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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面养了几只鸭子,似乎一下热闹多了。

整天都能听见嘎嘎嘎嘎的叫声。

一群孩子没事就围在鸭房外面观看,从外面拔一些青草或者虫子丢进去喂养。

成年人只要有闲暇也会围聚观看,女人们会喂一些鲜嫩的野菜,男人们捕鱼回来,也会把一些鱼鳃肚肠丢进去。

徐晨每天例常巡逻农田之外,继续带着古和举去野狼谷下鱼笼子,在河滩上赶鱼,收获的小鱼小虾一些拿回来喂鸭子,另外一些则用鱼篓养在河里,然后拿着藤筐找地方布陷阱继续扩大他的家禽驯养计划。

但可能是野鸭受到了惊吓,栖息在山谷中的野鸭数量似乎一夜之间就少了很多,他们辗转几个地方下网,但三天下来收获甚微,一共只捕捉到两只野鸭。

本来有一次已经将一只大雁罩住了,可惜藤网太小,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大雁便已经掀翻藤网逃脱,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在山谷中栖息的一群大雁也很快就离开了。

接连又是两天一无所获之后,他不得不暂时终止这次捕鸟活动。

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先后捕获的七只野鸭在全族人精心照顾和喂养下终于开始下蛋了,并且两个窝里各自都下了一个。

这下倒是让所有人惊喜兴奋不已。

不过这些蛋还不能吃,要留下来孵小鸭。

在他鸭生蛋,蛋孵鸭,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恢弘蓝图描绘下,全族人更加激动高兴,集体流着口水畅想着以后会有数不清的鸭子,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鸭蛋,于是更加努力的喂养这些野鸭,持续几天下来,两个窝里已经各自有了好几颗蛋。

养鸭几乎进展顺利,但挖井工程却十分艰难。

暂停捕鸟计划之后,徐晨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挖井上。

虽然族人都不理解徐晨这个异想天开的举动,但也都没有阻止,而是都处于一种寄托老天开眼的旁观者状态,只不过几天挖掘下来徐晨却十分上火。

工具太差了,无论是木锄还是石锄,都只适合简单的浅表作业,并不适合夹杂大量砂石的狭窄地形。

因此挖井工程断断续续持续了七八天,锄头挖坏了六七把也只挖下去两米深左右,再往下,就是厚厚的泥沙和石头,掘进十分困难不说,一滴水都没看见。

族人理解的水井和徐晨计划的水井完全不同。

按照徐晨的地质眼光分析,这山脚下随便找个地方深挖下去,肯定就有水,因为百米外就是河流,而河床下面全都是亿万年冲击形成的泥沙层。

这种结构浅表地下水十分充沛,只需要挖到河床平面位置,井里面肯定会出水。

眼下大院的地势比河滩高出三米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再挖下去一米左右就应该有水。

但可惜下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小的篮球排球大,大的比磨盘还大,一块就是几十上百斤,有时候一两个小时就是在和一块石头较劲。

等三人吭哧吭哧好不容易弄出来,下面刨几锄头又是更大的石头。

于是几天下来进展甚微,弄得徐晨也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看他带着古和举两人每天累的像狗,但水的影子都没有,不光母巴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放弃,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开始不看好他这个神奇工程,善意的提醒他不要下费力气了,还不如跟着风等一群人去山谷外的大河口捕鸟。

因为这几天几只野鸭都很争气,前前后后都快下了十个蛋了,并且其中有一只已经开始抱窝。

按照一个家伙的说法就是:“蛋嘎变鸭嗄,水井也莫水嘎!”

徐晨被这些原始野人气到了。

倔脾气上来,一发狠继续挖井,决定不挖出水来誓不罢休。

族人们眼看劝说无效,于是都开始可怜他,眼神每天充满了异样和怜悯,似乎他的神奇光环正在迅速消退。

不过徐晨才不会在乎这些还没开化的野人的眼光,他一定要用实际成果狠狠打这些野人的脸。

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的神奇光芒是用永远不会消失的。

何况他的计划是打一口普通水井,就是农村常见的深井,用竹竿或者辘辘提水的那种,而不是族人想象的和山腰那口自然流淌的泉水完全不同的泉井。

这口井,只要里面有水就行。

于是他决定大力出奇迹,一定要把这口井日出水来。

为了加快水井的挖掘进度,他让人扛来七八根木头,在大坑两边各自搭建了一个三脚架,上面横置一根横梁,两头再用胳膊粗细的木棍和绳索捆扎出来交叉的扳手,就像翻转烧烤的木架一样,形成一个简单的提纵装置。

