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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没太在意谢崇的话,这时候,一直在一盘安安静静没插上嘴的南嘉鱼说出了她的疑惑,

“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出手呢?”

“为什么?大概这就是宿命吧,有些事,总要做,总要有人去做的,这就叫当仁不让吧。”

谢崇给出了一个让两个人还不太能明白的答案,青衣少女眨着那双好看的杏眼,满头雾水,而曹沫在听到谢崇的话之后则有一瞬间的错愕,再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他心底产生了一个错觉,这个在身旁端坐着的带发僧人真的好像颜先生,不止是颜先生,还像他在南下一路上遇到过的好多其他人。

他们样貌各异,但是好像又都有些相像。

谢崇不管两人是不解还是错愕,也没再解释什么,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两人离开,曹沫两人也不好再打扰。

整个闲云寺也不大,两人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所以就都转去了禅院,宋时依旧是处在昏迷的样子,不过对比之前明显脸色好了些许。

这让两人对于院子里栽种的那株菩提很是好奇,就连出生医家,从小到大进过各种药材的南嘉鱼都啧啧称奇,感慨药效这么明显,绝对是能够死人肉生白骨的仙株奇种。

胆大包天的青衣少女时不时对着曹沫砸吧砸吧眼睛,然后冲着那株菩提的地方努了努嘴,暗示曹沫去院子里多走动走动,尤其是那株菩提树下。

少女很是含蓄地向曹沫表达了自己对于那棵菩提有想法,曹沫装出一副没理解南嘉鱼意思的样子,对于她的的暗示丝毫不为所动。

看到曹沫这个样子,南嘉鱼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提着曹沫的耳朵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奈何忌惮就在外面的谢崇,怕他听到自己对那株菩提有想法。

南嘉鱼没好气地踢了曹沫坐着的椅子一脚,气呼呼地出门去了。

待南嘉鱼出门,曹沫蹑手蹑脚地到一旁坐下,缓缓调动体内气机,开始打坐修炼。

而南嘉鱼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本来也想巩固一下修为,奈何实在静坐不下,也曾偷偷摸摸出门几次。

少女好几次鬼鬼祟祟摸到了那株菩提下,也只是在树底下徘徊往返多次,在遇到了谢崇后还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解释自己只是随便走走,最后竟然忍住了未对那树上瞧着灵气浓郁的菩提果下手。

如此几次,南嘉鱼还是没那个胆子下手,只得心里盘算着,在走之前叫小沫子给自己顺两个,这才终于作罢,心不在焉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曹沫两人就这样在闲云寺里待了三天。

三天里,曹沫难得不用赶路,每天在照看宋时过后,只是雷打不动的修炼,小心牵引体内飞剑进行杀伐,在与孙老邪一战后,他明显感觉出体内气息运转凝滞,自己离突破瓶颈不远了。

而谢崇的作息也没怎么改变,每天就是打坐诵经,去树下喝喝茶,不过他去喝茶时经常会在树下碰到鬼鬼祟祟无所事事的青衣少女。

问她在树下干嘛,南嘉鱼就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告诉谢崇自己只是随便散散步。

不过谢崇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少女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是往树上的菩提果撇。

在那之后,谢崇去树下喝茶的次数就明显多了起来,好巧不巧,十次有八次能看到少女在树下。

而南嘉鱼在看到谢崇后也会厚着脸皮凑上来向他讨茶水喝,南嘉鱼对于茶之一道也是颇有造诣,原本曹沫以为他们两位爱喝茶的人坐在一起品茶不说相见恨晚,少说也能够开开心心。

奈何南嘉鱼实在没有吃人嘴短的觉悟,茶没少喝人家的,但喝完后总会自以为行家地点评一句,茶水一般般。

谢崇听着南嘉鱼很不给面子的点评,一张老脸直抽搐。

本来谢崇的日子就过的苦哈哈,也舍不得买什么名贵的茶叶,在听到南嘉鱼毫不客气的点评后,也不好对着晚辈拉下一张脸,所以每次在南嘉鱼说完不久后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所以曹沫经常能看到谢崇端着茶水出去后不久就会黑着张脸灰溜溜地回来,不过谢崇出去的次数却没见少过,每次都是在南嘉鱼前脚刚出去,谢崇就沏好茶水后脚跟上,生怕南嘉鱼会对自己的那棵宝贝菩提做什么出格的事。

终于,在第三天,宋时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而原本在外面的谢崇也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事,来到宋时床榻前。

