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河童与祭坛(1 / 1)

烟雾弥漫的森林之中，雾气最为浓密的地方，真一率领妖怪众在雨中静候。

一阵嘈杂的乌鸦啼叫声中，鸦天狗三姐弟从天上落下，单膝跪拜：“真一大人，发现雨女了。”

“是谁？带走了我们的家人。”真一平静的看着幽暗的森林。

“一群河童劫走了雨女，我们发现了一座移动的祭坛，雨女被当做祭品放在上面。祭坛上面有神力，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少女鸦天狗将雨女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引起一众妖怪们愤怒的叫唤。

“闭嘴。”

真一轻喝一声，震慑住躁动的妖怪众，面对妖怪们一双双盈满怒火的眼睛，道：“无用的叫唤没有任何必要！没有人能够随便伤害我们的家人！出发！将它们剁成渣滓！鸦天狗带路！”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木叶村，五大国最强忍村，总让真一以为自己还活在前世的和平年代，哪怕身旁聚集着他召唤出来的妖怪伙伴，也只是将它们当做形态各异的朋友，也会担忧它们被人类发现而选择避世生活。

但是，就算他一再避让，人生总会有无法避让的困难，让他避无可避！

百鬼夜行的队伍如同漆黑的巨蟒，在鸦天狗的指引下朝河童妖怪们的位置冲去，这一次，百鬼夜行没有任何遮蔽，将魑魅魍魉之主的威势彻彻底底的展现在妖怪的面前！

“百……百鬼夜行！长老，是百鬼夜行！”扛着木制祭坛的河童看到了漆黑如墨的妖气，来源于妖怪本能的记忆让他们纷纷叫唤起来。

这可是百鬼夜行！只有妖怪头领，魑魅魍魉之主才能够带领的行动！每一个妖怪都期望成为百鬼众！

妖怪长老看了一眼身旁的雨女，终于明白为什么陷入绝境之后，雨女依旧没有屈服！只是，区区的小型百鬼夜行没有资格让水虎神大人座下的妖怪拜见，百鬼之主又如何？不过是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妖怪罢了！

妖怪长老毫不犹豫的释放出全部的妖气，如同大河般汹涌的妖气瞬间冲散了周围弥漫的烟雾，居高临下的蔑视，神色桀骜的看着面前的百鬼夜行：“这里是水之国水虎神大人座下清泉山众！来着何人？”

赤裸裸的挑衅！

“可恶！居然对真一大人如此无礼！”

百鬼夜行之主天生比其他妖怪更加高贵，这是刻印在妖怪根源的阶级观念，面前的河童妖怪做出下克上的姿态，瞬间点燃了妖怪们心中的怒火！性格跳脱的天邪鬼们瞬间破阵冲出，化作体型丈余高的鬼，各自提着手中的兵器砸了过去。

“可笑的小妖怪！”妖怪长老发出大声的嘲笑，凝聚大片雨水形成河流冲了过来：“就让我教教你，应该怎么和前辈说话！大河之歌！”

“大河之歌！”

一条不输于妖怪长老召唤的河流从漫天雨水中引来，以更凶猛的姿态将河流卷绞住，两条河流化作灵活的巨蟒，在森林之中横冲直撞，滚动的身躯将周围的一起搅得粉碎。

“还愣着干什么，攻击！”眼看自己召唤的河流之力被对面的妖怪拖住，看到快要冲到近前的四尊凶猛鬼族，妖怪长老跺了下脚，震动的祭坛让看戏的河童们清醒过来，各自发动妖力召唤河流连成一片冲过去！

山崩！

挥舞巨大石锤的独眼少年纵身上前敲击地面，无双的怪力施加在石锤上，地面轰然破碎掀起一阵乱石朝河流撞过去。

眼见飞石即将撞在祭坛上，妖怪长老极其败坏的大叫：“蠢货，拦住飞石！绝对不可以让水虎神大人的祭坛受到损伤！”

两道水流冲天飞起，拦截飞射的泥石。

祭坛是阴世行走的保证！

面对已经成为敌人的百鬼夜行，妖怪长老可不想再成为人类忍者的标靶。

鬼族是所有妖怪类型之中身体力量最强壮的，它们的妖术几乎都作用于身体，发挥自身力大无穷的优势，四个大块头的天邪鬼嗷嗷叫着在汹涌的河流中奋力冲击，其中以赤鬼最为凶猛，愤怒妖术让他的体型暴涨一倍，高达两丈的身躯像陆地战车般横冲直撞！

