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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残云零零散散地挂在天空,明月高照,月光清冷。微风吹拂着落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好似在奏鸣曲般。

两个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西溪书苑的尽头。

“大人,咱们干嘛这么鬼鬼祟祟地来查看现场啊?”莫念一袭黑衣,只露出一双灵巧漆黑的眼睛。

“其一,掩人耳目;其二,模拟案发环境;其三,我发现这样还挺刺激的。”江如眠勾唇浅笑。

二人摸摸索索,终于来到那扇封闭的窗户外面的草地上。只见窗户被人从外面用木棍挡死,莫念随即点燃火折子,借助微弱的光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草坪三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一片凌乱。江如眠弯着腰在草地上来回走动,希望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这是什么?”莫念发现木棍的边缘有一块斑驳的血迹,心中诧异不已。

江如眠过去比量了一下,淡淡地说:“应该是屋内的人想要出去,外面的人拼命挡住的时候被木棍擦伤了。”

“我进去瞅瞅。”说罢,莫念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只剩下窗外残留的微弱的月光透了进来,显得有些恐怖。

莫念摸摸索索地走到窗户那边,仔细瞧了瞧,发现窗户有从内部猛烈击打的痕迹。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冷风袭来,急忙闪身躲避。

果然黑暗中一道身影如同幽灵般向她扑来,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莫念飞身一脚踢去,直奔男人的胸口而去。

男人身形一晃,接着反手一刀刺向莫念。

刀子划破空气,带着森寒的杀意。

莫念侧身闪过男子的攻击,同时一掌拍去,猛然击中男人握刀的手腕。

咔嚓一声,短刃落地,震起尘土飞扬。

莫念趁机一记鞭腿甩向男人腹部,将他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壁上。

江如眠听到屋内的动静,心中一紧,慌忙朝屋内跑去。

“你是谁!”莫念厉声问道。

男子痛苦地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转身就往外逃。刚好跟江如眠装了个满怀,被江如眠紧紧抓住。

男子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江如眠吃痛松手,趁机迅速逃窜而出,转瞬便没了踪迹。

“你没事吧。”江如眠揉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莫念。

“凭他也能伤得了我?大人,你也太弱了。”莫念摇摇头,语气有些埋怨。

江如眠不由得羞红了脸,羞愧地说:“阿莫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你怎么身手这么好?”他随即问道。

莫念一愣,支支吾吾道:“商人嘛,迎来送往,黑白通吃的。”

江如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

“好了,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要被人发现了。”莫念催促道。

两人离开后,那件废弃的房屋又恢复了寂静,唯有一丝风轻轻飘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其实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知道了这件案子还有另一个一直在窗外守着的人。”莫念安慰道。

江如眠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这个。”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玉石吊坠。

莫念好奇地接过来,仔细打量。

“你从哪搞的?”

“刚刚我抓住他的时候,从他的手里抠出来的。”江如眠答道。

“他返回现场就为了拿这个吗?还挺别致的,看起来应该不便宜。明日好好查查这个吊坠是谁买的。”莫念抚摸着吊坠上的花纹,喃喃道。

凉风习习,夜色越发深沉,月色也越发朦胧。

次日,江如眠和莫念二人来到了梁溪府最大的玉石坊。金石玉器琳琅满目,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柜台上。

“请问二位想看点什么?”店铺主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江如眠将手中的吊坠递给他,询问道:“请问这吊坠是你们家的吗?”

