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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杯中的酒空了,谢景川见状,微微起身,再次给他添满。

老爷子虚扶着酒杯,酒水将将添满后,他端起酒杯跟谢景川碰了碰。

两人皆是浅抿了一口,又放下。

老爷子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忽而眉心一皱,似是想到什么。

他望着厉绅,又道,“厉绅,距绵绵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赶紧把你的房子收拾好,等绵绵来了,你就回你自己的房子去住。”

“反正你那房子也空着,空得都要长毛了,自己搁那儿住吧,没事儿别过来。”

话落,老爷子忽而笑了两声,心情不错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有事儿也别过来。”

闻言,厉绅端坐着身子,泰然自若,不予回复。

他捏着酒杯抿了一口,辛辣味儿在口腔作乱,内心热火四溢。

不过来?

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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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川并未待太久,晚饭都未吃完,中途被经纪人一个电话叫走了,说是有急事儿。

老爷子望着他的背影,有些郁闷。

这好不容易来个陪喝酒的,就这么走了。

孩子们大了,忙于事业,他也不能挽留。

老爷子心情无比惆怅,捏着酒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偏眸看了一眼厉绅。

只见某人半瓶酒已经下肚,屋内酒香四溢,熏得他眼眸波光迷离,敛去平日里的锋芒,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老爷子轻哂:他倒是喝得津津有味儿,也不知高兴个什么劲儿?

晚餐结束后,已是八点。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酒喝了不少,难免有些昏沉,打算回房休息。

刚准备抬脚上楼,厉绅的电话响了,老爷子脚步一顿,侧耳倾听。

“好,送进来吧。”

这话一出,老爷子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走到他对面坐下,问道:

“什么东西?”

“您要的狗。”厉绅回应。

“哎呦。”老爷子一拍手,难掩兴奋,乐得直笑,“我刚还念叨着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说话间,管家抱着一个纸箱进来,老爷子见到,连忙走了过去,“我看看。”

管家将纸箱稳放在地面。

只见里面趴着一只小狗,背上毛色深浅不一,四条腿是白色的,耳朵尖尖,小模样很是貌美。

老爷子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连夸赞,“哎呦,这小东西,还是蓝眼睛呢,长得……真别致。”

“是挺好看的,送来那人说,这狗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生病了,然后被抛弃了,丢在宠物医院门口。”管家摇头感慨。

老爷子叹了口气,“没良心啊。”

“可不是嗎,现在的人呐,心坏啊,幸亏被宠物医院的人看到了,救了下来,现在才一个多月大。”

“唉。”老爷子继续叹气。

许是喝了酒,酒精熏染着情感神经,得知这狗的身世,看它小小一只,睁着一双眼睛,无精打采地趴在那儿,老爷子很是心疼。

他连忙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安慰着,“乖乖,别怕昂,来这儿就是家。”

闻声,厉绅眯了眯眼,他看了老爷子一眼,只觉好笑,乖乖?

他倒要看看,有多么乖。

厉绅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脚走过去,纸箱里的小哈听到脚步声,也仰起小脑袋,顺着声音去找。

厉绅低头,刚好与小哈那双‘睿智’的眼睛对视,它突然坐了起来。

动作又蠢又萌,圆溜溜的蓝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厉绅看着小哈,微微蹙眉。

这狗,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正是此时,小哈许是熟悉了周围人身上的气味儿,胆子大地站了起来,挪动着脚,两只短粗的前爪扒在纸箱的沿儿上。

蹬着两条后腿,开始用力。

“哟,它这是要出来?”

老爷子眉头一挑,盯着小哈的一举一动,看着它不停地扑腾,乐得不行。

‘啪’一声,箱子倒下。

小哈‘越狱’成功,一时站不稳,下巴磕在了地上,身子也倒下。

老爷子看到,乐得直笑,“笨蛋。”

客厅的茶几旁,摆着一个花盆。

盆里养着老爷子种的吊兰,纤长的绿叶垂顺而下,生长得茂盛。

小哈迈着四条小短腿,眨巴着眼睛,目标锁定,颠颠地跑了过去。

走近后,半点儿未犹豫,张嘴,一口咬住某条绿叶,耳朵向后别起,蹬着腿,开始向后拽。

见状,老爷子瞳孔骤缩,连忙起身走过去,喊了一声,“乖乖嘞,这可不能咬,快松口。”

他伸手,捏住小哈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小哈依然咬紧不松口。

见状,老爷子不得不将叶子直接扯断,一个劲儿地叹息,心疼得不行。

老爷子将小哈重新放回箱子里,直直地盯着它,对它口头教育,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小哈对他不理不睬,依旧蹬着腿,哼唧叫着,想要往外跑。

厉绅撇开眼,去看那盆被小哈‘摧残’的吊兰,内心揣揣不安。

活泼……一点儿?

真的吗?

一般来说,动物幼崽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会紧张害怕。

而它,刚跑出来就对家里的花草为非作歹,这若长大了,岂不是要啃桌椅板凳?

这个品种的狗,名为哈士奇对吧?

厉绅抿唇,那日绵绵给他推荐后,他就没再继续查阅资料,直接委托一个朋友帮他领养一只。

绵绵应该不会坑他吧?

老爷子蹲在纸箱旁,对着小哈念叨了好久,小哈不知是被他念烦了、还是折腾累了,已经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小东西,跟小孩儿似得,折腾累了就睡了。”

老爷子轻笑一声,然后吩咐管家,去拿他提前给小哈准备好的窝。

一个盛茶具的箱子,老爷子做了改造,里面铺着毛茸茸的新毯子。

厉绅低头,看着缩在毯子上、安安静静的小哈,毛发干净,爪子微微蜷缩着,竟觉得有点儿可爱。

这样一看,他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一只小破狗而已,能皮到哪儿去?

老爷子蹲在小哈的窝旁,自言自语,“狗崽儿啊,爷爷给你起个名字吧。”

厉绅:“……”

爷爷?

他跟一只小破狗平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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