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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禾实在熬不动了,秦玲儿安置了两个孩子之后就过来换陆风禾。

“昨夜就没睡,今夜我来守着,你快去睡会。”秦玲儿赶陆风禾回去睡觉。

陆风禾摇头,“我怕姐儿夜里又反复。”

“别瞎说,姐儿现在可好好的呢,你再熬垮了,谁来看顾着,可别指望我,我最多带带枍哥儿,三个孩子都塞给我,我可不管。”

陆风禾自然知道秦玲儿是为她好,“你现在让我去睡我也睡不踏实啊。”

“那你也闭会儿眼,你看看你如今这样子,一天憔悴了这样多,不知道的还以为病的是你,好歹你也回去洗漱一番。”

这倒是实话,昨夜姐儿突然发热,陆风禾还是后来姐儿高热降了才匆匆换了衣裳,盘了发,至于妆面发饰,那是完全顾不上了。

秦玲儿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陆风禾自己都觉得脸上不自在。

“也行,你去罗汉床上歪着先看着些,我回去洗漱清爽了又来。”

秦玲儿也不同她争,能把人劝回去就行,趁着陆风禾转身的空档,秦玲儿赶紧给青菱使了个眼色。

青菱心领神会,交代备水的时候就顺便交代了厨房熬上一锅粥。

一洗漱一放松,吃点东西下去,陆风禾瞌睡立马就来了。

斜靠在罗汉床上等着青菱给她绞头发就睡了过去,伺候的人也很默契地不喊她。

青菱还是给她慢慢地按摩着头皮,绞着头发,香芽儿轻手轻脚地给她后背重新倚了个软枕,又盖了被子。

就这个不甚舒服的姿势,陆风禾一觉睡到了下半夜,天都快亮了,她才勐地惊醒。

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好一会心跳才平息下来。

今夜青菱值夜,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姑娘醒了?”

“什么时辰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天快亮了,姑娘可要再躺会?”

“怎么不叫我,姐儿怎么样了?”

“姐儿好着呢,这一夜都没发热,半夜醒来也只是要吃的。”青菱一直关注着厢房,生怕姐儿万一烧了起来。

陆风禾闻言放下了心,幸好,要是姐儿病了她却睡了,她真的会埋怨自己的。

陆风禾让青菱掌灯给她更衣,醒了便也不睡了,赶紧收拾收拾过去看看姐儿她才放心。

要不说蓁姐儿是个懂事孩子呢。

陆风禾睡了半夜,她也安安稳稳地睡了半夜。

陆风禾刚到床前,她便也哼哼唧唧地醒了,陆风禾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看能不能再把她哄睡,让她再睡会,结果未能如愿。

拍着拍着,陆风禾觉得小人儿又烧了起来,赶紧贴到额头,果然。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天光已经大亮,别院也热闹了起来。

原来不光下人起身开始劳作,赵氏也带着赵家人到了。

天还未亮赵家的船便到了码头,只是城门还没开,赵氏一行赶在了第一波进了城,眼下已经到了别院。

赵氏来了,陆风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赵氏还从毗陵带来了大夫,同蓁姐儿看过以后,又看过之前大夫留下的方子,两位大夫一同斟酌讨论过添改了两味药。

赵氏拉着陆风禾,“好孩子,受苦了,你们娘俩都受苦了。”

陆风禾眼眶噙着泪,“都怪我,我要是不想着来扬州就好了,姐儿也不至于遭这一趟罪。”

“说什么胡话,姐儿你照顾得很好了,你先要顾好自己,然后你才是姐儿娘亲,难不成还真成天光围着孩子打转了?”

不光对陆风禾,对两个儿媳,赵氏也是这句话,孩子有的是下人照顾,她从不因为孩子生病受伤就指责儿媳没照顾好孩子,孩子长大成人,哪有不摔打生病的。

孩子摔打生病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拖,无论受伤了还是生病,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赶紧治好。

当了孩子娘也没有围着孩子转的道理,什么相夫教子,这却是是女子该做的事,却不是女子只能做的事。

人活一世,自己都不痛快了,如何做让身边人痛快的事。

赵氏自己也天天过问生意,时不时还往外走动走动,陆四娘子也时常往缫丝坊里去,自己动手也是常有的事。

陆风禾只是想访友,赵氏自己自然不会拦着。

赵家老太太来了,卫家老太太得了信自然要过来拜见一二,好歹这也是嫡亲的大嫂,卫老太太在卫家的体面一半是赵家给的,剩下一半是儿子和自己挣的。

赵老太太也不管赵氏和陆风禾了,他们眼下一心扑在蓁姐儿身上,别说卫老太太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蓁姐儿好了才腾得出功夫来说话。

说到卫家,前一天卫家三位爷都领了老爷子的差事出去找合适的女郎,家里就剩了老爷子和女卷。

卫三爷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身姿妙曼的妇人带着一个同样楚腰鸟鸟的少女上门了,只说卫老爷始乱终弃,母女两个活不下去了,前来投奔女孩儿亲爹。

问是哪位老爷,妇人绝口不提,只说卫老爷。

若是往常,卫老爷子才不管这事,各房的事各管。

卫三太太带着人气冲冲地走到前院,被老爷子的人拦住了。

“太太先回吧,人带到了老太太跟前,分辨清楚了,若是同三爷有干系,自会去请三太太。”

三太太气得咬牙切齿,卫老三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来,她非要把卫老三第三条腿给料理了,她不要了,别人也别想用。

老爷子坐在屏风后面听着老太太问话。

夫人还是说不清这到底是哪位老爷的。

只说她年轻时候行差踏错,被卫家的老爷欺侮了,逃走的时候只偷偷拿走了卫老爷身上的荷包,上面绣了卫。

女儿的颜色越来越好,她一个妇人实在护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女儿上门,求卫家庇护。

卫老太太是什么人,堂下翘着兰花指掐着帕子擦眼角的妇人是不是良家子老太太还看不出来?额角的那一缕头发都忘了梳上去,装什么良家子。

卫老太太又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在极力装成轻浮的样子,眼神东瞟西看,只见过轻浮装稳重的,没见过反过来装轻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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