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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玄冥送来给她报平安的。

她将卷信收了起来,又环视一周,四周静悄悄的,风吹林动,根本没人。

她觉得有点诡异,又有点无奈,居然还是没查到玄冥的身份,不过还好确认玄冥的安全,飞身离开了此地。

第二步,她来到了揽月楼。

“沈姑娘,我们东家真的不在。”韶绾无奈地笑着,

“而且,我们东家出门是不会告诉我们去哪儿的。”

“那他有没有别的宅子什么的,他这么有钱,应该有很多房产吧?”沈长离眨眨眼,

“你可以把那些地址给我,我自己去找取。”

那夜走得急,她只留下了一瓶药,然后就追玄冥去了,但她有八成把握能确定,温潮生跟温澜就是一个人。

“姑娘确定吗?”韶绾反问道。

“自然。”

“那好吧。”

韶绾走到桌前,秉着记忆写了许久,等她将那些地址递到沈长离面前的时候,沈长离才知道韶绾为何要反问。

“这这也太有钱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他居然有七十三处宅子!地方分布还各有不同!”

韶绾笑了笑,“是啊,所以就算姑娘去找,没有个两三日,怎么找得到呢?”

“无碍,我一定要找到他。”

花落,沈长离朝韶绾挥了挥手,翻窗离开了。

那夜,温潮生说叶幽寒是死于玄冥手下,温潮生是为了给叶幽寒报仇,打算跟玄冥玉石俱焚。

这个叶幽寒…究竟是什么人?

沈长离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事出必有因,也许只有找到温潮生,才能解开疑问。

她先确定了东街的十处宅子,然后找了街边十个孩童,一起去敲门,回来时,汇报一个结果,能得到一串糖葫芦。

“你们确定都没找到吗?”

“没有。”众孩童异口同声。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补充道:

“那些宅子都是经久未修,起码空了三十年的房子,怎么可能住人啊?”

“空了三十年?”沈长离突然融会贯通,

“呐,再奖励你一串。”

纸上一共七十三处,空了三十年以上的起码有五十处,再排除这十处,还剩十三处。

从这十三处下手,这就简单多了!

有了这个想法,沈长离很快行动起来。

但进行的,永远没有想象的简单,前五处宅子,依旧扑了个空。

无奈,她只能找了个馄饨摊子坐下吃馄饨,就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丫头,你在找谁?”

沈长离迅速抬眸,迎面就是温澜玉扇轻摇的模样,端的是一派英俊潇洒。

“你…你怎没在这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温澜没有回答,只是抽走了沈长离手边的地址,勾唇一笑,道:

“哦~原来你在找我啊,也怪小爷我生得太好看了些,没有人不为之倾倒的。”

“是啊!”沈长离靠近温澜,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趁机确认温澜有无受伤,

“你这么英俊潇洒的,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结果却是没有,温澜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也没有一丝异样。

难道,温澜跟温潮生不是一个人?

沈长离正疑惑着,温澜就将她推开了。

“女孩子家家的,也太不像样了,谁在街上跟男子拉拉扯扯?”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嘛,年轻貌美是真的,天造地设也是真的。小丫头,要不我娶你?”

最后一句,温澜说得十分真切,简直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我知道你爱开玩笑,差点儿就信了。”沈长离撇撇嘴,岔开话题:

“你怎没在这儿?”

温澜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那你怎么又在这儿?”

“我当然是找你啊!”

“那我也是找你。”

“没一句正经。”沈长离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正经的倒还真的有一句。”只是你不信而已。

后面的一句,温澜没有说。

“你说……”沈长离又开口,

“你常在江湖上走,会不会有人冒充你的身份,做坏事呢?”

温澜神情略僵了一瞬,“或许吧,毕竟小爷我如此英俊,也不乏有些迷弟。”

“你这么自恋,是天生的吗?”

“什么话?”温澜双手抱臂,“小爷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瞧。”

温澜随手一指,沈长离顺着目光看过去,竟然真的有好几个跟温澜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在街上游荡。

还真是什么时代都不缺追星族。

难道,那夜见到的温潮生,也只是一个跟温澜打扮相近的男人吗?

她还在想,温澜已经搂住了她的肩,转身进了一处酒楼,

“既然你在找我,那我也不能只让你吃馄饨,来,小爷请你吃顿好的。”

沈长离眼前一亮,跑得比温澜还快,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唰啦一声,还把温澜的整条袖子都扯了下来。

温澜光洁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一张脸都青了。

沈长离微微疑惑,难道温澜真的不是温潮生?

“你故意的是不是!”温澜气得不轻。

沈长离尴尬一笑,“哪有嘛,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瞧我,摔得也不轻嘛!”

说着,沈长离连忙将衣袖套回温澜胳膊上,好言好语地劝着上楼。

吃饭的时候,是不能想其他的事的,以免影响食欲。

“小丫头,虽然捧场,倒也不必如此埋头苦干。”

沈长离摆摆手,“快吃,再不吃就没了!”

