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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卡修斯伯爵?你对此有什么看法?”维托尔将头扭向一旁,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位诺顿省内最大的贵族。

“看法吗,我想我们的底细总督大致应该摸的差不多了,不光是和海盗的交易,大家手底下干着的那些脏事想必总督大人也清楚了吧,你把大家弄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玛卡修斯伯爵直视着维托尔的眼睛,从对方的眼中,他能够看到徐徐的怒火,自己那些藏在阴影中的事,对方怕是已经知道了个大半。

在座的贵族和官员们脸色顿时一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玛卡修斯伯爵居然会把事情挑到了明处。

“你说的没错,我手上有的证据,的确不只是海盗的信件,大家手底下干的脏事,我的确也清楚部分,有人深陷其中,也有人保持着几分良善,没有沾染这些脏事。”

维托尔瑰红色的眼瞳隐隐燃烧着怒火,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要论最脏的,还属于玛卡修斯伯爵你吧,把活生生的人卖给炼金学会古典派的那帮疯子,把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送入到陨落教派之中,在你的眼中,人命到底算什么?”

维托尔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贵族都震惊了,他们知晓玛卡修斯伯爵的确经营了不少地下产业,但却没能想到他居然还和这两个臭名昭著的邪神教派有所关联。

将灭世的“七罪”奉为至高神的陨落教派,以及信仰邪神“衔尾蛇”的炼金学会古典派,这二者的恶劣程度显然要比研究禁忌魔法的秘法会更为甚之。

“呵,冠冕堂皇,真正不把人命当命的人,反倒是站在殿堂之上的那些个上位者。”玛卡修斯伯爵把衬衣口袋中的那瓶药剂拿了出来,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一旦被撞破,便再无退路可言。

“上位者?你指的上位者是谁!”

“比如说那位基本被架空的皇帝陛下,又比如说天鹰帝国中.......最大的那位权臣。”

玛卡修斯此话一出,维托尔的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要说天鹰最大的权臣,问10个人有11个人会说是北境大公亚瑟.罗格。

而那正是维托尔的父亲。

“我本想给你背后的新贵族团体一个面子,把你拉到帝国法院进行一个公正的审判,但就你这狂妄的态度,即便是真的被拉到了帝国法院,估计也不会有半点悔改之意。”维托尔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一丝炽热的火光开始自剑锋处产生。

“那么我便只能干脆一点了,顺便给帝国法院的诸位法官大人减轻一下业务压力。”

“呵呵,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玛卡修斯望向了抽出长剑的维托尔,没有退路的他不加思索地将手中拿着的绿色药剂灌到了嘴里。

“炎花。”

伴随着维托尔的话音落地,一朵由火焰化作的炽热之花顿时从玛卡修斯的胸膛炸开,会议厅的温度猛然升高了一截,玛卡修斯的胸膛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甚至有焦黑的血肉喷溅到了圆桌上。

“啊!”

在场的众多贵族官员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养尊处优的他们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一位坐在玛卡修斯伯爵身旁的年轻女贵族被溅了一脸血,直接吓晕在了原地。

“很痛啊。”玛卡修斯伯爵喃喃地念着,他的胸膛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焦黑的血肉和淋漓的鲜血散落在会议厅的圆桌之上,可谓是遍地狼藉。

玛卡修斯伯爵不是什么超凡者,但此刻的他在胸口被开出一个大洞的情况下仍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原地,这显然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

“重塑。”玛卡修斯伯爵淡淡地开口道,散落在圆桌之上的血肉顿时聚合成一堆,重新回归到了玛卡修斯的身上,其胸膛上的骇人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不过数秒,完整的玛卡修斯伯爵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中。

“总督大人,现在到我了。”玛卡修斯深褐色的瞳孔散露着阵阵的幽光,他抬起手臂,长袖下的手臂顿时化作一根粗壮的触手劈向了圆桌的主位。

“秘技.狮心。”

维托尔浑身超凡力量凝聚,在这种特殊的战斗技巧的帮助下,他所凝聚的超凡之力,将会彻底的融入到身体之中,化作近乎凝实的一点。

用于攻击也好,用于防御也罢,这精纯到极致的超凡之力将会在短时间内给他带来惊人的提升。

维托尔抬起右臂,轻松地扛住了触手的鞭击,其纤细的手臂之上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但同样遭受到触手鞭击的圆桌却是直接垮台,其威力可见一斑。