“多谢宋先生在关键时刻出手,谢崇在这里替全城人谢过宋先生。”

说罢,谢崇手腕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一枚绿油油的菩提果,又说道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颗菩提果是路过此地挂单高僧相赠的树种所结,带在身上可以清心明目,驱邪破障,也可在关键时刻服下救人性命,我虽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但总归不太差。”

勉强坐起身体面色看着还很虚弱的宋时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谢先生言重了,说谢也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啊,我们怎么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谢崇见他不肯收下,也不好再勉强什么,查看了下宋时的伤势后,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南嘉鱼见谢崇出去了,也很有眼力见地没再打扰叔侄两叙旧,找了个喝茶去的由头也出去了。

“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修为提升的也挺快。”

宋时脸色和蔼,满意地冲曹沫点了点头。

曹沫则带点孩子气般傲娇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过了。

也只有在亲近之人面前,这个在平常人看来有点老成的不像话的少年才会卸下包袱表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看到曹沫这个样子,宋时心里由衷的感到高兴,不过一想到远在京畿之地不知存亡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曹家,宋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苦楚。

宋时尽量坐起,长呼出一口气,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也不再想对曹沫隐瞒什么了,在他看来,也许身边这位自己看着长大,机敏过人的少年早已经猜到了什么。

“有些事你应该是要知道的,我该让你知道不远万里来的这里的真相了。”

听到宋时这句话,曹沫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接下来,宋时将曹家那场劫难发生之前曹庆之给自己的交代,以及其他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曹沫。

“那我曹家被查抄的原因是什么?”

曹沫眼神凝重,低声问道。

“这些事,要你以后自己去找答案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爹娘,按你曹家几十年在京城的经营来看,那些与曹家有交情的人在这件事上应该也会照拂一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等时机到了的时候应该就能去找他们了。”

谢崇叹了口气,安慰曹沫道。

听到这些话,原本心中有些心理准备的少年还是沉默了,不过依然存在着一丝期盼,看来自己要早点往西而去,找到颜先生留给自己的东西了再做打算了。

似乎是察觉到少年的失落,宋时一时间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和曹沫说上话让他不太好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之后,曹沫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和宋时说起了自己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从出了京畿之地到来到江右的白鹿书院,再到下了白鹿书院到这修缘县。

看着在自己身边滔滔不绝讲述一路历程的少年,宋时心底有说不出的心酸。

如果不是自己一路暗中跟随,看着曹沫一路受尽磨难才到达白鹿书院,自己又怎会知道他话里话外对自己的隐瞒,报喜不报忧,对那几次绝境的只字不提。

这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过宋时没有戳破曹沫的话,而是耐心地听着他讲完。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被南嘉鱼推开,少女立马就进来了,先是冲着榻上的宋时施了个万福,转眼看到泪眼婆娑的曹沫,嘴里不自觉地打趣道:

“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怎么梨花带雨的在这里哭成一个泪人了。”

曹沫本来看到南嘉鱼进来,心想肯定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模样,不然得好几天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没成想南嘉鱼进来的快,出乎曹沫的意料,听了南嘉鱼的打趣一时间尴尬的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宋时则笑容玩味的看着这两人不说话,最后还是南嘉鱼打破了尴尬。

“谢大师说有事叫你出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宋叔就麻烦你了。”

说完曹沫就出去了,走到门外,谢崇早已立在树下等待。

曹沫有些疑惑,因为在不知何时,谢崇已经不再是一副僧人装束。

而是换上了他从未见过的一身陈旧的儒将样式的铠甲,那铠甲虽然陈旧但是穿在谢崇身上却依旧能看出往日的英气。

曹沫来到树下,背影枯寂地谢崇头也未回,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

“跟我来。”

还未等曹沫说话,随即,一甩袖子,顿时曹沫就感到物换星移,和当初那一晚的感觉一模一样,待再度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立于修缘县城头。

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身后的修缘县城内万家灯火,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犬吠,或是婴儿哭闹声,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

两人身前是修缘县城外,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城外的田埂,并无半点光亮,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也不为过。

城墙上凉风飕飕,吹得两人的衣物随风飘动。

傲然独立于城头的谢崇鬓角飞扬,大袖飘摇,宛若一尊天上神魔降世。

谢崇依旧是未回头说话:“这城墙上的风景怎么样?”

“看不太清楚,想必应该是极好的”曹沫如实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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