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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说的话,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闻到什么怪味,都不要睁眼。”

“不然即使眼下没事,也很有可能埋下隐患。”

“污染,不是立刻就能感受到的,而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等你发觉,已然积重难返。”

原主看着对方,缓缓闭上了双眼:“特蕾莎,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特蕾莎:“…”

“要开始了!”

她正色道。

黑暗中。

各种各样的粉末腾得燃起幽绿色的火焰,在张怀生的身体周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阵。

这些具备灵性,或是容易跟灵性沟通的粉末,在这时起到了仪式的效果。

特蕾莎将羊皮纸丢到了火焰中,羊皮纸的边缘迅速变得褶皱,泛黑,散发出刺鼻的怪味。

随即砰得一声,化作一团火炬。

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里空荡荡的,唯有角落里摆放着一座座棺椁,像是一座灵堂。

从火焰中,一个浑身散发着浓郁陈腐气息的虚幻灵体,硬生生挤了出来,仿佛这火焰就是沟通冥界的大门。

它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胸口别着一枚淡蓝色宝石胸针,在它的右侧礼服口袋里,还插着一卷折叠整齐的手绢。

如果不是头顶生有一根蜿蜒的独角,并且有半张脸满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他看上去就像个优雅的钢琴师。

“而且是那种能在爱丁堡皇家大餐厅里演奏,每周拿十英镑高薪的那种!”

张怀生下意识想到。

有一份体面且待遇优厚的工作,每次想要吃什么,就能大大方方掏出钱夹购买,真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

灵体贴近了张怀生,那股熟悉的陈腐气息带给他了非常不好的回忆,险些让他呕出来…假如现在是他掌握身体的话。

记得上一次,嗅到这股气味时。

他可是把整个恶灵的残骸都吞了下去,虽然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吞,但那股浓烈的恶心感,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果然如克利福德先生所说的那样,这卷羊皮纸中封印了一只恶灵。

而且听说还是他们灾厄教会自己人的。

虽然恶灵只是死者的遗留物中诞生出来的恶魔,就像记忆碎片聚合成的副人格一样,跟原主压根儿是两码事。

但他还是对这种“物尽其用”的做法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这就是超凡世界的残酷。

恶灵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打量了张怀生一会儿,便回过头,有些失神地凝视着穿着修女服的特蕾莎。

“哈…这样的陈设,可真像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那个鬼地方。”

“小修女,忍受饥饿的感觉不太好受吧?”

它说话时,语气轻佻,举止浮夸,瞬间没了钢琴师的优雅气质,反而像是一个刻意逗人发笑的小丑。

“前辈,姑且这么称呼你吧…毕竟你是从前辈的遗骸中诞生的。”

“克利福德牧首希望你能交出格斗术的技巧,让它延续在这个世界上,继续为革新的事业发光发热。”

“克利福德…”

恶灵沉默了。

“还真是他那副务实的性子所能做出的事。”

恶灵沉默了片刻,问道:“给谁?”

“当然是给他。”

“也对,像你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每天还得忍饥挨饿的小东西,格斗术给你也没什么意义。”

恶灵裂开嘴,露出难看的笑容。

它突然飞到了屋顶,双手抱胸,冷笑道:“克利福德想得倒美,我已经死了,心中充满恶念,毫无理智可言,凭什么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活着要听他的话,死了还得听?”

虽然这么说,但张怀生反而觉得这是它依旧充满人性的体现。

恶灵还能具备理性?

张怀生不由地怀疑,这应该是仪式和法阵的效果。

特蕾莎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早就料到了恶灵的反应:“革新的事业已经濒临失败,他便是帮助我们东山再起的基石。”

恶灵嗤笑:

“就凭他?一个黄种人?”

特蕾莎的语气依旧冷淡:“凯尔特人在盎撒人眼中,也跟黄种人没什么区别,既然都是被奴役,难道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此时的亚洲,只剩下了东华和扶桑唯二两个主权国家,扶桑之前还被列强入侵过,直至今日,仍与西方列强签有许多不平等条约。

所以,在欧洲人眼中,白人至上已经是一种深入人心的观念了。

这也是张怀生每次出门,为什么要佩戴能遮住大半张脸的渔夫帽了,不然就是买个土豆,摊主都会刻意多要一两个便士。

“啊,言辞可真犀利。我有多久没见过修会里出现你这样言辞犀利的小姑娘了,所有人都像个闷葫芦。我还以为饥饿能把人的嗓子也给饿坏呢。”

恶灵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奴役。”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椅子上,安稳不动的张怀生。

“哈,可惜时间有限,不然我真想跟你好好聊聊,看看你到底有怎样的真知灼见,能折服克利福德那个老顽固。”

恶灵看着张怀生,神情渐渐落寞了下来。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恶灵虽然有着生前大部分的记忆,但却很难保有理智,因为恶灵的构造本身就是由充满混乱的灵性组成。

每一只恶灵,都是疯的。

哪怕在仪式的作用下,它暂时能维持清醒,但也仅仅只是暂时罢了。

“前辈走好。”

特蕾莎微微躬身。

“哈,可惜这世上没有地狱,永别了,世界。”

恶灵挥了挥手,身体由下而上,开始缓慢崩析。

张怀生有些伤感,但随即就变成了幸灾乐祸的庆幸。

因为下一刻,恶灵身体崩析的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团旋转的黑色风暴,从风眼之中,喷吐出无数碎屑。

而这些碎屑,便带着令人作呕的陈腐气息,向张怀生的口部一拥而上。

坐在椅子上的原主,无知无觉,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张怀生正庆幸,现在掌控身体的是原主,但随着碎屑入口,那股熟悉的呕吐欲,再度涌上心头。

掌控身体的的确是原主,但那不代表他就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了。

那种想吐又控制不了身体的无力感,简直比自己亲身感受还要更加难受。

好在没过多久,他的眼前就开始闪现过一幕幕飞速运转的场景——直拳,勾拳,踢腿,叉眼,踹命根子...

一个个敌人就这样倒在他的面前。

那是恶灵将它的记忆碎片有选择地择出了一部分,塞了过来。

张怀生一边消化着这一份记忆碎片,一边感慨。

这灾厄修会的格斗术,可真够阴损的。

能打下三路,就绝不朝人脸上揍。

不过虽然不美观,但在记忆碎片中,这只恶灵就凭着这一手格斗术,干掉了足足十二名超凡者,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最擅长近战的“屠夫”途径的超凡者,虽然只是序列9。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怀生回过神来以后,房屋里除了他以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身体还给你吧。”

“她依旧不愿意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原主一脸丧气。

张怀生毫不客气地接管了身躯:“说实话,我是特蕾莎我也不跟你在一起,因为她不愿见你便自暴自弃,真是没用。”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是不会懂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人?我以前也是差点就结婚的人!”

张怀生说的是自己前世,在毕业后,他在亲戚的帮助下相了亲,认识了自己的未婚妻。

两个人平平淡淡,就这样一步步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原主的语气很笃定:“不,那不叫爱情,如果你遇到的是另一个相貌不差,性格尚可的女人,你同样会同意。”

“如果不是非彼此不可,那怎么能叫爱情呢?”

“你那充其量就叫搭伙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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