“将自己变成一个怪物,炼金术士的生命炼成?这便是你所倚仗的手段吗?看起来不怎么样。”维托尔向着玛卡修斯嘲讽道。

“该死。”玛卡修斯伯爵见一击未能奏效,显然有些恼羞成怒。

他挥动化作碧绿色触手的双臂不断地向维托尔所在的位置发起了进攻,可即便他已经施展了浑身解数,却仅仅只是打碎了维托尔身上穿着的总督服,未对维托尔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不痛不痒的,玛卡修斯伯爵,你打够了没有,打够了该我还击了。”维托尔瑰红色的眼瞳仿佛燃烧起了火焰,他那白皙的脖颈处也突然浮现出了几条如同蜈蚣般的黑色纹路。

既然正常的手段无法杀死玛卡修斯,那么维托尔便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

此刻在维托尔的视野中,玛卡修斯伯爵的形象不再是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贵族,而是变成了一团火,一团连绵着大半个会议厅的熊熊烈火。

在这段骇人的黑色火焰之中,维托尔看到了无数扭曲挣扎的人脸,听到了无数悲绝凄厉的哭喊与哀嚎。

火焰的大小衡量着对方的罪孽,玛卡修斯的罪孽之深沉,从这团扭曲的火焰中可以看出一二。

“玛卡修斯......你可真是个畜生!”

维托尔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中多了一丝坚毅与决然。

“......引燃!”

下一秒,炽烈的黑色火焰自玛卡修斯伯爵身上燃起,熊熊的烈火化作旋风包裹着对方扭曲的身体,黑火席卷,波及了大半个会议室,却并未伤到除玛卡修斯伯爵之外的任何人。

“不!不!不可能!重塑!给我重塑!”玛卡修斯怒吼着,哀嚎着,可仍然无济于事。

身躯短暂异化的他凭借药剂的作用可以随意的重塑自己的身躯,但他却无法重塑自己燃烧中的灵魂。

“不!”

在玛卡修斯痛苦的哀嚎声中,浓郁的黑火渐渐消散,玛卡修斯的身躯在火焰中燃烧殆尽,空荡的座位上,仅留下了一个雕着怪异花纹的药瓶。

维托尔在会议室内众多贵族惊恐和畏惧的眼神中缓缓的走到了玛卡修斯的座位旁,捡起了那个雕着怪异花纹的瓶。

精致的药瓶中留存着少量的绿色液体,这瓶不知名的药剂,正是玛卡修斯身体异变的原因。

“炼金学会的新研究吗?还是说.......”

维托尔微眯着双目,他看到了这个精致的药瓶上刻画着许多如同树木枝干一样的花纹,他们彼此纠缠,枝繁叶茂。

在药瓶的底部还刻画着一个金色的苹果,耀眼的色彩以及诸多枝干花纹的衬托使得这个苹果显得非常显眼。

“苹果.......”维托尔凝视着药瓶底部刻画着的那个金色苹果,一些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往事开始涌上心头。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张涂着猩红油彩的诡异笑脸。

维托尔现在只感觉手脚酥软,意识昏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脑海中则不断浮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诡异幻影。

突然间,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总督大人!”

在卢亚斯的声音中,维托尔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为何,在触碰到了那个金色的苹果花纹之后,那个只存在于他少年梦境时的扭曲幻影竟然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同样不知为何,他的意识莫名的陷入昏沉,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提不起来任何的精神和力气。

他感觉自己累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

船长室中,普利森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又做到那个梦了,那个自八年前便持续浮现在他脑海里内的梦境。

“老家伙死了也没有让我安心。”普利森起身倒了杯水喝。

他将那杯水放回了床旁的柜子上,正想继续回床休息一下,但却无意间看了一眼竖立在床对面的镜子。

镜子中是一个有着杂乱黑发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双深沉至极的黑色眼睛,如同死尸般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可言,满脸的胡茬将他本该英俊面容给败坏了不少,但这中年男子仍然可以称得上是英俊........如果无视他脸上的那道骇人伤疤的话。

“是...幻觉吗?”普利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此刻他在定睛一看,竖在床对面的镜子中,只有一个脸色苍白的自己,哪有刚才在镜子中出现的那个中年男子。

“不得不说,我跟他长得倒是越来越像了。”普利森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已经到了现实,却总还是幻想着梦中的事,普利森.威尔逊,你可真是个可悲的人呀。”普利森躺回了床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希望这次,能够得到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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