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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瞧着丞相家的嫡女也是个有福相的。”

能这么冷不丁地打断皇上说话的,也就只有太后了。

主位上,太后气定神闲的来了这么一句,除了她自己以外,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淳于寒,沧海觉得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家主子的周身瞬间布满了冻死人的寒霜。

李铭瑾冷眼看着俞念,他就知道俞念这个女人贼心不死。

俞念尴尬地刮了下鼻尖,她终于体会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感受到李铭瑾的目光,俞念也回瞪了他一眼,这丫没毛病吧,就会欺软怕硬,有能耐你瞪太后啊!

这话的意思太过明显,皇后想要忽视都难。

“俞念是个有福的,只是和铭瑾说到底有缘无分罢了,儿臣也很惋惜,芷柔说到底也是俞家的女儿,看来太子妃的位子非俞家女莫属了。”

皇后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心里窝着火还能笑着和太后对答。

“哦?如此也是一桩美谈。”

太后说话的时候,眼神扫了扫俞念,看她没什么不甘心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既然都是俞家的人,对她的孙子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皇上赐婚的话头就这样被打了过去,皇上还欲再开口,淳于寒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微臣准备了一份贺礼送给太后,恭祝太后寿与天齐。”

淳于寒清冽的话音一落,两个小太监便捧着一只大盒子走了上来。

“监国大人有心了,不知这是何物?”

淳于寒虽然是个宦官出身,但太后深知这两年淳于寒对朝廷的重要性,说起话来也很给面子。

“回太后,这是青岩山的野山参。”

小太监打开盒子,一只根须茂盛的人参躺在绒面的锦盒里面。

“这就是监国大人的心意?这样的野山参,在皇祖母宫里可不算什么稀罕物。”

太子还等着听皇上给他下赐婚的旨意,本来他才是这会儿的主角,偏叫淳于寒这个阉人给抢了风头,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而且李铭瑾记得,上一世太后生辰时,淳于寒好像没有送这样平常的礼。

李铭瑾故意呛淳于寒,皇上却一脸的吃惊。

“淳于爱卿刚刚说这是哪里来的野山参?青岩山!?”

淳于寒正色道:“正是青岩山。”

皇上虽然钟爱美色,但朝堂的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管的,最近关于青岩山匪患的折子,已经多到能把桌案给压塌了的地步。

“青岩山处于交通要道,却匪患猖獗,甚至封山不让药农进山,商贾百姓无一不叫苦连天,爱卿如此新鲜的野山参,是如何得来?”

淳于寒拱手欠身,曳撒服袖口上金色的蟒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回禀皇上,臣已带人清剿青岩山匪患,匪患头目的项上人头已经悬挂在宣化门城门楼前。”

淳于寒的解释,可乐坏了皇帝。

“好,好,好!”

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把太子的脸给臊的铁青。

李铭瑾咬唇,他竟然无形当中给淳于寒当了垫脚石。

俞念一听说淳于寒又把谁的头挂在城门楼上了,就觉得一阵的心律不齐。

我的个亲娘嘞,虽然是惩恶除奸吧,但不可否认的,淳于大人身上的杀孽又重了。

太后听明白原委,也知道这是一份有意义的贺礼,没什么比河清海晏更重的礼了。

“如此,哀家定会好好珍藏此参。”

压在皇上心头的大石头没了,皇上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个,赞赏地看着淳于寒。

朝臣都反对皇上如此宠信宦官,破格给阉人加官晋爵,那又如何?能给他解决难题就是好官。

“爱卿剿匪有功,爱卿想要什么,朕重重有赏!”

淳于寒立功的本事,在朝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黄金,车马,房宅都已经赏过后,皇上再说这话对时候,淳于寒都会很是恭顺地说一句:谢皇上隆恩,臣别无所求。

但这次,淳于寒并没有说他经常说的那句台词。

只见淳于寒很是严肃地抬起头来,音声如钟。

“臣确有一事相求。”

皇上听着这话也有些新鲜的感觉,对于一个宦官来说淳于寒已经是风光无限的了,皇上不由得好奇淳于寒想要什么。

“爱卿但说无妨。”

淳于寒开口前眼神若有似无地在俞念的身上打了个转,看得俞念有些脊背发凉。

这衰仔又想干嘛?

“臣想求娶丞相嫡女俞念,还请陛下做主。”

淳于寒清冽的声音宛如戛玉敲冰,裹着内力,传遍了整个宴席。

俞念刚刚只是不齐的心率,在听清楚淳于寒的话时,光速飙升。

不是吧!淳于寒他竟然在这么大的场合求娶她!她们说好的是结盟,不是结婚啊,大哥!

比俞念更震惊的是一直坐在下方提心吊胆的俞淮风,他这个心打俞念进来就没放下过,这回倒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是碍于场合,俞淮风定然要指着鼻子,把这个阉狗骂上三天三夜方能解恨。

“淳于爱卿,那日殿前俞念曾说心悦于你,你当时不是说不愿娶她吗?这才几日工夫,就改了主意?”

比起太子板上钉钉一样的婚事,皇上显然对太监娶妻这种事情兴趣更浓。

皇上禁不住看向俞念,不知道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作为被人当众拒了两次的女子,还挺抢手的。

这个问题,不光是皇上,也问出了俞念的心声。

这淳于寒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臣当日与俞念不过是初见,自然是不愿,况且臣虽然官居一品,但始终是个宦官,最多不过寻个对食了却余生,怎么能娶丞相嫡女这样的金枝玉叶。”

淳于寒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俞淮风从头到尾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听见他这么说,有些颇为不屑,你明知道自己不行事,还在大庭广众来这套。

俞淮风已经在心里给淳于寒写了十几个弹劾折子,等今天过后定然要狠狠地参他十来本。

“但是……”

淳于寒的一个转折,听得俞念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一个人讲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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