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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无扶手沙发有两种摆法。

一种是横着。

另一种……也可以是横着。

不过,有很多种坐法。

在楚筱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间,陆方已经当先坐了下去,他是横着摆的,也是横着坐,将这张沙发当成了长条椅用。

长是不长。

但怎么也比单条椅子宽,本就是那种个类似躺椅的构造,一米多的样子,够坐。

陆方看也没看楚筱,拿起画笔唰唰唰糊弄了两下:“还行,不太生疏。”

有这个功夫,楚筱自然已经老老实实贴着陆方坐了下去,动手重新整理画板等工具。

然后,楚筱飞快看了眼陆方,赶紧将注意力放在了画板上,声音小小的说:“先试试简单的圆形立柱素描吧。”

说着,楚筱主动抓过陆方的右手放在了画板上,用她的右手覆盖了一小部分,开始仔细动笔。

虽然好似满腔心思都扑在了素描上,但楚筱却慢慢咬起了嘴唇。

穗花的冬天虽然比不上北方的室外那么冷,但学校室内肯定是没有暖气片这种设备的,自然都是穿得保暖,至少是不感觉冷的那种。

起步也得是两件衣服。

哪像现在……

陆方只穿着修身熨帖的衬衫。

楚筱也是穿着修身款式的单件薄款针织衣。

在房间内十分充裕的暖气弥散下,在坐着同一条椅子的情况下,在她还需要主动抓着陆方的手作画的情况下;

用穗花的话说,有点热气。

楚筱愈发紧咬牙关,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

“他…他的心跳声好…好清晰。”

“我心跳得这么快,不会被听到了吧。”

“他会不会在想什么。”

“他会想什么呢。”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复杂得要死。

陆方当然不会想那么多,他之所以忽然‘为难’小桃花,主要还是图一个陶冶情操,放松心绪。

跟之前一样,陆方的注意力放在了楚筱的脸上、耳朵根上、脖颈上、眼晕上。

全都白里透红,泛着桃花晕。

属实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楚筱是有功底的,尽管心里头胡思乱想,却也还是很顺利的带着陆方的手完整画好了圆形立体素描。

于是,陆方问:“接下来画什么?”

“画人。”楚筱想得很简单,她反正怎么教都避不开这样的方式,那就一遍遍画,画到…坏痞满意为止。

大不了画一年!

楚筱认为总有一天陆方会腻味素描这个事情。

换上新画纸,楚筱先是稍稍吸了口气,神态专注了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再贴近了些,然后开始构图。

这次当然复杂了许多。

最终构图效果都不好。

楚筱自己就先放弃了:“不太好,重新试试吧。”

陆方无可无不可的提了句:“会不会是这种方式不适应了。”

话音刚落,楚筱僵了一下,她恰巧听得懂陆方这种委婉的话。

手把手教人的方式有几种。

一种是像之前这样,楚筱坐在陆方右侧,用右手带着陆方作画,另一种是楚筱坐到左侧,右手跨过陆方再把住他的右手作画。

楚筱顿了下,抬头稍微看了下陆方,她哦了声,选择……第三种。

她先是抽掉画纸换新,整理妥当,然后稍微挪了挪身体,使其更靠近,再伸手将陆方的右手从自己的后颈环过,覆盖到自己的右手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进行得飞快,但楚筱仍是仿佛耗费了很大力气一般,喘了口气:“你…你抓着我的手,跟着动,用…用……用最舒服的方式作画。”

陆方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他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种方式。

此时此刻,小桃花像是缩在陆方怀里一样,脑袋靠在他的右肩处,头发上残留的洗发水香味清晰可闻,还夹杂着一些大概是沐浴露腌入味的味道。

陆方喉结滚动了下,他当然不会客气,轻轻一动改了个更舒服的姿态,像是搂上的那种,满腔心思都不在作画上,抓着小桃花的小手随意的动着,又被强行带着转向。

许是上周连续画了两天的自己,尽管楚筱连呼吸都乱如麻了,也还是凭强大的惯性在构图。

陆方脑袋稍微前倾了一些些,故意轻佻的说:“小桃花,如果这样都教不会,你想过接下来会怎么样吗?”

“不…不知道。”楚筱眼睛眨得飞快,哆哆嗦嗦的说。

她知道。

她一直知道陆方的‘狼子野心’。

什么学素描都是托词。

他只想把自己这只送到嘴边的小羊叨进嘴里,细嚼慢咽。

自己已经一步步被叨进去了。

现在……大概只差一点就要被叨进嘴里了。

脑子里念头急转间,楚筱忽然抢在陆方前面鼓足勇气说道:“昨…昨天晚上有一个人来给托梦,说…说我未来不…不会有老公。”

陆方听得失笑:“从哪里学来的套路,有点新的。”

楚筱:“……”

她只剩下咬牙的力气了。

不过……虽然楚筱表面上有点胆小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有时候很勇。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之前林漪拉都拉不住也要去质疑陆方。

眼下也不例外,楚筱很干脆的撂了挑子,回头定定的盯着陆方:“明明不是真的想学素描,为什么还要为难我?”

“好玩。”陆方紧了紧右手,让小桃花离得十分近,说话的热气都能喷到她脸上,“疲惫的生活,需要一点调剂。”

楚筱又没跟上:“嗯?”

“来帝都的这几天都很不好玩,这么多天,我都没能抽出时间去交交朋友。”

陆方解释道。

“相比怼人,我还是更喜欢跟像是老刘、小老马这样的人交交朋友,喝喝茶,聊聊天。”

楚筱恍然,她知道这厮是来了京城居然这么长时间没跟长辈装逼,有点难受了。

于是,楚筱直勾勾的看着陆方,脱口而出:“我只是……”

最后类似‘调剂工具人’这样的说辞硬是给憋了回去,换上了另外的话:“我…我想能多看多学,能不能不为难我。”

“或…或者等一等再为难我。”

陆方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筱:“等回穗花吗?”

楚筱:“!!”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回到穗花,她其实不敢被陆方这样光明正大的为难了,因为她有个好闺蜜叫‘明明是我先’的林漪。

陆方也没想楚筱会回答,他直接起身,没松开的右手将楚筱也给带了起来,还带离了地面。

被松开落地后,楚筱的胸口不免猛地跳了几下。

一闪而逝的亲近温暖,让楚筱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然后听得陆方语气随意的说道:“吃午饭吧,下午让阿宾带着出去走走,晚上好去怼完老柳那个老东西,之后就轻松了。”

陆方同肖文顺路来京,主要目标是找一找聨相高层的麻烦,算是替父出气。

至于因为一些方式方法让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陆董背锅,那是另一回事。

更主要的目标当然是趁寒假时间宽松,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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