一阵风卷残云,沈长离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吃过饭。”

“你懂什么,我这叫不浪费粮食。”

“说不过你,吃饱了吗?”

“饱了,但是我没钱。”

提前说明,要她结账是不可能的。

温澜无奈扶额,“放心吧,这家店是我的,用不着你给钱。”

沈长离微微瞪大双眼,“原来除了不正经的店,你还有正经的店……”

“切,都不是生意吗?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温澜浑不在意,

“以后我不在揽月楼,就在这里,报小爷的名字,不会有人拦你的。”

“是是是,”沈长离扶着腰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可该回去了,不用送我。”

温澜目送沈长离开,才道:

“天枢阁的人还在行动吗?”

“是,但属下已经按照东家的吩咐,派人伪装成东家,将那些人引开了。”

“做得好。”

……

沈长离开幽兰酒楼后,并未回国公府,而是去了飞云将军府找周云若。

第三步,她要接借朱雀营下的人,找到当年玉阳公主去世的目击者。

“周姨,你当时给我朱雀令,说凭此可以调动几百号人,现在,我想用这些人帮我做点事,可以吗?”

“朱雀令给了你便是你的,你想调动人手不需要跟姨说。”周云若说着,将自己的首饰匣子端了来。

“你瞧瞧你这孩子,整天打扮太素净了。”

眨眼之间,周云若已经在沈长离头顶插满了首饰,沈长离扶着沉重的头。

“周姨,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看着像是宫里的物件,您给我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姨多的是。”周云若简直把沈长离当成了一个花瓶,不停地往沈长离头上插花儿。

“周姨就不问我调动人手要做什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周姨把朱雀令交给你的时候,就认定了你这个侄女,你调动人手来做好事,姨面上有光,若你想做自己做的,姨也一定会帮你,断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沈长离心头一暖。

其实穿越过来,也不全是烂摊子……

夜半,握瑜院。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梅姨娘闹得厉害,不肯吃饭呢!”

“我上次让你给梅姨娘吃的药有按时吃吗?”

守羽点点头,“小姐交代的,奴婢自然完成。”

踏入厢房,梅姨娘正坐在床上发呆。

“梅姨娘,你吃了药,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梅姨娘呆呆地,没有回答。

一边的守羽开口道:

“小姐,梅姨娘若是想起来什么了,绝对不会这么安静的。”

也对。

经历了残害的人,若是想起了什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平静?

而且她给梅姨娘用的药,也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思及此,沈长离从须弥环中取出了一粒药丸,顺势弹入了梅姨娘口中。

吃了药丸的梅姨娘格外安静听话,沈长离开口道:

“给梅姨娘吃东西。”

守羽有些疑惑于梅姨娘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但还是点点头,端着粥上前给梅姨娘喂食。

沈长离疑惑地看了一会儿,目光最后落在被褥上,那只破旧的虎头鞋上。

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之后的三天里,日子无波无澜,除了寒君袂每日派人来问沈长离有无练琴,一切都十分惬意。

握瑜院里也被守羽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一棵枇杷树,也开始结果子。

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一时的和谐。

“出什么事儿了?”

守羽提着篮子有些叹惋地从门外走来,

“夫人好像又打了红裳,奴婢昨日在洗衣房看见红裳的时候,她胳膊上满是伤痕。”

“还开始狗咬狗起来了。”沈长离伸了个懒腰,

“今天吃什么?”

一顿饭吃完,沈长离才吩咐道:

“去悄悄告诉红裳,今夜子时在后荷花园赴约。”

守羽愣了愣,“小姐不是说,背叛旧主的人不能用吗?”

“小羽毛学习能力很强,这种背叛旧主的人,的确不能用,我只是想给她指一条生路罢了。”

三天两头被沈夫人毒打,再这样下去,红裳不死即残,诗词会在即,她可不想府里出现这种碍眼的事。

“生路?”

沈长离点点头,“回来时再把这封信塞到父亲书房里去。”

一边说,沈长离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

“是。”

夜幕降临。

红裳本困守羽的话心神不宁,一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沈夫人的衣裙上。

沈夫人怒不可遏,连打了红裳三个巴掌。

“真是贱骨头,连个茶水都端不稳,你想怎么样,爬到本夫人头上做姨娘吗?!”

红裳不敢反驳,哭哭啼啼地退出厢房。

贱骨头?

没有人天生就想当奴婢,只不过是因为家破人亡时,吃了一口沈夫人给的饭,权当报恩而已。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荷花园。

抬眸看了眼被屋檐割据的四角天空,她心中无限悲哀。

她为了帮沈夫人笼络刘大林破了身,如今沈夫人却反过来怪罪她,把她当个畜生来用,还把她破身的事情告诉了她的表哥。

难道她后半辈子,都要在这种奴役中度过吗?

“凭什么!凭什么!?”红裳跪倒在地,眼泪啪嗒地掉落。

此刻的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陷入困境无法自拔。

“什么人在此喧哗?”身后传来一声极具威严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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