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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跳下马,先介绍曹操道:“此乃我嫡亲兄长武植,至于在下,姓武名松。”

那二人惊喜道:“莫不是阳谷县的武氏昆仲,武孟德和活典韦当面?”

曹操下马扶起二人,笑呵呵道:“不过是江湖朋友谬赞罢了,不知二位兄弟姓甚名谁,何故在此相斗?”

那个穿红的道:“小人姓吕名方,潭州人氏,因爱吕布为人,特地学了方天画戟,人都唤作小温侯吕方,因贩生药到山东,被阳谷县西门财主骗了本钱和货物,不能返乡,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劫度日。前几日遇见一股客人,说武家哥哥杀了西门庆,小人喜得连喝了三日酒,本待去阳谷县拜会……”

说着指那穿白的笑道:“谁知近日来了这个壮士,要夺吕方山寨,与他好说大家各分一山,他又不肯,因此连日与他厮杀。”

那穿白衣道:“小人郭盛,祖籍西川嘉陵,最爱使画戟,江湖人称赛仁贵。一向贩水银货卖,谁知黄河里遭风翻了船,回不得乡,听说对影山有个大王使得好戟,故此特来比试戟法,连战数日未分胜败,不期今日得遇二公,天与之幸。”

曹操听了点头道:“难得难得,难得我八人有这番缘分。”

武松、吕方、郭盛闻言都是一愣,曹操一本正经点着四人道:“武植、武松、吕方、郭盛、曹孟德、典韦、温侯吕布、薛仁贵,岂不是八人?”

说来也巧,这四人绰号竟全是用古人之名。众人见他说的有趣,无不捧腹大笑,便连那二三百小喽啰也笑得站不住脚,对这位名声赫赫的“武孟德”大生亲近之心。

曹操心想,这两人武艺虽然平平,但胜在年轻,若有高手调教,自是不难再进一步。而且又都是买卖人出身,想必办事也还利落,不如收归麾下。

便道:“吕兄弟,郭兄弟,武某观汝二人,皆是堂堂一表凛凛一躯,绿林虽然自在,却不免湮没了大丈夫的英雄气,倒不如随武某投军剿匪,一刀一枪,搏個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如此既不负父母生你一场,也不枉苦学了这身本领,不知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吕郭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喜意,双双下拜道:“哥哥要抬举我等,哪有不肯之意?我二人年轻识浅,还望哥哥多多教导。”

吕方当即令人上山,将粮草辎重装车取下,山寨房舍点火烧了,就此加入曹操的队伍。

曹操计点人马,吕方有一百五十余人,郭盛有一百一十余人,仍让他们各自率领,当日就在路边下寨,一边指点武松、吕方、郭盛安营扎寨的诸般讲究,以及士卒如何编练、操演。

他随手指画,侃侃而谈,每个问题都说得深入浅出。武松对此早已习惯,吕方、郭盛却是惊为天人,只觉对方随口所说,皆是金科玉律,内藏无限玄妙,令自己眼界大开,心中愈发服气。

要知老曹本是兵法大家,这一年中又买了许多“后世”的兵书研读,细细领会近千年来军事技战术的发展与进步,并悉数融入自身体系,就仿佛金仙大佬指点练气期的散修,一字一句都足以发人深省。

次日一早,收拾起营帐出发,行了一个多时辰,前方探马回报,有四五十人各带兵刃,簇拥着几辆大车正再行来,其中有三十余人还骑着马,看服色,应该是绿林之中人物。

曹操眯起眼想了片刻,对武松等人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伙人便是我们要去清剿的清风山盗伙。”

武松有些不信:“那盗伙既有打青州府的本事,怎会只得区区几十人?再说他们不守在清风山,跑这里来做什么?”

曹操道:“清风山那伙强盗之前不过打劫行人,忽然间先打清风寨、再打青州府,如此大弄,其中必有缘故,我料定他们是自知罪大,又晓得慕容知府背景不凡,怕被官军围剿,因此弃了清风山,别投大寨避祸。至于为什么只数十人,那必然是分兵的缘故,或是三队,或是五队,首尾接应,又不会因为人数过多,惹得沿路州府来剿。”

武松听了恍然大悟,一拍腿道:“照兄长之见,他们走此路多半是要上梁山。”

曹操点头道:“这山东虽然到处是山,但若论形胜足以为基业者,只有梁山,山下八百里水泊相围,只消有一支得力的水师,便是十万人马征伐,亦不足惧。你忘了阮小五、阮小七了吗?”

武松连连点头:“兄长所见极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曹操笑道:“你我各分一半人马,吕方带人跟着我,郭盛跟着你,阳谷县的四十人也跟着你,我们去两边林中埋伏,对方头一队是开路先锋,必然精锐,且放他过去,第二队留神看他带不带辎重,若带得多,那便是只分了三队。也放他过去,第三队若有辎重,也放过去,若无辎重车辆,便是断后之军,我等先打他的后军,届时我先杀出,截住他们厮杀,对方前军若来援,二郎便带郭盛杀出,截住他去路,先灭他两队人马,再集中全力对付前军,再无不胜之理。”

武松、吕方、郭盛大为拜服,当下就地分兵,照计行事。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见一个银甲玉面的将军和一个黑黢黢的矮胖子,二人骑在马上,带着三十多马军走在前面,身后是二十多个小喽啰,簇拥着几辆大车,大车上有老有小,看来是寨中的家属。

武松在右边林中藏着,看了暗自点头,既然带着这么多老小,看来果然是弃寨而走,兄长果然见得精准。

另一边林中,曹操低声指点吕方:“你看这伙盗匪,行军赶路,连探马都不派,大模大样走路,乃是行军第一大忌。”吕方连忙点头记下。

这伙人过去,不多时,又来八九十马军,押着一溜大车,车上都是箱子、米袋,想来便是寨中辎重,为首两个将军,铠甲鲜明,一个马上挂着狼牙棒,一个背一口丧门剑。

曹操低声道:“第二队带着辎重,这般看来,他们只分了三队,第三队就是断后的。这两员将领看着没什么草莽习气,应该便是指挥司统制秦明和兵马都监黄信!刚才第一队穿白甲的,多半便是清风寨的副知寨花荣。”

吕方见他随便看几眼,便说得言之凿凿,心中佩服不已。

第二队过去,又过一阵,果然开来了第三队,领着四五十马军,为首三个头领,中间那人穿身枣红袄子,头上裹着红绢帕,长方脸,赤发黄须,两眼阴沉沉甚是凶恶;

右边一人,白净俊俏,留着几缕胡子,头上也裹个红帕子,嘴里叼着根草儿,穿得一身油绿,脸上似笑非笑模样;

左边一人,个头跟武大郎有得一拼,又矮又莽,手腕子比一般人小腿还粗,没脖子,一颗坛子大脑袋坐在肩膀上,一双小眼骨碌碌打转。

吕方看了暗暗好笑,心道怪不得武家哥哥说那秦明黄信没有草莽习气,我还道他如何看得出来的,把这三人一看,便知何为草莽习气了。

正胡乱寻思,忽然耳畔听见曹操沉声大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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