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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对骨雕研究挺多的嘛,那不如就由你来给我们点评点评这个玩意好了。顺便给我们说说是哪位名家,用北方的雕刻手法在南方主流材质上进行雕刻的?”

二师兄虽然也觉得周子扬给自己丢了脸面,但终究还是自己徒弟,还是要护着的,见大师兄出来打圆场就直接看着杨帆问道,想要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杨帆的身上。

要知道,越是古老的技艺其越看重传承,甚至很多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就比如雕刻、烧瓷,乃至一些古代的木工手艺都是如此。

外人想要学会这一门技艺可是要难上不少,更别提骨雕可是传承最为悠久的技艺!其门户之见更深,一个南派的大师,怎么可能能学到北派的传承技艺?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像杨帆这样的年轻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到时候丢脸的还是杨帆,他作为师叔都可以瞎说,自己的徒弟一个小辈见识少点不也正常吗?

“点评不敢当,对于二师兄所说的我有些浅见,就说出来和大家探讨探讨。”

这个“点评”二字,又是二师兄给杨帆挖的小坑了,一般除非自己就是各中名家,或者在某个相关的行业内德高望重,这才当得上点评二字。

避开了二师兄的坑后,杨帆轻叹一口气,这才开始说道:

“北派的骨雕,或者说全部的雕刻行业所用的手法大多都是粗线条,内细磨,多以山水、风景、动物等为模雕刻,更加注重形似,而南派则基本上刚好相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点。

只是,大家都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明末的一位名丐王冕,史书上记载此人游历过大江南北,酷爱骨雕而未有师承,只能自己琢磨,而让他载入史册的事件就是因为他有一件工艺品被明仁宗朱高炽所看重,也是这位皇帝即位以来为数不多的荒唐事情之一!”

杨帆说到这里,师伯欣慰地微笑点头,大师兄则是露出一副恍然大屋的模样,至于其他人皆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千金买骨雕!明史上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典故,不过只占据了一个很小的篇幅,甚至这个王冕的名字只是一笔而过罢了,不是小师弟说,我甚至都要忘记了这个名字!”

大师兄看到自己父亲的样子,知道杨帆所说的是对的,便开口说道。

“对,就是这个故事,大师兄果然是学富五车!”

杨帆笑了笑,对着大师兄就是一记不大不小的马屁拍了上去,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

“史书上也对那个骨雕有过记载,同样是墨鱼骨雕刻成的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同样用的乃是北派的手法!”

“好,不错,不错!”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珠爆发出一抹欣慰的光彩,点头含笑道:

“我这个师弟眼光真好,你这小子先不说天赋如何,就是这份见识实乃不易,同龄人中当属第一!”

“不敢当,师伯过誉了,我只是恰好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取巧罢了。”

杨帆笑了笑,起身对着老者微微欠身谦虚道。

“不骄不躁,好样的!年轻人以后还是多沉淀沉淀自己,多读书,不要每天想的争名夺利的,做我们这行的,只有自己的本事过硬才是真的,其他不过虚妄罢了!”

老者笑了笑,话中有话地开口说道。

“弟子受教了。”

“师侄受教了。”

“徒孙受教了。”

众人纷纷起身,躬身说道。

“嗯。”

老者点了点头,众人这才落座。

“对于这件骨雕,我的判断和我这位师侄是一样的,是明仁宗年间王冕所雕……”

接下来,老者对骨雕年代、南北之分、各个名家的特点之处一一和众人讲解了一遍,大家仿佛回到了当初初学时候般,很是认真地听讲着。

大概半个来小时的时间,老者才将相关的东西全部讲完,这还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初学者,老者特意精简之后的结果。

讲完之后,老者让大家消化片刻,鉴赏会便继续开始,大师兄憨厚一笑,淡淡地开口道:

“本来应该是轮到我来了,不过因为今年一直在整理父亲的心得,并没有出去踅摸,所以手里也没有什么好玩意,就不献丑了。”

说罢笑了笑,后便将目光看向了二师兄。

“我最近也并未弄到什么好的玩意,不过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前段时间倒是在鬼市上淘到了一副不错的画,还劳小师弟给掌掌眼?”

二师兄说着,转身给身后的周子扬使了个眼色。

周子扬拿出一个画轴走到杨帆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朝着杨帆递了过去。

“喏,自己看吧!”

说完之后,便转身一脸傲然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杨帆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不依不饶的说些什么,接过画轴直接将其打开。

“《周山新雨图》?”

刚打开画轴,杨帆就看到这样五个大字,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看向周子扬:

“这幅画你花多少钱收的?明代沈周的代表作之一,光是这个名头应该就不便宜了吧?”

“不贵不贵,也就花了两万块钱而已,那个摊主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可这明四家之一沈周的真迹,怎么可能只值这个价格?”

周子扬脑袋一仰,傲然说道。

“没想到又有沈周的作品现世,上次沈周的一副极为普通的作品在拍卖场还拍出了五百万的价格,这幅代表作之一价值定然更高!”

“不容易啊,沈周的作品可是少见了,师侄这个漏捡的不错,不错!”

其他几位师兄纷纷开口道。

“喂,你倒是点评啊?怎么不说话了呢?不是很有见识的吗?”

周子扬嗤笑一声,看着杨帆再次开口问道。

“气郁唯添睡,愁多亦怕吟,题诗不错,落款行楷沈周二字,也绝无半点问题,字迹甚至包括这半侧纸卷都是真迹。只可惜,如果画也是真迹的话那就更好了,那样这画轴就是一个完美的收藏品了。”

杨帆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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