店主接过吊坠仔细观察了一番,摇了摇头:“这个吊坠的材质一般,工艺也十分普通,不像是我们家的东西。”

“那这样的吊坠通常能做什么呢?”莫念追问道。

“无非是一些挂饰性的小玩意儿,都是批发的便宜货,就像当年诗词大会的参赛人员人手一根这样的系玉红绳戴在手腕上。”

“诗词大会?”莫念和江如眠一愣,互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之色。

“是啊,可惜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举办过了。”店主惋惜地叹了口气。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店主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异样。

他们便在店里闲逛了起来,莫念看着琳琅满目的玉石雕,忽然想起那次在车志尚家里偷走的那块羊脂白玉,不禁暗暗心疼:“那真是上好的料子啊,本来打算自己留着的,接过为他人做嫁衣裳。哎,也不知道婉儿最近怎么样了,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得抽空去看看她······”目光聚焦在一串红色玛瑙项链上,思绪却越飘越远。

江如眠见她一直盯着那串玛瑙项链,以为她看中了那条项链,便悄悄拉住一旁的小二,问道:“那姑娘面前的那串项链多少钱?”

小二见江如眠仪表堂堂、气质出众,不像是普通百姓,便热情地介绍道:“公子,您真有眼力。那串玛瑙项链可是三湖来的戈壁玛瑙,色如霞光,十分少见,一千两百两银子。”

“一千两百两!”江如眠不由得咋舌,心中暗暗叹道:“这得是三十年的俸禄啊!”

“什么一千两百两?”莫念被惊了一下,收回思绪,茫然地问道。

江如眠讪讪地笑道:“没什么,我们在讨论你面前那串玛瑙项链成色不错。”

莫念听后随手把项链拿了起来,左右端详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戈壁玛瑙嘛,确实很漂亮。质地很纯,但是色泽稍微差了些。”随后把玛瑙放回原处。

“你喜欢吗?”江如眠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莫念心中暗暗好笑:“就算喜欢以你的俸禄也买不起吧。”可是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地说道:“我整日办案,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戴这种项链的场合。”

江如眠微微点头,心中暗暗记下:“记住了,她很喜欢。”

“既然缩小范围了,那咱们就回去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找一趟尚乐章。”莫念提议道。

“正有此意。”

二人走在街上,迎面碰到了严廷忠,手拿一把折扇,发丝微乱,俨然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小朋友,我正要去找你呢!”他笑嘻嘻地朝着莫念走了过来,一侧身将江如眠挤到一旁。

江如眠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严大人,我们还有公务要忙,恕难奉陪。”

严廷忠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高兴了,他眉梢微调,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江如眠:“那你快去忙吧,我和莫念单独说两句。”说完他伸出一只胳膊搭在莫念肩膀上,一副亲密的姿态。

莫念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将肩膀挪开,与他保持半步距离。

江如眠眼眸中掠过一丝阴翳,他冷冷地说道:“严大人,滇南叛乱是战是和,朝廷到现在还没有个定数,您还真有闲情逸致,来到这梁溪府休沐。”

“江如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个地方官,朝廷上的事儿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严廷忠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江如眠也不恼,继续揶揄道:“也对,毕竟那次西北俺答的事儿闹成那样,这一次严大人有所顾忌也是情有可原。”

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让严廷忠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江!如!眠!你是嫌弃自己命大上次没死成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凶狠。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这让莫念心里有了眉目,暗暗叹道:“我说他怎么对杨家那么了解,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宵小鼠辈本性难移。”面上还是要出来打圆场,笑盈盈地说道:“严大人这段时间对我如此温柔,还真是让我忘了你是个有脾气的人了。”

严廷忠一噎,狠狠地瞪了江如眠一眼,木然地说道:“我改日再去找你。”随后拂袖而去。

江如眠心中一阵舒畅,欢悦地目送他离去。

“你每次跟他置什么气!”莫念瞪了他一眼,低斥道。

“我······”

“奥,我差点忘了,我们能来这里全都是拜他所赐。”莫念想到这里,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愧疚。

“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吃包子吗。”江如眠岔开话题柔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

“大人,你是怎么知道严廷忠此次前来是想找杨栾出面求和的?”莫念嘴里嚼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滇南不稳,严廷忠偏偏这个时候前来,还去拜见了杨栾,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江如眠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江神童就是江神童。”莫念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江如眠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许多,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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