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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芜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能够清晰感受到曹沫那只握住自己的手上传过来的温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可以吗?”曹沫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轻轻握住那只手,

“没有感受到体内的灵气流转啊。”

“没事,那再等一会儿。”

她一动不动,这正合了她的心意。

可是不一会儿,小姑娘就能清晰地感受到曹沫所说的那股子灵力的流转,从左手进入,顺着经脉,慢慢传到自己的全身,再一股脑儿涌入自己的丹田之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袁芜蘅依旧是紧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而曹沫一双眉毛却凝地越来越深,不应该啊,早该打通经脉的啊。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袁芜蘅。

只见小姑娘此时满脸荡漾着笑意,微微闭着双眼,全身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灵气的流转了。

曹沫看到她这副景象,顿时又气又笑,用另一只手刮轻轻刮了一下小姑娘那小巧的鼻子,

“还不能吗?”

袁芜蘅依旧是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瞎话,

“还不能。”

曹沫将握住她的那只手一把抽出。

感受到那丝温热消失的小姑娘装模作样地缓缓睁开眼,看到曹沫正盯着自己,心虚地道:

“肯定是我太笨了,改天再来吧。”

曹沫看也没看她,抽身进了屋子。

袁芜蘅笑着露出了那两颗显得狡黠的小虎牙,对着曹沫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立马折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取出一张纸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认认真真写了一个字在上面。

到底是出身书香门第,是念过书的人,字看来是有特意临摹过名家,写得也是好看。

写上了字,轻轻卷起,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将那枚小铜鱼取了出来,将纸条塞了进去。

双手搓了搓,郑重其事地覆在了那枚尺素鱼之上,手腕之上顿时出现了细微的灵气流转进入那枚铜鱼之中。

一切做完,又迫不及待地将那枚小铜鱼高高举起,对着光亮看那鱼嘴里的情况。

可是当看到那张纸条依然在鱼嘴中时,小姑娘顿时泄了气,不过马上又重新打起精神,将手覆在了上面。

再举起查看,纸条依旧是在里面。

袁芜蘅这下傻眼了,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是自己一直不会使那可怎么办。

小姑娘邹着张精致的小脸,唉,愁死个人了。

终于,小姑娘再次强打起精神,自己对着一只手哈了口气,然后又在衣裙之上擦了又擦,将那枚小铜鱼端端正正放在桌子正中间,那只擦过的手缓缓放了上去。

嘴中念念有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南无阿弥陀佛、九天真武荡魔天尊……”原本正低声吟唱的她突然一个大声喊道,

“显灵!”

隔壁听到声响的曹沫以为有什么事,大声询问了一句。

袁芜蘅马上随便编了句话掩盖了过去,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枚铜鱼揽到怀中,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往铜鱼嘴巴里看。

光亮下,铜鱼嘴巴里赫然是空空如也的光景。

小姑娘一看到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只见她拍了拍自己那已经颇具估摸的胸脯,很是自豪,

“我袁芜蘅真乃天才也。”

然后又捂着嘴跑到墙根,偷偷听那隔壁的动静。

正专心致志在床上打坐修炼的曹沫心念一动,从怀里掏出那只尺素鱼,拿出了鱼嘴里凭空出现的一张小纸条。

纸条之上写着一个工工整整、字迹未干的“念”字,曹沫看过纸条,无奈一笑,收起那枚铜鱼继续修炼起来。

隔壁正趴墙根的小姑娘不信邪一般地掏了掏耳朵,可是依旧是没听到什么声响。

奇了怪哉,收到我的消息怎么会没有反应呢?不会是刚刚一个没注意那张纸条掉出来了吧。

想到这,袁芜蘅马上低头在桌子下四处仔仔细细寻了寻,可还是没有那张纸条的踪迹。

这下她更加吃不准了,挠了挠脑袋。

不会是第一次用不太熟练,传到别处去了吧?

算了,反正也没打算几下就能成功。

不过要是传到了别处,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这一天,小姑娘在院子里背手着踱步了好几次,走到曹沫房门前时,愣是伸出手又不敢敲门打扰,来来回回好几次。

直到吃午饭了,曹沫自己走出房门时,袁芜蘅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曹沫看着她邹着眉头的样子,也是想不通这个小丫头在烦恼些什么东西。

两人就这样吃完了午饭。

曹沫继续回房间去修炼,袁芜蘅则耷拉着脑袋坐在外面。

忽然,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一拍大腿,对啊,我可以再试一次,看看曹沫有没有收到,小脑袋瓜真是越来越差聪明了,小姑娘自言自语道。

终于,在急急忙忙折身返回屋子之后,袁芜蘅又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来那枚铜鱼。

这次表情就更加庄重了,就像以前在自个儿家敬神上香一样,嘴里依旧是念念有词。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再往塞在鱼嘴里的纸条上写字。

万一又传到别人手里,那人找了过来,那不得羞死个人。

桌子上那只尺素鱼闪过一阵细微的光芒,待查看,纸条已经不见了踪迹。

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袁芜蘅的房门被敲响,

“袁芜蘅,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门外传来曹沫的声音,小姑娘赶忙将门打了开来,做贼心虚地站在门口,

“咋了?”

曹沫递过来两张纸条,看着她反问道:

“你说怎么了,”

小姑娘看到曹沫掏出来的两张纸条,顿时脸红地低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咋回事,怎么两张都传过去了?

不过她还是有那么点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概的,继而昂着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嘿嘿一笑,

“咋样,我是不是那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自己摸索着就学会了。”

曹沫一听她这话,脑袋空白了半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呼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不过下次没什么事就不要乱传了,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我就在隔壁。”

小姑娘没事人一般冲着曹沫摆了摆手,关上了房门。

等听到曹沫的脚步声远了之后,狠狠地捂住了嘴,就怕一不小心让隔壁的他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袁芜蘅跟拿着奇珍异宝一般捧着那枚尺素鱼,将它放在手心。

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痴痴看向窗外。

好像看到了在以后的哪一天,一位白衣少年郎孤身一人走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时,欣喜地掏出他的那只尺素鱼,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上面自己传过去的消息。

然后那位白月光一般的翩翩少年郎就地取出纸和笔,马上也给自己回了一封信。

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如果是一长串其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样,不管他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总该是不会忘记我了吧。

她痴痴地想着。

女子痴情时,感人最深。

独院的另一个房间中,一位白衣少年拿着手中那只尺素鱼,若有所思,然后缓缓放回了怀中。

不知为何,总觉有些个心烦意乱,不可名状。

然后少年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透过那不过几寸大小的窗子,能看到屋外几株不知名树木已经隐约开始泛起了些绿色,枝丫上有些个不太显眼的嫩芽。

原来,去年冬天和那人一起淋的头场雪这么快就要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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