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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正风体魄健壮,修行横炼外功之时,便已是颇为强悍,自入门以来,便风头极盛,可又不知收敛。

无论外门还是内门,不免有执事打压弟子,师兄欺负师弟之事,而他为人性情刚烈,每当路见不平,便挥拳相向!

其中,内门大长老陈竹,与他同年拜入仙宗,凭借“陈氏先祖”的福荫,获得宗门重视,因而极度自傲,不免欺压同门。

在记载之中,陈竹在外门之时,被袁正风打过十二次。

在内门之中,袁正风打过他三次。

但在后来,陈竹更早晋升真气境界,便不再弱于袁正风,也就没挨打过了。

而袁正风那时候的内气修为,已至巅峰,且体魄强悍,具有巨大优势,仅比修成真气的陈竹稍逊半筹,也无惧于对方。

“可惜了,袁长老有些不争气啊,被陈竹先晋升真气境界,没办法继续揍他。”

李正景算了一下,总共也才打了陈竹十五次,而且都没打残打死,看着实在不大畅快。

他有些失望,又翻过一页来看。

袁正风年至五十,晋升真气境界,而这个时候的陈竹,已是真气境界中上层之列,本领稳压袁正风一头,但二人却再也不曾起争端了。

毕竟同为真气境界,均已跻身于宗门高层,实在顾虑太多。

“难怪陈竹对他恨之入骨,在外门被他打,在内门也被他打,好不容易先一步晋升真气境界,还没把握稳赢……”

李正景啧啧笑道:“等陈竹修成真气境界中上层,终于有稳赢的把握,袁长老也晋升真气境界了。看来陈竹的过往,在袁长老面前,只有吃亏的时候,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他继续翻过一页,往下看去。

袁正风年过六十之后,成为内门长老,第二年轮值,到了执法堂。

在此期间,袁正风铁面无情,大公无私,秉公执法,从而受执法堂主的重视,就此长期担任执法堂长老。

“他担任执法堂长老期间,下达处罚文书三千二百封?”

“单是陈氏宗族的弟子,就有百余人受过处罚,其中就有陈友语这个死鬼?”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二个陈氏族人,因为触犯宗门条例,受到重罚,被逐出山门之外。”

“更有三个因犯了重罪,而被直接处死?”

李正景继续看,又发现了陈竹痛恨袁正风的重大原因之一。

最早有一名陈氏族人,触犯门规,犯的是死罪……陈竹曾出面求情,试图将死罪改为逐出山门。

但最后被袁正风以试图贿赂,以及包庇同族的罪名,直接上报给了执法堂主,最终陈竹被判看守后山禁地,寸步不离,为期十年!

“这不是让陈竹坐了十年牢?”

李正景神色古怪。

下面仍有记载,除却陈氏宗族之外,其他的内门长老,及其门下弟子或者亲族,也或多或少,都受过袁正风的责罚。

而且袁正风从不徇私,哪怕过往与他交好的同门师兄弟,一旦触犯门规,依然加以处罚。

久而久之,曾经的好友,那些受过他庇护的同门,便也都形同陌路。

而曾经的对手,则仇恨日渐深厚。

“真是个青天大老爷啊。”

李正景不由感叹道:“想必那时候门中风气一定很好,像是陈友语那个死鬼打压我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他合上卷宗,放在一边,又将那块残缺玉盘放好。

他心中默默算着时日,距离千幻神君归来,已经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此后两日,他凭着袁正风长老留下的功勋,以及自身存留的些许功勋,去藏书库,换取了一部身法典籍。

他总觉得身法方面,在争斗之中,是个致命的短板。

比如此次在万林县擒拿邪修,若自己身法有成,便也不用忧虑被他遁逃。

更重要的是,他颇为羡慕那位被他砍了一刀的施长老,对方在真气境界当中,以身法出众而闻名,保命能力极强。

“做人就是这么没趣。”挂壁鸟感叹道:“还是我等鸟类天赋异禀,生来就长着翅膀,想飞就飞,管什么身法?”

“啊呸!老鹰吃小鸟,你仗着是白鸾神鸟又怎么样,遇上了飞禽大妖,还不是在空中被人一口叼去?”五行造化树挥舞着刚长出来的嫩枝,嘲讽了一声。

“鸟爷看你这刚长出来的手是不想要了!”

挂壁鸟翅膀一挥,凌厉如刀,将它嫩枝斩落。

“啊……我的手……”

五行造化树从土里伸出根须,挥舞着道:“老爷,他砍我呀,他砍了我的手呀……”

李正景眉头微皱,心中恼怒,喝道:“你们两个,没个正形,一天天不务正业,不思修行!白挂壁,你可知老爷我费了多少心力才栽培它长出这根嫩枝的,就敢胡乱斩落?”

“老爷,熬煮五行造化膏,要加几分水?”挂壁鸟捧着那根新嫩树枝,出声问道。

“这么一小根,小半锅水足够了。”李正景说道。

“好咧。”挂壁鸟飞向了灶台。

“……”

五行造化树隐约觉得,这回就算挂壁鸟不砍自己,下回老爷也想找机会砍了自己。

但转念一想,老爷近来对自己加以栽培,换土浇水,实在万分重视,令它心生感动,犹如再生父母。

老爷如此真诚,岂能胡乱猜疑?

“老爷罚它干苦力活去了。”

李正景上前来,拍了拍五行造化树的树干,语重心长地道:“它毕竟是外来的客人,而你是老爷家里养的,咱们作为主人,自当对客人容忍三分。再说这些天来,老爷一直对你栽培,也不曾栽培过它……”

五行造化树显得万分感动,心道:“果然老爷已将我视作自家的树,而这只鸟终归是外人……”

“你要好生修行,汲取各方灵气,早日生出上半截,用你完整树身,给老爷撑门面。”

李正景加以鼓励,说道:“等你再长大一些,老爷给你换个纯金铸成的盆儿,将你移栽进去,住个好地方!”

“谢谢老爷栽培,小的一定努力汲取八方灵气,早日生长!”

“加油!”

李正景这般说来,心道:“这树近来愈发懒散,需要让它多加努力,聚敛而来的八方灵气才会更为浓郁,于我修行方面,大有裨益!”

正这般想着,院门忽然被敲响。

他前去开门,便发现门外站着的,便是假药贩子。

但这一次,假药贩子并不是送药鼎而来。

“李师兄,你要蛊虫不要?”

“要!”

李正景毫不犹豫点头,然后又狐疑道:“你不是又拿毒虫来糊弄我罢?”

假药贩子没有解释,取出一个药鼎,悄然打开,内中伏着一只黑蝉,气机萎靡。

甲壳之上,有一条赤色血线。

而它左侧,缺了一条虫足。

“黑蝉?半年前那个蛮子的蛊虫?”

李正景面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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