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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府推官的住处十分朴素甚至有些简陋,莫念草草收拾好行李后跟江如眠说要出门逛逛,随后便没了踪迹。

江如眠独自走入法司衙门,几个官吏正忙着逗鸟,看到江如眠之后连忙笑脸相迎,把他带到正堂内坐下。

最为年老的那个官吏客气地说道:“应该是江大人吧,我叫车志尚,是这里的千户。早就听说京城来了位推官,我们等了好久,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江如眠微微颔首:“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给各位同僚准备了些薄礼,还望笑纳。”说罢便示意小厮端上来,上面叠着几匹锦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车志尚立刻满脸堆笑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那我们就先收下啦。往后大人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那就有劳带我先去看看近几年的案卷吧。”

几人陪同江如眠来到一座书房内,只见厚厚的案卷一摞摞地随意堆积在架子上,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江大人,这就是近三年的案卷了,您慢慢看。”说罢几个官吏便退出书房。

江如眠随手拿起了一份案卷便翻看起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纳罕为什么没有证据和供词就草草结案了。又翻开另一份案卷,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疑惑地找到正在内院闲逛的车志尚,问道:“车大人,为什么这些案卷的内容都不完善,许多都没有经过审理就直接结案了?”

“诶呦!”车志尚一拍脑袋,歉意地答道:“大人您瞧咱们这个小地方,驾着马车从城南走到城北不过是三个时辰,十里八乡的都挂着点儿关系,有些案子调解调解就解决了。”

江如眠听后心中有数,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请车大人带我去监狱看看吧。”还不等车志尚回复就径直走出衙门。

几缕残阳照进牢房,瞬间就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江如眠一间一间的牢房走过,只见里面的犯人个个衣着破烂,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江如眠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

“大人,我们冤枉呀!”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响彻牢房,那些囚犯们在牢笼里不停地挥舞着双手,犹如地狱中的恶鬼。

这时,江如眠在牢房的角落里瞥见一个瘦弱的人影,那人影犹如老佛一般静坐着角落的阴影之下,身着囚服,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挡住了面容。

江如眠好奇地朝他走去。

“大人,一个犯人有什么好看的。”车志尚急忙挡住了江如眠的道路,被江如眠一把推开。

江如眠命人打开牢房,走到那人影的面前,朗声问道:“这狱里面所有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呢?”

话音刚落,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憔悴病态的脸庞,他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江如眠,似乎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

一旁的狱卒粗鲁地喊道:“大人问你话呢!快回话!”

江如眠摆了摆手示意狱卒不要插话,蹲下身来平视那个人影的眼睛。

那人的目光与江如眠相对,他轻蔑一笑,幽幽地道:“妄断曲直,清浊难分。我的冤屈,犹如飞雪六月,抗旱三年,你,解不了。待到阎王处,自有定夺。”

听到这话,江如眠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男子目光中满是绝望,语言却又如此冷静,他站起身,冰冷的说到:“只有无能之人才会诉诸鬼神。”

那个男子忽然发疯了般扑向江如眠,他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眼睛犹如困兽般死死地盯着江如眠,仿佛将要将其碎尸万断一般。他嘶吼道:“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狱卒连忙将男子拉开,把他摔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那男子凄厉地笑着,嘴中喃喃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开了。

车志尚见机连忙走上前来,对江如眠说道:“大人,您受惊了,以后这样的地方不来也罢。”

江如眠一脸凝重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影,问道:“他是谁?”

“一个疯子,大人不用理他。”江如眠看着车志尚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十分疑惑,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大人,天色已晚,我送您回去吧。”

江如眠摆摆手,沉声说道:“不必了。车大人,还请你通知他们,自明日起准时到法司衙门报道,那些旧案也该好好理理了。”

“是是是。”车志尚连忙应和道。

莫念在街上闲逛,看到一个临街茶铺与莫瑾写信告诉自己的那个十分相似,便迈步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吩咐店铺老板泡壶茶。

茶水送到桌上,莫念轻抿一口,茶水入喉甘甜,她轻轻点了点头,问道:“老板,你这铺子开了多久了?”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在别处开茶铺已近二十个年头,前两日刚搬到这里来。”说罢捋了捋衣袖,露出一块飞鹰状的纹身。

“巧了,我也初来此地。”莫念会心一笑,不经意间露出藏在腰间的玉佩。

老板立刻坐下,低声说道:“参见少主,我叫李楚,是坊主派来保护您的。”

莫念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以后就拜托你了。”

“应该的。”李楚恭敬地说道。

“对了,你有什么特长吗?”莫念随口问道。

李楚嘿嘿一笑,指了指茶杯说道:“我最会泡茶。”

莫念闻言微微挑眉,看着李楚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还真是个实用的技能。”

随后拿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说道:“老规矩,招人、放风、打样、扎根。”

“是。”李楚笑嘻嘻地接过银票。

李楚拿了银票起身接着忙碌,留下莫念一个人坐在角落品着茶水,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阿莫,你在这里呀。”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莫念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去。只见江如眠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袭青色儒衫,长长的乌发随意束起,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

莫念连忙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关切地说道:“大人,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今天工作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江如眠笑眯眯地摸了摸莫念柔顺的秀发,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吧,他们很客气。”

“那就好。”莫念松开江如眠的袖袍,仰头看着他问道:“你饿不饿,我听说碧苑轩的醋鱼做的极好,猜猜我今晚会请你吃什么?”

江如眠伸出手指刮了刮莫念挺翘的笔尖,宠溺地说道:“还真是猜不到呀。要不你带路?”

莫念调皮地眨了眨眼,拉着江如眠离开茶铺。

莫念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大人,你之前帮齐王出的那个主意,到底可不可行。”

江如眠停顿片刻,深邃的眸子闪烁着精光,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尽力了,成不成就看他的造化了。”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二人并肩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肩上,犹如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彷佛是牵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月黑风高夜······

一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在暗网之间迅速传播。

第一日。

“听说了吗,默屋在梁溪府扎下了根。白签一百两,红签两千两。白签获情报,红签主生杀。于子时在碧苑轩屋后左拐的小巷里交易,限时三日。”

“这个默屋······什么来头?”

“不清楚,据说是京城来的,专做些不干不净的生意。”

“我拿着红签子去找他,他就能帮我杀个人?”

“你傻啊!这签子只是入场券,具体的价钱还要另算!”

“到底靠不靠谱啊!”

“不知道。”

“骗钱的吧,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组织。”

“反正我不买啊,你们谁爱去谁去。”

······

第二日。

一根白签静默地压在碧苑轩午后的垃圾堆旁,半个时辰后便消失不见了。

夜幕降临,阴风刮过,一封写有秘方的信纸被放在张延家的窗户上。

“听说了吗,张延昨天买了根签子试试真假,你猜怎么着,事儿还真给他办成了!”

“真的吗?”

“废话,他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

“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走,瞅瞅去。”

第三日。

莫念溜达去茶铺喝茶,李楚不动声色地给她端了杯茶,低声说道:“已经派发的差不多了。”

莫念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上漂浮的茶沫,满足地呷了一口,微笑着说道:“辛苦了。”

李楚憨厚地挠了挠脑袋,接着说道:“现下生意是有了,可办事的人不好招。”

莫念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着急。”她抬头望向街道,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可是没有一片热闹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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