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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涯先生凑到刘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番话。

刘成啊的一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这……”

“怎么,二公子下不去手?”有涯先生语带嘲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以二公子今时今日的处境,想要承袭爵位,只能用非常手段。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情?二公子若舍不下父子之情,便当今晚老夫和四殿下没来过。”

说完,有涯先生和四皇子竟双双站起来,要走。

“慢!”刘成大呼,用力咬了咬牙,痛下决心,“就按照先生说的法子办。”

“二公子好魄力!”有涯先生笑了,“老夫和四殿下保证,必让你心愿得偿!来日等四殿下登上高位,还有更大的荣华富贵等着二公子,不,应该是忠勇侯。”

忠勇候三个字刺激地刘成顿时将亲情完全抛之脑后。

既然父亲不肯将爵位传给他,他就只能自己夺了!

他绝不能容忍刘宏那个蠢货骑在他的头上!

翌日,大军来到了渭河,度过渭河,才能再往西北而行。

这天却再次下起大雨来。

“元帅,连日大雨,河水暴涨,沿河三百里的桥都被冲垮了。”负责打探路况的斥候满脸焦色,“河流湍急,附近的老渔民都没办法游过河。”

谢勋早料到之前那场大雨会造成河水暴涨。当下的造桥技术肯定承受不住暴涨的渭河。

军情如火,半点儿耽搁不得,大军偏偏被阻在渭河之前。站在河岸上,谢勋白头发都差点儿愁出来。脚下的河水犹如暴怒的水龙,翻滚着向南冲去,发出让人心颤的怒吼。

有南方的士兵试图凭着高超的技艺游过去,可河水又冷又急,那些士兵最多游的一半,或因为身体被冻僵沉下去,或被湍急的河水卷走。十不存一。

随行工部的官员尝试架设浮桥,可流速太快,木船一放下去,就立即被冲走,根本没办法连成一线。

“停止这种没意义的尝试吧。”谢勋下令。

“莫非老天爷真要灭我云朝?”看着咆哮奔腾的水龙,皇帝也忍不住丧气起来。

虽有路可以绕过渭河,却要多走八百余里,就算急行军,也要走上三天。

大军一路急行,疲惫之师,就算到了九泉,也会被敌军以逸待劳。

“难道要因为这百余米的渭河,绕行三天?”楚珏一拳打在河边的石碑上,恨不得把刻着渭河二字的石碑给打碎了,仿佛这样就能将这条碍事的河变不见了。

谢勋仰头望天,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句话,难道历史上就没有类似的情况吗?

肯定有!

太长远的记不起来,红,军,长,征就遇到不少大江大河,什么大渡河,乌江,等等,乌江!

谢勋两眼蹭地一亮,打个响指,“有了!”

“什么办法?”楚珏激动地凑过来。

“下令,去附近的村子借渔船,拆了攻城梯,准备造浮桥。”

众人眼里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了。

“谢世子,我刚才都让人试过了,船只放下去就被冲走了。不行的。”工部那官员否定的连连摇头。

“本世子自有妙计。”

“谢元帅可是财神转世,他说能行,就肯定能行!”楚珏作为谢勋的忠实粉丝,毫不犹豫地喷那个工部的官员,“你们这些笨蛋傻子与其在这里质疑,还不如快点儿去借船!”

附近有不少靠打渔为生的村子,谢勋出手大方,很快就借来上千条渔船。

谢勋这时候已经把红,军渡乌江的情形完整地回想了三遍,确定没有遗漏。

之前架设浮桥,都是士兵跳到河里,向对岸架桥。这次,谢勋反其道行之。

在岸上先把浮桥做好,再与河岸平行放在河里。把浮桥的上端用绳子绑在岩石上,下端做成活动的,可以转动。一人在浮桥上端,一斧子砍断拴在岩石上的绳索,浮桥在河水的冲击下,就像钟表的指针一样绕着下端旋转,上端慢慢的横向对岸。不久后,一座浮桥就横跨了渭河两岸。

谢勋在上端绳索被砍断时,提气纵起,偶尔借助浮桥的支撑,急速掠到河对岸,在浮桥被冲到对岸时,奋力扯住上端的绳索,系在工部建造的岸边桥墩上。

工部建造的浮桥虽然因为蛀虫太多,都是豆腐渣工程,河岸两边的桥墩却是实打实小山般的巨石,屹立渭河两岸几十年不倒。

谢勋刚系好绳索,河对岸就响起了撼天动地的喊声。

“谢元帅威武!”

“谢财神威武!”

“有谢元帅在,就算老天爷也别想灭我云朝!”楚珏也跟着振臂高呼,顺便臭屁巴拉地奚落随行的工部官员,“现在知道我勋哥的厉害了吧?”

工部那官员现在正一下下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袋,骂自己蠢笨如猪,“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皇帝此刻也在心底痛骂工部的蠢货。又让谢勋在几十万大军面前立威了!

继续这样下去,谢勋手里的帅印岂非越拿越稳当?

差点儿就控制不住,想要阴谋害谢勋,还好有一丝理智在。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等打败了雪国人,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手里握着平南王的十七万大军。他会将这些兵马放在中军。战场上,中军是最安全的,大战后,剩下的人也会最多,而谢家军损失惨重,要擒拿谢勋,轻而易举!

好饭不怕晚,为了大局,朕忍!

在渡河时,发生了一件小事。

谢勋因为担心浮桥出故障,就站在浮桥的一端,亲自看将士们一个个过河。

“你~”谢勋抓住一士兵的胳膊,将其扭到面前,“小辣椒!”

谢勋惊愕地看着被头盔遮住了半张脸的人,“你怎么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跟来了?”司文静用力挣开谢勋的手,扶好头盔,气势汹汹地瞪着谢勋,“本姑娘就是要跟你们去打雪国人!”

“胡闹!”谢勋喝斥,也不和她多话,直接让九碗去叫司寇来赶人。

这次西征,司寇也被点了将。

军营和送亲队不同。送亲队有五公主,有伺候五公主的宫女,军营里却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营女支!

古代军队都禁止带女眷,抓到就要军法处置。

“胡闹!”司寇看见女儿,怒不可遏,扬手就是一巴掌,“给我滚回去!”

谢勋没在抓到司文静的第一时间对其军法处置,已经是给他留面子了。他必须把女儿赶回去。

“我不回去!”司文静大声嚷嚷,“我好不容易才跟上来,又是挨浇,又是露宿山林的,我不回去!”

司文静并没藏在大军里。她也知道军营里不能有女人的规矩。只是看浮桥架好了,怕人太多,不等人过完就断了,她被拦在渭河前,这才打晕一个士兵,混在大军里过河。

没想到谢勋眼睛那么毒,一眼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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