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还没有登录请点击:【登录】,如果您还不是本站会员请点击:【注册】成为本站会员!

号外!意大利舰队于今日抵达汉堡,即将同帝国公海舰队在波罗的海展开联合军演,海军大臣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表示:这是新的海洋时代即将到来的开端;德意志,将会获得“阳光下的地盘”。

注:“阳光下的地盘”指殖民地。

号外!英国政府于三日前发布对苏格兰地区叛党的肃清声明,并号召所有被叛党蒙蔽之民众,尽快放下武器投降。

报童抱着新到的报纸,在街上叫卖着。

戴着渔夫帽的异乡来客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中,前方的公共马车不小心跟另一架横穿路口的马车撞上了。

司机们跳下来,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互相喷洒口水。

整条街一时间都陷入了瘫痪。

人们咒骂,抱怨着,但又对此无可奈何。

汉堡的空气很糟糕,当然肯定要比雾都伦敦强,但也强得有限。

天灰蒙蒙的,云层中像是氤氲着一场暴雨。

但副人格的心情依旧很好,难得出来透气,他看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新鲜。

“你知道吗,这里跟东华一点也不一样。

我曾经跟父亲进京述职时,逛过顺天府,即便是在京城,依旧很落后。

那里没有林立的工厂,和外界的交流也很少,官员们满怀天朝上国的美梦,从不愿意睁开眼看看这世界。”

“我想改变这一切,最起码能做到富国强兵,所以,我向父亲请求,远赴重洋,来到世界公认的第一列强英国来留学。”

“因为我真的很担心有朝一日,东华会像你记忆中那样,沦为列强餐桌上,被瓜分的盛宴。”

张怀生忍不住侧目:“原来你还有这种雄心壮志?我还以为,你脑袋里只有情情爱爱。”

“人总是会变的。”

副人格轻叹了一口气:“当国内传来太后摄政,新政被废,我才意识到,我根本没办法改变东华。

我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成为了殉道者,事实上,原主也是一样...我现在只有特蕾莎这一份念想了。”

因为失去所有,才分外珍惜仅剩的这些了吗?

张怀生有些沉默。

他好像有些明白副人格的心理了。

霹啪——

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灵性又有所提升,在双生的扮演上,他又取得了新的进展。

“总会变好的,东华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即使一时沉沦,迟早也会重新崛起于世。”

“就像你记忆中的那样?”

“对,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

副人格长出了一口气,脚步越发轻快。

...

费尔德大街是一条老街区,道路拥挤,建筑老旧。

但这里依旧很繁华。

路旁,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以及售卖工艺品的店铺。

在歌剧院的门口,黑衣修女们正聚在一起。

歌剧还没开始,修女们三五成群,从特蕾莎那里领了零用钱,光顾着一个个摊位。

特蕾莎和一些较为年长的修女们,看管着年纪小的修女们,避免她们玩的太疯而“走失”。

神职人员的打扮,并不能使坏人将目光从她们的身上挪开。

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众神的信仰已经很浅了,利益和财富,已经逐渐成长为了新的信仰,为了财富而铤而走险者,不知凡几。

灾厄修会当然不仅仅只有一群修女,只是男修士们不会留在女性集中的修会里,另辟有修行场所。

特蕾莎站在歌剧院的门口,看着即将开演的“费德里奥”歌剧海报。

画面的主体,是一座看起来好似监狱般的牢笼,一男一女,分别处于牢笼内外,向着对方伸出手。

她知道,男女分别是费德里奥歌剧的男女主:弗洛伦斯坦和莱奥诺拉。

两个人彼此相爱,却又不得不被牢笼分开。

但坚强的莱奥诺拉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选择女扮男装,化名费德里奥,混进了监狱中,做狱卒的助手。

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帮助自己的丈夫弗洛伦斯坦逃离了监狱。

故事很老套,但特蕾莎看着海报,眼神竟有些痴痴。

她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抚摸这张边角泛黄,微微翘起的旧海报,袖口却滑落,露出了枯瘦的手指。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迅速拿开。

唉——

一声轻叹。

铛——

随着一声钟鸣。

歌剧即将开演。

剧院门口的护栏被放开,客人们开始排成队,有序地购票,进入剧院。

客人并不算多,而且普遍上了年纪。

对于绝大多数年轻的德意志人而言,都已经看腻了这出老歌剧,哪怕它是日耳曼乐圣贝多芬唯一的歌剧作品。

特蕾莎为修女们一一购票,将她们送进剧院,最后才打算进去。

临进门时,她下意识看了眼身后。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有功夫到这里来...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剧院。

“喂,你还进不进去,检票要结束了。”

售票员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站在门口回望良久的修女,她已经打算关闭护栏,返回休息室里看小说了。

《布登勃洛克一家》——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朋友那里借来的精装本。

“嗯,当然。”

特蕾莎回过神来,正要进去。

“特蕾莎!”

她突然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她有些怀疑那是幻觉,但仍是第一时间回过头去看。

人山人海,她的目光仍是立刻捕捉到了站在人群中,高高踮起脚向她挥手的男人。

男人费了很大的力气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有些狼狈地单手按着帽檐——担心它被人们蹭掉。

另一只手则捏着钱夹,一副生怕被偷走的悭吝模样。

他看了眼写有票价的牌子,对售票员比划着说:“抱歉,来得有些晚,请给我来两张票。”

特蕾莎连忙取出手中的门票:“一张就够了。”

男人向她露出了一丝歉意的微笑,随即拉住她的胳膊,在售票员满脸不耐烦的表情中,迅速走进了歌剧院。

特蕾莎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暖,那是熟悉,但却因时间久远,而有些陌生的温度。

biquge4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