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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禾眼神失焦,“玲娘,若是……我是说假若……发生了……”

陆风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玲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禾娘,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玲儿眼里的担忧和慌张做不得假。

“玲娘,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做对我不好的事。”

“对你不好的事?”秦玲儿重复了一遍,虽然不懂陆风禾在说什么,但秦玲儿还是顺着她的话说。

“你把你八哥打了个头破血流我可能会骂你两句吧。”

陆风禾扑哧笑了出来,“我打我哥做甚。”

“那不就是了。”秦玲儿大翻白眼,觉得陆风禾这个问题实在没意思。

陆风禾靠在秦玲儿肩上,”玲娘,今日珊娘身边的嬷嬷去找高嬷嬷了,说了一刻的话。“

“谁?黄文珊?”

陆风禾点头。

“她去找高嬷嬷干什么?高嬷嬷不是犯了事被罚了吗?”

高嬷嬷因为什么事被罚的陆家人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罢了,对外都说高嬷嬷伺候不力被罚的。

“玲娘,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我与她……从不曾交恶。”

“得了吧,活菩萨,你还交恶,你只差没让她在陆家养着了,年少时候我都没那个待遇,一起出门,你买什么总是会给她带点,就是你裁衣,你都会给她做一套。”

秦玲儿说起来就就来气,“我都觉得你对她比对我还好,你还交恶,你可真真是要当活菩萨了。”

陆风禾被秦玲儿逗笑了,“瞎说什么呢,可别让菩萨听到了。”

“得了吧,不是活菩萨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嫁妆打头的那套金镶玉的头面可是你提前送给她的添妆,你还不是活菩萨,你是什么?”

“嗨,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大表嫂可是荆湖两路盐商家出来的,珊娘家底确实薄了些。”

秦玲儿气得想掐她,“你还不是活菩萨,外祖家什么情况,她与你玩在一处那么多年会不清楚?她想嫁给二表哥那天起就应该想到往后在婆家会遇到的事,就是操心也是黄家的事,用得着你?”

陆风禾无话可说,年少时确实想着黄文珊怎么也是因为自己才认识的二表哥,黄文珊又是个争强好胜的,若是没有点拿得出手的嫁妆,她肯定也不会开怀。

陆风禾总觉得自己能帮点是点,于是把原本打算留着自己用的金镶玉头面一整套送给了黄文珊。

黄文珊当时确实高兴,甚至喜极而泣,拉着陆风禾说了大半晌的话。

现在想起来,秦玲儿其实说的也没错,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确实太过良善,祖父还嘲笑自己若是个男儿,不是去当绿林好汉劫富济贫,就是行医问诊悬壶济世。

“既然我待她还算不错,她为何要加害于我?”陆风禾没忘正事。

秦玲儿也摇头,“我也猜不透,不过,自古人心难料,谁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好了好了,莫要愁眉苦脸的,只怕她不露马脚,露了马脚就好办了。”

秦玲儿也有消息要给陆风禾。

“沈大郎今日早朝该被弹劾了。”

尽管沈南珣被弹劾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在流言满天飞这个当口,直觉告诉陆风禾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八哥与你说的?”陆风禾追问。

秦玲儿点头,“对,郭大郎弹劾的,治家不严家风不正。”

陆风禾怔住,她从未想过会是郭大郎弹劾,虽然陆郭两家过往甚密,郭家姨母和娘子也从未隐瞒与她的往来,但也只是与陆家女,与沈家……确实无甚往来。

“莫不是……为我出头?”陆风禾不大确定。

“应当是了,反正你八哥跟我说的时候连说了好几个活该。”

郭大郎是在御史台没错,但其实他是在门下省领差事,顺道领了御史监察的职。

除非官家明确委派了监察一事,要不然郭大郎是不会轻易弹劾的。

他的身份和背景就让他与一般的御史区别开了。

陆风禾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还没和离成呢,就先闹上了朝堂。

“怎地小脸皱得更厉害了?早知道我便不与你说了。”秦玲儿说。

陆风禾勉强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你要开怀些,别让家人担忧。”

“晓得了。”

“你就是嘴上答应得痛快。”秦玲儿和陆风禾靠在一起,”禾娘,我昨晚也与你哥哥说了,归家之后凭你痛快,女子嫁人,光鲜得不少,可过得痛快的却是很少的。”

陆风禾听着秦玲儿的话,陷入了沉思,是了,她都再来一次了,为何不能凭着自己痛快,猜这个猜那个可真的烦透了。

之前在郡王府,她还要小心这些,不要让郡王府的人看出端倪,加上月子里做什么也不便利,还不想让家人担忧。

如今窗户纸捅破了,沈家人看出端倪又如何,月子也过半了,自己依然愁眉苦脸才真的让家人担忧。

秦玲儿见陆风禾的脸多少撑开了些,心知陆风禾是听进去了些。便也没有再说,开解是一回事,顶顶重要的还是她得自己想明白。

秦玲儿陪她坐了会,又插了两瓶花,直到蓁姐儿醒了,陆风禾要给她喂食了,秦玲儿才离开。

陆风禾本来就打算亲自喂养蓁姐儿一段时间,如今少了一个乳母,蓁姐儿的口粮也并没有少。

立夏已至,夜里蝉鸣聒噪,不能开窗又不得用冰,陆风禾实在是闷热难耐,又不忍心让丫鬟们彻夜打扇。

夏日衣裳轻薄丝滑,塌上美人侧身而躺,脖颈修长、香肩圆润、腰窝柔软,整个人丰腴妙曼。

沈南珣掀开床幔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春色美景。

大概是听到响动,陆风禾动了动身子,沈南珣屏息等待,好在陆风禾并未醒来。

只是衣襟敞开了些,烟青色的心衣也皱到了一边,眼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侧躺挤出的沟壑。

沈南珣有些不自在地往床外侧坐了坐,半侧着身子,飞快看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去看看床幔上的花鸟鱼虫。

沈南珣觉得口干舌燥,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陆风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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