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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勋在家养伤的第三天,谢加再次来了冲浪阁。

这次,谢加神情温和,甚至带着些讨好。

“这是大哥让人在东市花大价钱买的。”谢加把一个做工甚是精美的暗色瓷瓶推到谢勋面前,带着莫名意味儿地冲谢勋挤眉弄眼,“听说,用了这药,再烈的性子,也能变成小绵羊。”

额,谢勋无语地扶额。

这是真把他当做喜欢欺男霸女的大纨绔了。

好吧,看在人设的份儿上……谢勋一脸猥琐笑地拿起瓷瓶,嗅了嗅。

“这药果真如此厉害,大哥你可别骗我。前儿,我还真看上了一个小美人,可惜是个良家子,我正犯愁,怎么把人搞到手呢。”

谢加心里连骂无耻,脸上却跟着痞笑,“放心吧,大哥试过的。”

谢勋惊愕地挑眉,“大哥试用过?找的哪家美人?”

“大哥还能找谁,自然是房里的紫霄。”

谢加确实拿到此药,就在紫霄身上试过。虽然不用药,那丫头也会使出百般手段伺候,可用了药,感觉不一样。

如今听到谢勋说要将其用在良家女子身上,他都不由有些心动。

谢勋撇嘴嘁一声,“大哥你也太老实了。总玩家花,有什么意思?”

谢加在心里骂了声娘。

他倒是想去外面玩,可他有钱吗?

家里每月就给几十两的月例银子,花魁一夜起价至少百两。

吴氏那里倒是能漏出些银子给他,却也不是给他喝花酒用的。

“大哥不挑,有的用就行。”

有人要硬装,谢勋也懒得拆穿,懒懒地靠着贵妃榻,问,“大哥怎地突然给我送起东西来?”

“二弟这是什么话,说地好像大哥无事相求,就不会想到二弟似的。”谢加嗔怪地瞥了下谢勋,话锋一转,“不过,大哥今儿还真是有一件事相求。”

谢勋不等话音落地,叫了起来,“不会又是让本世子去跟那姓裴的道歉吧?大哥,你也说了,我是谢家未来的家主,一氏之主,怎么能跟人弯腰道歉呢?”

“不是这件事。”

“大哥从二弟这里回去,就想明白了。我谢氏可是云朝的顶级门阀,怎能跟人低头认错?这件事,大哥再不会提了。大哥要求的是别的事儿。”

“不是叫我去跟那孙子道歉就行。”谢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是这样的,大哥今儿论理要上白班,可大哥刚接到消息,昔年的同窗,外放去外省做知县。今日就走。大哥想去送一送。就想问问二弟能不能帮大哥去顶一下宫里的班?”

谢加双手合十冲谢勋拜了两拜。

“可我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谢勋苦着脸揉了揉心口。

你伤没好,还去逛花楼?

谢加没好气地腹诽,双手却又冲谢勋拜了两下,仿佛谢勋若是不答应,他就要把谢勋当真菩萨拜了般。

“这官员外放,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回不来,大哥实在不想错过这次的见面机会。”

“好吧。”谢勋勉强道。

谢加冲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总算让这纨绔答应了。

临走时,谢加似才想起般,回头提醒,“昨日大哥答应上早班的兄弟,提前些去交班,二弟你必须在巳时二刻赶到广德门,否则就晚了。”

谢勋嫌弃地皱眉,“怎地如此麻烦?站四个时辰已经很长了,还提前交班?”

“那兄弟的娘子病了,大哥也是一时同情心作祟,大哥跟你道歉。等二弟你下了值,大哥请你去流云楼喝酒,怎样?”

去流云楼,你他娘的有银子吗,乱许愿!

谢勋不屑地腹诽,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好吧,就看在去流云楼的份儿上。”

谢加又反复叮嘱一定要在巳时二刻从广德门进宫,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世子爷,大少爷特意叮嘱您从广德门进宫,只怕有诈。”

九碗冷凝着眼看谢加离开的方向。

“诈肯定是有的。”谢勋从贵妃榻上跳下地。

时辰就快到了,他得准备准备进宫去。

九碗有些担心,“不然属下通知一下宫里的人,先去广德门探一探?”

“不用了。毕竟是在宫里,那些人弄不出什么大动作的。”

哼,连狗皇帝都不敢杀他,何况那些瘪三?

巳时二刻,谢勋准时从镇国公府的马车上跳下,摇着纨绔标配的折扇,一步三晃地进了宫门。

刚转过一道宫墙,就看见几个人在前面走着,熟悉的背影让谢勋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前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回身看过来。

哟,果然是熟人啊!

谢勋眯眼轻笑。

那人却瞬间拉长了脸,眼底阴翳的目光犹如实质,却又转瞬即逝,大步向谢勋走来。

“谢世子……”

裴佑安拉长着尾音轻唤,谢勋正想着一会儿用什么表情骂人,咚,裴佑安跪在了地上。

“谢世子,在下知道错了。以后在下一定见到您,不,听到您的声音就跑。求您,饶了在下吧!”

说完,转身喝骂跟着的人。

“还不给谢世子磕头认错!”

谢勋一看,竟然是那日跟着裴佑安去逛花楼,被打了的随扈。

那些人咚咚咚,全跪在了地上,磕头,嘴里喊着,“求世子饶命!”

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谢勋抬头看去,一队十来个太监急急地往这边而来。

跪在地上的裴佑安喊地更大声了,“谢世子,在下真地已经知道,偌大的京城,就是您谢家的天下,真地不敢再冒犯您了!”

谢勋摸摸鼻子。

原来如此啊!

这招很low,却很有效。

那些太监若是把裴佑安的话转述给狗皇帝,狗皇帝只怕会气地恨不得立马把谢氏阖族拖去菜市口,砍他个人头滚滚,血染半边天。

裴佑安听到脚步声,演地更加卖力了。竟扑上去,抱住了谢勋的小腿,两眼含泪。

一武将,还曾带兵作战过,双目含泪地祈求着一个男人,看地谢勋浑身鸡皮都冒出来。

啧啧啧,这货挺厉害嘛,竟然能放下高门嫡子的包袱,做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二十岁,就能凭军功爬到游击将军的位置。

谢勋伸出手,犹如主人抚摸哈巴狗般,用力揉了揉裴佑安的头顶,笑地得意又嚣张。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本世子就饶了你吧。不过,你可要说到做到,以后听到本世子的声音,就望风而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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