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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错愕地看着对面的人,“葛儿将军,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葛儿是呼延曜日的人,他本带着一万人赶往北疆,因为呼延曜日要合围谢勋,发信号让他返程。

按照脚程算,至少应该在往南百里的地方才会遇上葛儿……蓝月下意识觉地其中出问题了。

这时,原地休息的士兵发现了那两个被埋在土里的人,将其带到蓝月面前。

蓝月一看,大惊,“你们不是大汗派去跟着谢勋拿解药的吗?”

出发前,呼延曜日将一切都告诉了蓝月,方便她行事。

两个被从土里挖出来的人,因为咬嘴上的牛筋绳,满嘴的血污,却不敢耽误,口齿不清地回禀,“谢勋到此地时,把我两人捆了,埋在土里。解药就埋在那坑里……”手指着一处。

士兵挖开,果然找到一个瓷瓶。

蓝月仰头望了望天,自嘲一笑,“终究是算计不过那比狐狸还奸诈的家伙啊!”

出动了一万人,结果人家走出没多远,就改道了,让你们扑个空。

“公主,我们该追哪边?”葛儿扯着缰绳,犹豫不决。

地上有两行马蹄印,一往东北,一往西南,完全相反的方向,让人难以抉择。

蓝月望天想了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嘲讽地冷笑,“原来是这样。葛儿都尉,你按照原计划去关口吧,谢勋交给我就行。”

倒不是她托大,一则,她确定谢勋就是往她所想的地方去了,二来,她有强兵五千,就算遇上谢勋,也不怕打输!

葛儿本就认为把如此多的兵力用在捉拿一人,太大材小用,蓝月公主如此说,他喜不自胜,当即勒转马头,往南而去。

北疆汉地,才是他们北戎男儿建功立业之地!

于此同时,北戎王庭上空响起了信号箭。

北一镇城楼上,谢三爷望着满布阴云的天空,幽幽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始了。”

都城洛阳。

“急报!急报!”一骑疾奔进兵部衙署,那人刚将军报递到兵部官员手中,人就坠马而下,晕死过去。

军报很快被送到皇帝的手上。

皇帝看过军报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送亲队呢?谢勋呢?”

御书房里此刻还有其他官员,闻听这句话,都讳莫如深地垂首。

来送军报的兵部尚书李赫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皇上,北疆重燃战火了!”

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点错了,虽然对于他来说,谢勋的生死才是重中之重,可在臣子面前,不能如此外露。

他重重将手里的军报压在桌上,“朕知道。传谢尚书和楚徽来商量战事吧。”

众人立即明白皇帝的用意,皇帝派系的官员自然默然无语,耿直的李赫暗暗叹气,这位皇帝的心胸真是越来越狭窄了,为一己之私,竟然弃北疆和战事不顾。

谢尚书也接到了从北疆来的鹰信,知道皇帝宣他进宫的意图。

不就是想把谢家军的各种物资所需甩给镇国公府嘛!

进了御书房,不等皇帝装模作样地哭穷,谢尚书豪气地一拍胸,“国库空虚,无力支撑,这次对北戎的战事,谢家军的一应物资都由我镇国公府包了!不过,押运物资的事宜必须全权由我镇国公府负责,臣可不想好不容易凑齐的物资,被某些蛀虫给吃了!”

皇帝脸黑堪比墨汁。谢尚书的话完全戳中了他的阴暗心思。把物资筹集的重担全压在镇国公府的头上之余,他还想咬下一块儿肉来,充盈自己的荷包。

可惜,对方说地坦荡,皇帝也不好驳斥,只能丢下一句,“物资的事宜就交给谢爱卿了。爱卿可要小心,若是物资不能准时运达,贻误战机,朕严惩不贷!”

哼,你这个狗皇帝不拖后腿,岂会延误?

战事起,谢尚书再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凶狠地瞪了一眼狗皇帝,甩袖而去。

皇帝看着谢尚书的背影,气地胸膛剧烈起伏。

“乱臣贼子!”

留在御书房的人都噤若寒蝉。

谢尚书更气,恨不得啪啪给狗皇帝两巴掌,因为他收到的鹰信写了这样一句话:送亲队在北戎王庭失去踪迹,几番派人去寻,都无果。

皇帝被谢尚书挑起的满腹怒火,因为这句话,顿时龙心大悦,要不是战火重燃,当着臣子大笑不好,他肯定仰天长笑三声。

很快,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是皇帝故意让人传的,添油加醋之下,消息就走了样。

“你听说了吗,谢世子和五公主死了!”

“好像只是失踪。”

“茫茫大草原,又到处是凶悍的北蛮子,谢世子才两千人,失踪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小声点儿,万一被小姐听见了,夫人打死你!”

哐当,楚瑜手里的花篮掉落在地上,娇躯微微哆嗦,握住冬雪的手,颤声问,“这是真的吗?世子哥哥在北戎失踪了?”

如今整个楚府的人,只有楚瑜不知道谢世子失踪的消息,因为夫人严令瞒住楚瑜。可纸包不住火,人人都在私下谈论,哪里瞒得住?

“不,不会的,世子哥哥不会有事的!”楚瑜不停地摇头,无措地倒退,直到跌坐在地,才哇的一声哭了,“世子哥哥~”

楚尚书和楚夫人也不好受,因为送亲队伍里还有他们的嫡长子,楚珏。

夫妻俩愁眉不展,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楚夫人除了来询问丈夫有无新消息,就是在佛堂念经,祈求菩萨保佑儿子平安归来。

不过,今天夫妻俩因为另外一桩事而犯愁。

“老爷,为谢世子娶妻冲喜的事,咱们家不能掺和啊~”楚夫人带着哭腔道,“珏儿已经跟着谢世子去了北蛮子之地,我怎么再忍心看唯一的女儿……”守活寡三个字,楚夫人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楚徽重重叹口气,不发一言。

刚收到鹰信时,谢尚书心态还算好,可就在昨晚,他收到消息:送亲队在云隐山一带被五千北戎军围攻,疑无人生还。

云隐山密道的事,谢尚书是知道的,之前儿子来信也提过,无奈之下,会从云隐山的地道撤退。

谢尚书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醒来后,病急乱投医,找来算命先生为儿子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近日谢勋有一大劫,谢勋自己的运气不太够,需要人来帮他补一补,方能度过此劫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亲冲喜!

忧心宝贝儿子太过,谢尚书接纳了算命先生的提议,悄悄让人去找适龄的小娘子。

娶妻大事,谢尚书没瞒老友,毕竟之前谢勋和老友的嫡长女楚瑜有那样的传闻。

楚徽明白老友的意思,直言不讳,一来是坦诚,二则是试探他的口风。

就算病急乱投医,毕竟谢勋死还是活,没有确定,万一人活着回来了呢?作为父亲,谢尚书自然不想给儿子娶个小门小户之女。

若楚瑜肯嫁,千好万好!

可楚夫人岂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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