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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巴族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晚宴,在酒精的刺激下,所有人情绪都完全被带动起来,他们热烈碰杯,激动交谈。

特别是一群男人,他们对于徐晨的鼓励相对克制情绪,但因为有酒,所以吹牛逼的声音就格外热闹和大声。

看着眼前热闹欢腾的气氛,徐晨觉得很欣慰。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逢年过节爷爷奶奶父母叔伯一大群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热闹情形,也是这般欢快热闹。

那个时候似乎也穷,但人际关系和精神面貌却非常好。

等他毕业参加工作之后,社会风气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人际关系和亲情似乎变得淡漠起来,再也找不到儿时的那种热闹。

或许,真的只有穷才能快活。

又或者,是自己一直太穷,有钱人的快乐自己想象不到?

叶坐在母巴的身边,无聊的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果酒的味道酸酸甜甜口感很好,也不太上头。

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徐晨鼓励和表扬了所有人,但唯独却没有表扬她。

她觉得徐晨就是故意的。

自己虽然没怎么参加农田劳动,但天天在家照顾一群弟弟妹妹也很累,最近收获期间,自己天天忙着给所有人端茶送水,比大人还累……

小母野人表妹很伤心,满脸的委屈。

小表情包动物的委屈和不满写在脸上,徐晨自然看在眼里。

想着自己的确是有些将她疏忽了,或许该表扬一句,让她开心一些。

毕竟是成年少女了,抑郁起来害怕大姨妈不调。

不过眼下都已经表扬完了,所有人都喝酒干杯热闹喧哗,突然单独把她拎出来感谢几句怕是会引起胡思乱想影响热闹气氛。

于是徐晨慢慢喝着酸溜溜的果酒饮料,心里盘算一下对几个这正凑在一起大声给吹牛逼的猎人说:“最近想办法弄一根特别好看的羽毛回来!”

“要毛嘎哈?”

风满脸疑惑,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有些狰狞。

徐晨笑着指指独自发呆的叶,然后做了一个往头上插羽毛的动作。

“嗦嘎!”

一群猎人瞬间都明白过来。

虽然叶成年的事情还没有公布,但他们作为部落最年轻强壮的男人,负有整个部落交配繁衍的种马责任,因此对于女人的状态都还是很关心,叶来大姨妈的事在成年人中已经不是秘密,只有徐晨这种未成年人和一群孩子还不知道而已。

当然,成年男人关心部落年轻女人的情况,但并非就想打叶的注意。

因为徐晨和叶的关系不一般。

两人也在一起睡过几次了。

虽然这是一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按照族群部落的传统来说,是不允许的。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徐晨和叶两人已经不存在太近的血缘关系,如果分族而居,也是可有婚配的。

似乎母巴和几个成年女人之间也有这种打算和默契。

徐晨此时关心叶的成年礼,明显更加证实了这种传闻和推测。

这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一群猎人于是都绞尽脑汁的开始想哪里能够弄到最漂亮的羽毛,而且还嘀嘀咕咕的开始商讨哪种鸟的羽毛最合适的,商量之中竟然开始争吵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有人忍不住询问几句,得知是徐晨打算为叶的成年礼寻找一根好看合适的羽毛,于是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纷纷加入了讨论。

当然,这种谈论也带着一丝异样的古怪情绪。

因为这件事,本不该徐晨操心。

叶自然也在这些成年男女怪异的眼神下感觉到如坐针毡,捧着酒杯低着头脸红心跳浑身发热。

同时,心里也竟然有些莫名的小惊喜。

晨还是关心她的,今天自己才偷偷告诉他,他就上心帮忙寻找好看的羽毛,那以后自己和他生的孩子到底该叫什么名字呢?

《剑来》

最好听的井和房都被九姨和十七姨用了。

剩下似乎就布和陶比较合适,到底改叫布呢,还是叫陶呢?

