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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了。

脚步声立刻响起,随后停在了门内。

张怀生越发强大的五感甚至能在脑海中设想出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起身,抬脚,落步…

“你找谁?”

来人没有贸然开门,而是率先发问。

声音沙哑,干涩,难听得有些不像话。

张怀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是克利福德领袖让我们来的,他交给了我一份灾厄教会的格斗术卷轴,需要特蕾莎修女来主持使用仪式。”

咔——

门被打开了。

里面阴暗得不像话,门缝投入的光,只能照出一条细线。

开门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黑色修女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她上下打量着来者,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证明。”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声音很难听,修女说话也是言简意赅。

张怀生立刻把克利福德写的那封信递了过去。

修女看过后,目光变得柔和了些…但也只是“些”,实际上依旧冰冷。

但不知为何,张怀生看着修女,却莫名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修女一定很可口吧?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就吓了他一跳。

难道人格分裂还会改变X癖?

不对,肯定是超凡力量的影响,她挑动了我的欲念!

是……食欲?

还好还好。

“进来吧。”

基里安站在原地没动,见张怀生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才讪讪道:“你自己进去就是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害怕了,但几乎所有知道灾厄教会的人,就没几个愿意跟他们打交道的,尤其是这一途径的低序列。

他们对自己力量的掌控还不完美,经常会不经意间对身边的人或物造成影响,而影响往往也正如他们的途径名——灾厄。

张怀生走进房门,随着啪得一声,房门闭合,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别乱看,既然能使用卷轴,你肯定也是超凡者吧,那你应该清楚要管好自己的眼睛。”

“跟我来。”

一只干瘦有如鸡爪的手抓在了他的胳膊上。

修女领着他,在黑暗的房间内穿行。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张怀生仍旧能隐约看到一些景象,但既然修女告诫过他了,他也自然而然闭上了双眼。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随着新的,啪得一声轻响。

张怀生知道自己应该是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随后便响起了修女离去的脚步声。

“你还没提醒我能不能睁眼。”

张怀生有些恼怒,站在原地,也不敢乱动,在一片寂静中,他感觉周围的黑暗一层层地涌来,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给吞噬掉。

不多时,门外再度传来了脚步声。

比起之前的那个,这个声音要更轻,仿佛它的主人轻飘飘的,根本没有重量一般。

如果不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提醒了他,即便是他得到增强的五感也未必能捕捉到这一声音。

“你不需要睁开眼,接下来,听我的指令去做即可。”

女声响起,同样有些沙哑,但比起之前那个要好听无数倍。

这个声音很熟悉。

熟悉到张怀生的副人格几乎是立刻便扯旗造反,想要出来。

张怀生也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果断放他出来了。

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双生途径的扮演再度得到了增强,灵性显著增加,如果是现在再使用自己“恶灵”的能力,哪怕没有收到充电宝们提供的“恐惧”,他依旧能维系两个小时以上。

“特蕾莎...是你吗?”

张怀生以一种旁观的视角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他能清楚地看到,原本正手持羊皮纸的修女,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人会是张怀生。

看来,灾厄途径对五感的增幅没有自己这么强啊,我也只是序列9,就能在黑暗中视物了,但特蕾莎却做不到。

也不一定。

自己是双途径,兴许是两条途径相加,才使自己的五感增强了这么多。

“瑾瑜?”

特蕾莎反问道。

“对,是我,终于又见面了。”

这句话落下,场中一时间却陷入了一片寂静。

张怀生能看出特蕾莎并不想见自己,但副人格似乎没这个眼力见,只是自顾自说道:“你走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

“基里安舅舅已经告诉我你的苦衷了,但现在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也成为了超凡者,你身上的力量,不会影响到我了。”

张怀生听得有些着急,好家伙,你个副人格可别这么给自己加戏。

万一真破镜重圆了,这到底算谁的?

“还是先别说这些了。”

特蕾莎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扶着张怀生向一旁走去,引领他坐在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上。

“领袖告诉我了仪式的布置方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动,也不要睁眼去看,等到仪式结束后,你就能娴熟地掌握我们修会的格斗术了。”

“特蕾莎,好不容易见面了,你就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特蕾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将羊皮纸扑在了地上,她取出一个个瓶瓶罐罐,在地上洒下各种各样的粉末。

“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了比较好。”

“特蕾莎,你怎么这么狠心?”

张怀生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好家伙,这也太苦情了吧?

哪怕对原主的印象有所改观,他依旧觉得这一幕难看极了。

“瑾瑜,我没想过你居然也会成为超凡者,超凡力量对人类而言,绝非是馈赠,那伴随着大量的危险,一个不慎就会死去。”

“我宁愿你只做一个普通人。”

“但我已经是超凡者了,现在,谁也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灾厄途径的超凡者,根本就不能跟任何人亲近,即便是领袖,也为委员会带来了灾难。”

“而你既然是超凡者了,就应该知道这条道路究竟有多么危险,很多时候,哪怕只是运气稍稍差了一点,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瑾瑜,我们已经结束了!”

张怀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流眼泪,他现在处于一种既兴奋,又尴尬,还特么有点担心的矛盾情绪中。

兴奋的是,自己的灵性蹭蹭地像是坐火箭了一样飞速增长。

尴尬的是,虽说是副人格做的这一切,但亲眼目睹自己的身躯上演这种戏码,他还是有种恨不得脚趾抠地的冲动。

担心的是,这副人格别一个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幸运的是,副人格并没有。

他安静了下来,面容犹豫而悲伤,但到底没有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仪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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