中间用绳索吊装藤筐下去搬运石头和泥沙。

这个神奇而简单的结构再次引起了整个部落的轰动,也让一大群男人有了参与的兴趣,闲暇之余也会很高兴帮忙挖掘,虽然井下的砂石混杂依旧挖掘困难,木锄石锄依旧折损很大,但进度却是加快了不少。

二月中旬,乌族人再次光临。

这次只来了十多人,其中还有几个还是上次的雇工。

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通知巴族参加下个月举行的故母节祭祀活动。

同时也还带来了一些兽皮、羽毛、兽角和不少矿石,也有少量的琥珀和黄金,目的是交换麻布。

这些东西眼下对于巴族来说都不是必需品,除开里面的铜矿石之外,徐晨的兴趣不大。

但财富这种东西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

只有通过交换,才能让部落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因此这次的交换还是很顺利,无论有用没用,徐晨都照单全收,兑换给了乌族几十匹麻布。

距离去年秋天的巫主大会转眼就已经过去了近五个月。

而巴族这五个月的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从山上搬迁到山下生活之后,整个部落仿佛一下就从原始时代跨入了后世的农村生活状态,无论是生活环境和生活质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不少人偶尔还会怀念一下山洞居住的时光。

母巴等人每隔几天都还会上山看一下山洞的状况。

但随着春天的到来,上山的路很快开始荒芜,昔日居住的山洞前面因为没人照看和光顾,已经长满了野草,大量鸟雀和蛇鼠动物已经把山洞当成遮风避雨的场所,开始在里面安家落户。

每次从山上看过之后下来,所有人都是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那个狭窄、拥挤、黑暗、阴冷的山洞,承载了整个部落繁衍生息的记忆和经历。

徐晨花费大量力气修建的围墙、火塘、灶台、粮窖、水井、厕所,如今已经全都废弃。

石壁上留下的大量字迹和图案依旧清晰,但再也看不到一群孩子跟着学习认字的热闹场景。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凝固在昨天,眨眼变成了唏嘘的伤感和记忆。

母巴曾经因为山洞太小无法容纳更多的族人伤神,也一直在为故母节上无法吸引更多的强壮男人加入部落感到无助和迷茫。

虽然她怀念山洞的一草一木,舍不得放弃这个母亲当年千辛万苦付出极大代价才找到的栖息之地。

但她也知道,徐晨所做的一切为巴族带来了完全不同的发展机遇。

有了这栋宽敞舒适安全的大屋,有了陶器和麻布,今年的故母节,她需要为部落招揽几个强壮的男人回来。

相对于巫主大会这种纯粹以男人活动为主的聚会来说。

故母节不光更加神圣,也更加让人激动。

因为这是一次部落之间联姻活动,关系到所有部落的生存和发展,只有为自己部落吸引到足够多的强壮男人加入,部落才会发展壮大。

因此在乌族人离开之后,母巴和一群年长的女人开始为参加故母节做准备。

她们要把部落的年轻女人们装扮的更加漂亮一些,给她们用麻布缝制最好的衣服,教她们如何去吸引男人。

不过面对这群早已为人妇为人母的小姨,徐晨表示并不看好。

让这些小姨出面,还不如直接砸钱。

拿出大量的陶器麻布摆上,直接告诉对方部落,我们看上了你们最年轻强壮的男人,对,就是胸肌最大几几最大的那个,五个陶罐换不换,不行再加一个碗……什么,你想要二十匹布,那怎么行,我们换个部落谈……只要十匹布,这还差不多……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徐晨相信只要巴族拿出足够多的财富,绝对能够让其他的部落眼红到卖人的地步。

当然,这样做也会吸引更多的仇恨。

不过对于乌族这种家大业大的部落来说,这个方法恰好是他们最能够接受的。

毕竟他们除了人啥都没有,穷的吃土。

上次还安排一群打工仔妄图来吃大户熬春,要不是刚好古和举两人中了蛇毒昏迷不醒,那件事还真不好解决。

其他几个小些的部落虽然没有人来凑热闹,但估计也过的并不好。

这些一根筋的野人根本就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知道什么叫善意的谎言,他们的思维方式简单的让徐晨随时都有自残三刀的冲动。

乌族人如此,巴族人同样如此,就算是徐晨天天引导教育他们,但收效甚微。

因此徐晨这个用财富换人的计划肯定是不能实现的。

所以,这次故母节上,就只能看一群小姨够不够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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