又或许该生两个……

她突然想起了大巫的两个传承双胞胎小巫女。

若是生个双胞胎女儿,那最好了。

徐晨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只是为了补充安慰一下对叶的关心。

但没想到小母野人表妹竟然已经连两人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母巴和几个年长的女人似乎对这件事也很上心,因此也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并且很快也有了一致的观念,那就是这件事的确很重要,需要提上部落的重要日程安排,因此特意叮嘱风等一群猎人要按照徐晨的提议,尽快弄回来一根美丽的羽毛,来完成叶的成年仪式。

因为徐晨的打岔,于是这场丰收庆祝酒会的讨论很快就从纯粹的热闹吹牛逼活动开始往部落发展和婚配等传统大事上发展,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关于部落发展的严肃讨论话题。

日落,黄昏。

天色渐暗。

虽然新酿的果酒酒精度数很低,近乎于一种含有微量酒精的果酱食物,但因为原始人极其低下的酒精抗性,许多人聊着聊着开始晕晕乎乎起来,于是有成年男女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忍不场面慢慢就开始混乱起来,酒宴到此也差不多进入尾声,母巴招呼一些女人开始收拾碗筷餐具。

徐晨虽然穿越前酒量不错,但奈何这具毛乎乎的小野人身体酒精抗性同样很差劲,连干了两杯果酱酒之后,同样有些晕晕乎乎,结束交谈之后摇摇晃晃去井边冲了个凉水澡,回房倒头边借着一股酒劲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被热醒,感觉怀里就像抱了一个火炉般难受,用手轻轻一摸然后赶紧睁眼,发现叶躺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不过同样因为热已经浑身汗透。

“晨嘎……”

叶迷迷糊糊的嘀咕一句,还往他怀里使劲儿拱了几下,然后如同八爪鱼一般将他搂的更紧了。

这该死的孽缘。

徐晨苦笑躺了一会儿挣脱叶的拥抱,爬起来出门去冲澡。

深邃的夜空悬挂一轮圆月。

清辉映照之下,山谷四周山岭绵延矗立。

夜风中,隐隐传来野兽的嘶吼和夜鸟的啼鸣。

哗哗清凉的井水带走了炎热,但却浇不透内心的火热。

他看看月亮,再看看长满老茧的双手,然后决定去大门口的躺椅上一个人冷静一下

……

农田的收获结束,但巴族的丰收还在继续。

整个山谷之中野生的燕麦和野豆都已经成熟,为了和时间、鸟雀、野兽争抢植食物,母巴带着部落所有成年女人开启了史无前例的疯狂采集阶段。

每天都有大筐大筐的植物种子被背回家,摊开放在院子里面晾晒。

徐晨依旧不怎么出门,负责晾晒归仓,同时抽空制作他的牛角号。

经过大半个月的耐心切割,牛角尖终于还是被弄掉了。

不过要想做成一只号角,还需要把中间不规则的小孔打磨的大小合适,圆润光滑才行,这个难度不比搞掉牛角尖容易,因为他还要先用石头制作出一个磨锥出来。

所谓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难。

这种本该几分钟就能搞完的事,他觉得硬生生会被拖到一个月时间。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徐晨的牛角号迟迟难产,他委托风等一群猎人寻找的好看羽毛同样迟迟没有弄到。

最常见的野鸭水鸟羽毛都很普通,拥有美丽羽毛的野鸟,基本上都生活在山林里面,而不是在空旷的河滩附近。

因此为了弄到一根让徐晨满意、也让猎人们有面子的好看羽毛,一群猎人已经在附近的山林之中寻找很久了。

傍晚时分,一群猎人再次空手而归,而且情绪激动还在不停的争吵。

声音很大,惊动了整个院子。

徐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几个猎人正骂骂咧咧的互相推搡指责,几筐牛奶果散落的满地都是,两只兔子血淋淋的丢在地上,几个大乌龟正到处飞快的乱爬,一群猴子上蹿下跳的偷牛奶果,几个孩子则大呼小叫的到处追乌龟,整个院子鸡飞狗跳的吵闹。

“嘎哈嘎哈?”徐晨赶紧上去劝架。

几个猎人看见之后虽然罢手,但仍旧不服气的互相瞪眼睛握拳头,明显都很不服气的样子。

“一只好鸟,飞嘎!”风满脸懊恼的比划解释。

争吵的几个男人也纷纷围上来,互相指责对方弄跑了那只好看的野鸟。

徐晨哭笑不得,摇头说:“飞了就飞了,不着急!”

“好看的鸟毛嘎!”

有人还满脸可惜的摇头,其他人一副同样的遗憾表情。

“真的很好看?”徐晨忍不住好奇的问。

“好看好看!”一群人都跟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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