,低头看着她,眼里不知名的情愫翻涌:“我们结婚的这几年来,委屈你了,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好你。”

温娴摇了摇头:“你已经很好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他也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镇重其事:“儿子变成现在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当初我不应该答应妈,将他放在她跟前养着,让你和儿子的隔阂越来越深,妈的事你也知道。”

“我是她儿子,并不能指责她什么,也不能强求你为我付出,去压抑自己,儿子以后我们带在身边自己养,你也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他轻声说道,“妈那边,沈熙礼毕竟依然是她孙子,以后她想他了,就让他们见见面好吗?”

“……你想和我随军,是想爸妈了是吗?对不起,身为你的丈夫,这几年来我都没有好好真正地关心过你。”

沈厉珘低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认真又肃穆。

与其说这事双方的谈话,还不如说是沈厉珘一个人的独白。

温娴有些哑言,这些话就连他上辈子都没有和她说过。

说来也奇怪,他今天的话多了许多,不论是他教育沈熙礼的话还是他如今说的话,都是她以前没有听过的

也可能他只是没在她面前说过吧。

她回忆了一番,好像记忆力的他总是严肃又寡言少语的,无论生气还是开心,情绪都很少外露,和谁都仿佛隔着一层戳不破的薄膜。

以前的他,虽然知道沈母对她的厌恶和排斥,知道她的委屈,但也只会行动上帮她和调解,他自己夹在中间也头疼。

也不会和她说这些话,她好多时候都觉得他像一块木头,他对她尽的也只是对“妻子”应有的职责。

他是看出了什么吧,看出了她和“之前”不一样。

“我知道的,儿子我们以后自己好好养,我,我确实是想爸爸妈妈了,我很想见见他们!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妈那边,她想沈熙礼了,就来看看他吧,我不会阻止的,但是她不能够……”

温娴说到爸妈的时候,眼角已然泛起了一圈淡红。

沈厉珘看着她仰起的小脸,那泛红的眼眸让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手不由自主地蜷缩,突然想抚一抚她的脸。

到底他还是忍住了。

……

次日一早,温娴是在一阵头皮刺痛中醒来的。

她撑着手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男人,她水润的眼眸带了几分幽怨。

他的睡姿很端正,手也是平平地放在身体两侧。

就是不知道她的头发怎么睡着睡着就压在他手下了。

温娴揪起了自己的一团发丝,又带了些许无奈,是应该要剪短一下了。

她这番动静早就将沈厉珘唤醒,从她睡梦里翻身扯到头发而发出迷糊的嘤咛声时,他便清醒了。

“我弄疼你了?”

他也坐了起来,刚睡醒的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磁性。

温娴有些苦恼:“头发太长了,该要剪了。”

沈厉珘看着她的一头秀发,确实是有些长了,不过她的头发养得浓厚乌黑,宛若瀑布,摸上去触感也极好,剪了又实在可惜。

“吃过饭后我给你剪。”

温娴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有些诧异,他还会剪头发?

她眼里的怀疑和不信任实在是太过明显。

沈厉珘轻咳了一声,简言意骇地说:“在营里给新兵们剃过头。几年前的事”

后面那句他到底没说,因为他看到了温娴眼里大大的不可置信。

温娴:“……!”她只是想剪短一点,并不是想剃头。

“要不我还是去镇上剪吧……”她诺诺地说道。

沈厉珘盯着她不说话。

“……那,那我们吃完饭就剪……”

“好。”

温娴:“……”

今天的早饭是他们两个人吃的,沈熙礼小朋友在沈母那边吃。

沈厉珘给她煲了软糯的鸡丝粥,她很喜欢。

吃饱过后,他又将浓浓的一碗中药端给她。

温娴的小脸一下子垮住,这药真的好苦。

但是又想了想肚子里的宝宝,她又将药接过,屏住气一口喝掉。

沈厉珘将手里的糖剥下糖纸,拿过空碗的同时递给她:“这药还得再喝半个月”忍一忍。

温娴接过糖咬住,嘴里马上变得甜甜的,苦涩的药味也散了几分,闻言点了点头。

“你先坐着,我洗好碗就给你剪头发。”他收着碗筷说道,没有忘记早上和她说的话。

“……好。……我来洗碗吧!”温娴说着便要站起来,也不能老是让他一个人把活全干了。

“不用,你就坐那,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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