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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牲口珍贵,大家都知道。

哪有免费使用的道理?

驽马和骡子肯定是阉过的。

但耕牛能繁殖,有种牛就好呀!

过上十年八年,没准儿,每家都能分到一头牛呢?

集资喂养,肯定必须。

现在,谁家没有十几亩土地?

呃?

那几个光棍汉除外,暂时只有五亩。

他们一旦结婚了,地不就多了么?

村长也宣讲过用鱼骨粉肥田的事。

据说飞燕城做过实验,每亩麦田增产一倍都不难。

老天爷,近两担的收获啊!

无数人想起这种好事,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长公主担心麦贱伤农,或者被外地粮商低价欺负。

她已经承诺了。

每年,东宫都会给出一两银子一担麦的保底价。

于忠福压了压手,大声道。

“第二件事。”

“村里成立初等学堂,由我亲自来教。”

“当然,刘老夫子你也算一个。”

“长公主说了,咱们的下一代,不但要识文断字。”

“还要学会军中武艺。”

“丁壮们农闲时,也可以来学堂跟着练。”

“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就他娘的打回去!”

晒谷场上响起一面呼喊。

“打回去!”

“打回去!”

“打死狗鞑子!”

……

村村成立初等学堂,镇有中等学堂。

县学就算高等了。

东宫做不到免费教育,但是也能尽量让孩子们去读书。

退役的军人教授娃娃们习武。

这是杨辰的主意。

中原人重文轻武久矣!

以至于辽人铁蹄南下,孱弱的百姓只知道逃逃逃。

可要扭转旧观念,非一朝一夕之事。

只得慢慢来。

孩子们课余习武。

吸引村民跟着练。

尚武之风就会慢慢兴起。

说什么侠以武犯禁,绝对是狗屁。

那是统治阶层最无能的借口。

一个家庭,还吵吵闹闹,偶尔拳脚相加呢。

更何况一个国家?

最重要的,就是合理引导。

有能力的王朝,总会把内部的矛盾和力量对外。

一旦形成洪水决堤般的武力,开疆拓土就不在话下了。

于忠福最后说道。

“还有个好消息!”

“大家收到的麦秆,除了自家留下引火做饭之外。”

“多余的就别烧掉肥田了,没多大的效果。”

“统一上交,一百斤一文钱。”

“价格是低了点。”

“但是,东宫会用这些秸秆造纸。”

“孩子们用的书籍,笔墨纸砚,东宫免费发放。”

“一年两套,说到做到!”

啥?

村民们难以置信。

谁都知道。

书籍纸张历来都死读书人的专利,很昂贵的。

每年送些秸秆,就能换两套笔墨纸砚?

就算不给钱,咱们也免费上交啊!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咱们赚了。

人群中,一个低矮的汉子咂咂嘴道。

“好日子……来了!”

他的婆娘狠狠地拧拧他腰间的软肉。

“熊友才,你个鳖孙,有好日子过了,你还偷懒?”

“走,再借把锄头,跟老娘挖菜地去!”

熊友才嘶嘶嘶地抽着凉气,低吼道。

“你个死婆娘,轻点轻点,痛啊!”

“哎哎哎,再等等呗,没准儿小于就讲故事了。”

他老婆死死拽住他不放手。

“你也晓得痛?”

“真想听故事?”

“还是又管不住三只手了?”

“老娘可告诉你……”

熊友才吓得一把捂住他婆娘的嘴。

幸好,两口子站得很是靠边,没人主意他们。

熊友才凑近自家婆娘耳边。

“你瞎咧咧个啥?”

“啥叫三只手?”

“你不知道五杀三罚令么?”

“剁了大拇指,老子连锄头把子都捂不住,就废了。”

“以前顺手摘几个瓜,摸人家两条咸鱼。”

“还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两个娃娃饿的眼睛发绿?”

“老子……实在没办法么?”

“如今多好?”

“咱家分了二十亩地,怎么种都饿不着肚子。”

“老子犯得上去干那等缺德事?”

“走,回去挖菜地!”

他搂着婆娘就往外走。

一松开捂嘴的手,熊家嫂子就抽泣道。

“你……你真的……说话算话?”

熊友才把瘦骨嶙峋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老子是爷们!”

“一口唾沫一颗钉那种!”

“老婆孩子热炕头,傻子才不珍惜呢!”

看着两人笑闹着远去,脚步轻快。

蹲在屋顶上的司马飞燕,腿脚都有些发麻了。

她轻笑道。

“这是今晚,咱们发现的第四个那啥……”

“劣迹案犯了吧?”

边儿上蹲着的杨辰,无所谓地耸耸肩。

“在民间,这种人多的是。”

“你以为,人家愿意偷偷摸摸啊?”

“还不是穷的没办法?”

“等过了明年麦收,家家有了存粮。”

“你再来看看,谁还为了三瓜两枣伸手?”

司马飞燕望着漫天星光,一双眸子煜煜生辉。

“嗯嗯,都是生活所逼啊!”

“我这辈子,锦衣玉食的,哪知道民间疾苦?”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为非作歹之徒?”

“算了,就当没看见!”

杨辰笑嘻嘻地道。

“这回你放心了吧?”

“哥哥我说的。”

“只要让咱们的退役军人下乡,比随便遴选的村长、镇长管用。”

“当然,对他们也要加强监管。”

“谁要是辜负了你我的期望,放着好日子不过。”

“必须严惩不贷,谁说情都没用。”

“走吧,回了!”

司马飞燕站起来,揉揉发麻的双腿。

她重重地点头道。

“律法可以对这些老百姓,既往不咎。”

“但我们的官吏,一定要从严。”

两人轻飘飘地下了屋顶,如飞鸟凌空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杨辰,以后,你还陪我出来逛么?”

杨辰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当然!”

“只要你愿意,随时找我呗!”

“对了,你回飞燕城调些匠人过来。”

“我记得有些造纸、印刷工匠就在兵工坊做事。”

“造纸坊要靠着原料产地,最好距离河边近一些。”

“那玩意耗水,污染挺严重。”

“当然,印刷还是设在飞燕城。”

“有些东西需要保密!”

司马飞燕咯咯娇笑道。

“你这次出的那些主意,我咋觉得不太靠谱呢?”

“你真能改进造纸术和印刷术?”

杨辰嘿嘿笑道。

“小爷啥时候不靠谱过?”

“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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