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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四郎把他们引去岭南,一则郑郡公同陆老太爷时有联系,陆家同他可以相互打掩护。

二来,岭南路远,闻家要传递岭南的消息可不是一两日能传到的,与他们的褫州更是一南一北,几乎没有守望的可能性。

三则,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有个人去岭南,把闻家人往岭南引也能分散他们的实力,逐个击破。

沉南珣他们在不见光的拐角处等了快三刻屋里的人才出来,人出来不久,屋里就熄了灯,沉南珣和陆顺对视一眼,陆顺吹了迷烟,沉南珣开了门拴,进了门,两个人直奔床榻处。

床帘一掀开,出人意料,并不是预想中的闻家两位郎君,而是最先被排除在外的闻二爷。

居然是闻二爷!

被化了的断指侍卫事闻二爷的人,还是闻家其他人派过来监视闻二爷?

明明从来只有闻家两位郎君会往褫州去,为何褫州交过手的侍卫会在闻二爷身边?

李冠子对闻二爷也半点不隐瞒,甚至还颇有些邀功的成分在里面,明明坊间事事问道长的是闻大爷。

沉南珣一头雾水,怎么会这样,所以之前的推测还能保留几分,这闻家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人飞快退出了内室,在外面人的接应下顺利出了别院。

望亭镇有马车接应,沉南珣进了马车脱下夜行服,在夜色里行了月末十来里,行至一处小码头,湖里恰好游船向岸边摇曳着驶来,这才在车角挂了灯,做一副夜游太湖的样子。

陆四郎同船上上了马车,问及情形。

沉南珣回了一句,“二爷。”

“什么?你不是说……”

看到陆四郎这震惊的样子,沉南珣突然舒坦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看到的也千真万确。”

陆四郎沉吟着重新盘了一遍。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接下来……”

也不知道陆四郎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沉南珣听,一直在重复,“不着急不着急,急不得,慢慢来。”

马车里陷入了沉思,沉南珣也在串联自己知道的东西,他们推测闻二爷是为了爵位,只怕这闻二爷的野心不止于此。

十里路,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他们回到陆府已经三更天了,陆四郎心事重重并没有往后院去,而是直接去了前院自己的书房。

沉南珣回了暂居的陆八郎书房,福安就来禀报,陆风禾要见他。

沉南珣举目看看矮墙那头还未熄灯的陆四郎有些烦躁,这人怎么回事,有娘子的不回去,弄得他都不好去找娘子了。

沉南珣只能慢悠悠地沐浴洗漱,谁知陆四郎那边一直不熄灯,大有通宵达旦的架势。

沉南珣气得一口气吹灭了灯,跳出窗户绕过院子就忘后院去。

沉南珣到的时候,陆风禾早就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燥热难耐,薄被都踢到了一旁,内裳卷到了腰际,露出一节细白,只是那一截细白上还有暗红的掐痕,还是有些孟浪了,衣襟松散,内里风景一览无遗。

沉南珣知晓,这是后遗症又来了,看着陆风禾满头的汗,沉南珣取来一条陆风禾的帕子,就用壶里备着给她喝的水将帕子打湿,没几息,温热的帕子就变凉了,沉南珣给陆风禾擦了额头颈间的湿腻,再往下,他有些下不去走了。

如此往复了几番,大约缓解了不少,陆风禾睡梦中微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呼吸也安稳了许多。

沉南珣就坐在床边看着,实在不能躺下,床榻之上太招人。

鸡鸣第一遍,沉南珣叫醒了陆风禾。

陆风禾迷蒙着双眼,好看天才看清眼前的人,“你怎么来了?不对,你何时来的?”

沉南珣没有回话,“你寻我何时?”

陆风禾也来个不回答,”你昨夜去哪里了,夕食不是还同父亲哥哥一起用的?”

“去了一趟望亭镇。”

“望亭镇?那地方听着好听,也没什么景儿,怎么想起去那了?”

“你在京中同女卷往来,有没有听过闻家的传言。”沉南珣问完又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陆风禾对闻家格外敏感,下晌闻家来送满月礼,陆风禾还想同沉南珣说一说着闻家,没想到去外祖家一趟倒是给忘了。

“闻家怎么了?我还想同你说,这闻家还是少往来的好,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此话怎讲?”

陆风禾约莫是还迷湖着,说出的话并未多加思考,“狼子野心,心狠手辣,能是什么好人家?”

沉南珣震惊了,闻家到底做了什么,连陆风禾都知道他们狼子野心。

“禾娘,你到底知道什么?”沉南珣问。

陆风禾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找补,“你看看闻家,明明已经很显赫了,烈火烹油,还不知足,成天上蹿下跳的,没点心思谁信呢。”

“还有那襄王府,两家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沉南珣满脸狐疑,“就这?”

“你不要小看女子的直觉,女子的直觉可准多了。”陆风禾开始歪理邪说,“你别扯远了,你去望亭镇作甚?”

沉南珣见状便也不再问,“我料想到闻家人来了两浙路,寻摸到他们住在望亭镇的富商别院里,就亲自去走了一趟?”

“见到闻家人了?”陆风禾问。

沉南珣摇头复又点头,”在他睡梦里去见了一面。”

陆风禾斜了沉南珣一眼,“你这半夜进人屋子还真是轻车熟路啊。”

沉南珣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

“来人是谁?”陆风禾问。

“闻二爷。”

“哦,他呀。”陆风禾好似并不意外,还隐约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

“他怎么了?他不是从不离京。”

“那肯定是有值得他离京的东西勾着他,他那样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东西勾他他能跑这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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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禾着理所当然的语气,似乎与闻二爷很熟的样子。

“你们认识?”沉南珣问。

“认识呀,说得你不认识似的,大大小小宴会,一年要见好几次,能不认识吗?”

沉南珣刚冒酸的心又泡进了热水了,这么个认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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