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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空无一人,连黛栎都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没人?

黛栎眉心微凝,终是讪讪的回到屋内,捻起案头的花枝轻嗅着,将心里的狐疑生生压下,大概是因为有外人进来了,所以她有些疑神疑鬼。

不知道为何,一旦有外人进入领地,她就会觉得忐忑不安,此番亦是如此。

「公主!」应娘缓步进门,「好消息。」

黛栎回过神来,「什么好消息?」

「猜猜看。」应娘神神秘秘的笑着。

瞧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黛栎有意逗她,「莫不是,父王要把你嫁出去了?」

应娘旋即变了脸色,「公主?」

「谁让你先逗我的?」黛栎将花篮里剩下的花枝,稍加修剪,重新束入瓶中,只是这一颗心始终没能再放下,仍是悬在心头,「到底是什么事?」

应娘忙不迭凑上来,「国主答应了,说是挑一个好日子,让您跟多吉公子成亲。」

「真的?」听得这话,黛栎整个人都兴奋了,「那就是说,我与多吉……」

应娘嘿嘿笑着,「可不是嘛!公主很快,就要离开王宫,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公主,高不高兴?很快,就要当新嫁娘咯!」

「死丫头!」黛栎止不住唇角的弧度,「不和你说了。」

应娘笑得好生欢悦,「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黛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人一高兴,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就能抛诸脑后,是以众人都沉浸在欢悦的气氛之中,无妄之国最美丽的小公主,很快就要成亲了,这是今年最大的喜事。

白日里,消息快速传开。

夜里,依旧载歌载舞。

今年瓜果丰收,本就是大丰收,如今又逢着这样的好事,自然是更加热闹。

多麒却不这么认为,瞧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黛栎和多吉,摸了摸腰间的弯刀,面色黑沉的转身就走,有些人还真是碍眼得很。

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唯有一个地方,冷冷清清。

多麒走进去的时候,只瞧着那个男子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这会换上了他们族内的衣裳,面色惨白得吓人。

只有这里,冷清得像是地下坑洞一样。

多麒眯了眯眸子,默默的坐了下来,阴郁之色,不言而喻。

蓦地,床榻上的人,徐徐睁开了眼睛。

这倒是将多麒吓了一跳,毕竟巫医说了,他失血过多,还需要几天才能醒转,如今看来是这巫医判断错误,错判了外人的体质。

「你醒了?」多麒皱了皱眉。

他其实是想确定,这人到底是真的醒了,还是昏迷之中的浑浑噩噩之举?

「外面很热闹,吵到我了。」男人幽幽启唇。

闻言,多麒便已经确定,这人是真的醒了,「你叫什么?」

说的是大漠这边的话语,沟通无障碍,只是瞧着此人的眉眼,却不像是大漠这边的人士,有点像是中原人,只是多麒不敢轻下结论。

毕竟,大漠与中原有贸易往来,彼此也会通婚,双方结合生下的孩子,会同时拥有双方的五官特征,但也有例外的,比如随父或者是随母。

在边关见着形形***的人,不能单靠容貌来判别一个的来历。

「阿昭。」他回答。

多麒也没多问,在大漠里生存的人,偶尔用的化名实属正常,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多多少少是要做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偶尔会违背良心。

「阿昭?」多麒挑眉看了一眼,低声轻呵,「你从外头来的,外面是怎样的?」阿昭皱了皱眉头,「你不曾出去过?」

「如你所见,这地方不许外人进出,自然也不许族人随便进出。」多麒坐在那里,瞧着他慢慢悠悠的坐起身来,止不住拧起了眉头,「你且说说看,外面是怎样的?」

阿昭低低的咳嗽两声,身上的伤让他分外虚弱,瞧着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真没用。」多麒冷笑,「外面的人,都跟你一样废物吗?」

阿昭低笑两声,「外面的美好,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所见大漠黄沙,未见春风拂面杨柳岸,十里桃林尽飞花。你看到的,只是这绿洲里的男男女女,怕是没见过外面的鲜衣怒马吧?俊俏少年郎,生如夏花的姑娘,一个个笑靥如花。」

这些,多麒真的没见过。

无妄之国说白里,就是个绿洲,这里的人只是活着而已,相亲相爱的,也没什么秦楼楚馆,有些东西被死死的压抑着,只能烂在肚子里。

但现在,这道紧锁的门似乎正在缓缓打开……

「外面的人世间,才是真的人世间,这里……太小。」阿昭阴测测的开口,「当你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将不会再眷恋这里的一草一木。」

多麒站起身来,「你说这些作甚?我又没打算出去。」

「你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阿昭坐直了身子,「这大好年华,困在这个地方,你甘心吗?一辈子那么长,难道你想永远留在这里,每日重复着那些寡淡无味的事情?成亲生子,然后老死在这里,至死都没见过外面的海阔天空,花红柳绿?」

多麒裹了裹后槽牙,「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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