“转移！不要和这些蛮子较力！”妖怪长老看着嗷嗷叫着冲破水流的鬼怪，毫不犹豫的拍打祭坛，呼唤河童避让。

明亮的白光刺入妖怪长老的身体。

扑哧。

真一一脚踹在妖怪长老的后背，顺势拔出沾染暗红血液的刀剑。

“不可能！你怎么能穿过水虎神大人的神力屏障！”妖怪长老面带惊恐的跌落祭坛，直到身体撞在地面上，依旧不敢相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穿过祭坛的神力屏障。

不止河童妖怪们不敢相信，真一方面的妖怪们也万分惊诧。神力屏障是神明的神性力量的辐射，一切低于神明位格的存在都会被神性力量排斥出去。低于神明位格的生命，想要突破神力屏障，只有用力量强行消耗神性力量才能够突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依仗，它才敢到木叶村来！

战场突然平静了片刻。

妖怪们想到了一种可能。

真一仔细的观察河童妖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不是自己召唤出来的真实妖怪。

“好丑。”真一直言嫌弃，比起自家的更接近人类形象只保留河童特色的河童少年，这些河童妖怪更像是几种生命拼接起来的怪物，形态外面极具冲击力。不仅如此，它们身上的某种气息让真一打从心底厌弃，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还等什么，干掉它们！”

真一的呼唤再次点燃了战火，没有河流的冲击，天邪鬼们嗷嗷叫着冲杀上去，河童妖怪们却是没了战意，转头四散逃跑。河童长老佝偻着身子捂着穿透胸口的伤口仓皇逃窜，频频回头看向祭坛上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不可思议的存在。

“以人之身驾驭神力和妖怪，为什么现世还有现人神！”河童长老捂着伤口，来时的自信满满，本以为有神明的力量加持无敌天下，却遇上了世间最不可能遇到的情况。

被真一从木桩上解下来的雨女伏在少年的身上，好奇的问道：“真一大人，不追吗？”

“苟延残喘罢了，这一片区域已经被我临时展开的阴界包围起来，它们跑不出去的。”真一搓了搓雨女俏丽的脸蛋：“我说姐妹，你不会跑吗？这些臭鱼烂虾怎么可能拦住雨天的你？”

“抱……歉。”雨女只能躺在少年的怀里任其施为，享受着来自家人的关心：“一时不小心，没想到这些妖怪居然有神明的庇佑，本想借助雨水逃离，却被神性的力量打伤。”

听到雨女的话，真一仔细的观察祭坛上的事物。

一座木制的台子，上面放着石头神龛，台前架着木桩，之前雨女被绑在这里当做祭品。一股奇特的力量以神龛为重心向外散发，雨女身上的妖气被完全压制在体内，显露出真身。

真一上前打开神龛，里面是一座简单的石雕，依稀可以看出石雕外貌如猿猴，与河童形象类似，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河童体表有毛，石雕体表则刻画鳞片状。

“这是水虎，是河童的一种上位形态。擅长隐身，喜欢吸食人类血液，被吸血的人类会腐烂而死，是操纵洪水的妖怪。”同为擅长水的妖怪，雨女对河童十分熟悉，“传说，人们为了让河童不危害小孩子，奉水虎为神明，以此保佑孩子不被河童抓去溺死。水虎是水神的部下，水神是龙王的部下。人们在祭祀水虎的时候，会祭祀水神和龙王，以此约束水虎神。”

“愚昧！这等恶妖也配得到祭祀？简直可笑！”真一从神龛里抓出水虎神的石雕，砸在地上，神色愠怒：“有朝一日，定将其斩杀于剑下。”

砰！

石雕落在木头上摔的粉碎，现出一块蓝色的结晶。

“这是什么？”

“上级妖怪的妖力，同等数量下远比我们这种普通妖怪的妖力更加强大。”神像破碎之后，附着在上面的神性也随之消散，雨女总算能够自己站起来。从她脸上还未褪去的小心思来看，显然她更喜欢被真一拥在怀里的感觉。

真一捡起结晶，一股比妖气更加精纯的力量从结晶内部流出。

“妖怪还有阶级吗？真是有趣呢，等回家后多跟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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