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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勋不知道的是,皇帝还真想过直接要三十万两,他也能捞个十几万两花花,又怕谢勋拿出那么多银子,反倒鸡飞蛋打,就砍掉了一半。

“皇上,那您还是让她们两去挂牌吧。”谢勋咬牙切齿地说,似乎用了很大的耐力才忍住收回那句话的冲动。

皇帝有些惊讶地掀起眼皮,“你不心疼你的美人儿了?听说,一个是你的新欢,一个是旧爱。尤其那怜月,你每个月三千两银子包着。一年就是三万六千两,三四万都舍得花。不过是十几万两,你就吝啬起来?”

瞧狗皇帝说的,不过十几万两,你他娘的人傻钱多,你出啊!

谢勋表情苦地都能拧出苦瓜水来,“不是臣吝啬,每月的包银才三千两,臣的月例银子已经够了。可如今皇上您要的是十七八万两,臣实在没有啊!”

“府里最近在为北疆军制冬衣,打造兵器铠甲,银子紧缺,臣的小金库都被父亲收走了。哪有银子帮她们俩还债?不然,让她们先欠着,臣每月六千两包银把她们俩都包下来,这样三年后,也就够了。三年,她们俩的姿色应该不会衰减太多……”

“不行!”皇帝几乎是呵斥地打断。

该死的纨绔,他把朝廷的产业当什么了,还先欠着!

“教坊司重修乃朝廷大事,如何能等得了三年?”

“可就算叫那两个美人儿挂牌,按照花魁的市价,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伺候客人,也就赚个两三千两,身价还会随着伺候客人的增多而降低,没两三个月也赚不到十七八万两。教坊司却损失了两大花魁。”

花魁也不是那么好培养的,尤其教坊司的。官员大多从科举脱颖而出,那些人自诩文人墨客,想在教坊司当花魁,美貌、文墨和歌舞才能,缺一不可。

某一方面的佼佼者或许好找,三者都出彩的,就没那么容易。很多时候,需要调弄个两三年才能出一个。

皇帝的这种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皇帝怎不知道自己说的那法子,根本不可能施行,否则就是丢了西瓜,捡起芝麻。

只是,皇帝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岂不是又败下阵来?

绝对不行!

“你那什么贵公子不是才赚了二十多万两吗?”皇帝急中生智,抓住谢勋的狐狸尾巴般勾起唇角。

死纨绔,又想跟朕玩装傻充愣那一套,差点儿就被他给骗过去!

“别提了~”谢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地挥挥手,“那二十多万两,都不等臣看见,就被父亲收走了。如今连铺子的管事都换了,臣想要弄几身贵公子的袍子穿,还要花银子买呢。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去查。”

皇帝自然是信的。若他儿子有个那么赚钱的铺子,他也会立马派人去接管。

不过,“贵公子”若真被谢家的那两只狐狸接管了,他这个皇帝还真不好打主意。

“皇上,臣有个好主意!”谢勋两眼噌地大亮,“臣前儿不是得了座海月楼吗?”

提起海月楼,皇帝就不由拉下脸。

虽然是高世清输掉的海月楼,可高世清是他这个皇帝钦点的状元,竟然输给京城第一纨绔,岂非是他这个皇帝的有眼无珠?

这种事情,以后都是要被写进史书的。

谢勋仿佛完全没看见皇帝的脸色变化,继续自顾说着。

“臣打算用那海月楼开一间铺子。赚的银子应该不比贵公子少。只是缺少启动资金。不然,让流云楼拿二十万两出来,入股,臣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赚回来!”

谢勋伸出三根手指到皇帝面前,“同样是三个月,能多赚两三万两,流云楼还不用赔掉两个花魁娘子,多划算,是吧?”

划算!

皇帝在心底附和。

“你确定三个月就能赚二十万?”

谢勋大手一挥,“若赚不到,臣就自己想办法凑够二十万两给流云楼,如何?”

“就这么办!”

皇帝当即让谢勋写下契约,生怕谢勋反悔般。

流云楼的鸨娘接到圣谕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皇上,您是不是脑子坏了?

非但没能从谢世子嘴里掏出银子,反而让教坊司再给谢世子二十万两?

关键,流云楼每个月的收入都是上交了的,她根本拿不出来如此多的银子啊!

她只能把这个蹴鞠踢还给户部和内库。户部只收人头税,根本找不上。最后还是落在内库头上。

“皇上,内库实在拿不出银子了。”内库总管一脸苦瓜地跪在御桌前。

皇帝头疼不已。

他也是下了圣谕,才想起流云楼应该没银子。然而内库和他也没银子啊!

“那些制纸的材料能否卖出去?”

内库总管摇头,“若要卖,倒是能卖出去,价格上,委实吃亏,只怕要赔掉上千万两银。”

当时收的价格太高,如今已经回落,又是急卖,只怕要亏掉七八成。

关键,贱卖,占便宜的是谁?

皇帝一口老血冲上来,喉咙堵住,安顺赶紧递茶,挥手让内库总管退下。

“皇上,其实那银子不一定要您出啊。高家……”

皇帝灰暗的眼噌地大亮,开心起来,“对啊,高家不是有海船吗,应该存了不少银子。”

然后,高尚书就接到了皇帝的口谕,让他借给内库二十万两银。

说是借,高尚书和高世清都知道这笔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刚丢了海月楼,高世清被高夫人连着骂了两天,头都阵阵发疼。皇帝却又来要银子!

父子俩是在外面经营海船,可船还在海上,哪里来银子?

只能问高夫人要。

海月楼是高夫人嫁妆里最值钱的铺子,当初因为怕儿子去楚尚书府提亲,被成天与阿堵物打交道的楚尚书看不起,才忍痛给了儿子那酒楼。没想到,转头,儿子就给输了出去!

高世清被骂地狗血喷头,高夫人自己也气病了,至今都没能下床。

可这是皇帝要银子,他们敢不给吗?

“父亲,您去问母亲要银子吧。”

高世清实在怕了母亲。

“为父也不想去,还是你去吧。”

这两天,嫡子被骂,他这个丈夫也没好到哪儿去。发妻看见他就哭,哭地他这个尚书甚是觉地没面子。

“话说,谢勋那买卖真能在三个月内赚到二十万两?”高尚书好奇地问。

替皇帝来传口谕的是安顺,他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高世清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他既然敢说出自己掏腰包补钱的话,应该是真的。”

高尚书捻着胡须沉吟了一会儿,“不然,咱们也投点儿?之前你不是想参股那贵公子吗?”

若非为这个,海月楼也不会被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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