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未卜(1 / 1)

李老师吓得瘫坐在地上，不远处的路人赶紧过来把她拉走，路边挤了上百人，这些人大部分是过往车辆的司机弃车徒步来躲避的，当她再转头看向刚刚离去的地方，一个小山头已经把那段二百米左右的公路彻底冲毁，山涧河里翻滚着七八辆汽车，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陡峭的陡坡上翻滚着无人敢救。

刚刚经过的马路上还有十数辆弃车，整个州道上是一片狼藉，有人庆幸，有人伤感，有人大哭。

看着一脸血污的司机被冲下山谷，看着身边脏兮兮的学生，各个衣服单薄被冻的瑟瑟发抖，再看看自己一瘸一拐的脚，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脸颊，李老师瞬间觉脚很疼，脸颊很痛，手臂发麻，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

跌落峡谷的三名学生和司机生死未卜，李老师的眼睛都红了。

从自己下车救出第一个学生开始，直到校车被泥石冲下了路面滚落山谷，其实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货车上的司机根本都没有被救出来，如果再有十多秒的时间也许就能救下所有的学生。

刚刚还和自己一起的孩子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李老师看着峡谷中奔腾的河水神情呆滞，那个坚毅有点深沉的学生随着校车坠入峡谷的河中，泪流满面的她此时已经不顾天空降落的雨水，脸颊上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泪水。

当校车冲入河流后的一瞬，项玄就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后已经是五天后，发现自己被一层透明的光圈包裹着身体，整个人还躺在校车中，身上的衣服虽有一点点潮湿但不觉得冷。

项玄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此刻他浑身多处骨折，奇怪的是在水中光圈内可以自由呼吸，还不影响自己的视线，既然坐不起来也不再挣扎，感觉着校车被水流推着前行，此刻的位置离上下车的前门不远。

现在水中不会因缺氧被淹死，他还是希望能够离开校车回到岸上，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通过观察水流流向，项玄借助水流之力忍着剧痛。

费了一天的时间才挪到校车的门口，他想死死抓住自动门边上的上车扶手，不让水流再次把自己冲进车后，可是双手无论如何都捅不破气泡。

为保证自己在校车门口的位置，等待机会借力离开校车，他只能用脚顶着气泡坚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半个时辰，好像非常漫长，浑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也没有借到水流之力离开校车，他只能咬牙坚持着，努力使劲用脚顶住座椅。

往往事与愿违，在使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借到水流之力，满眼绝望的看着车门，身体随着水流离车门越飘越远。一米···二米···三米，项玄再也没有机会从车门出去。

既然不能离开校车，那就听天由命，反正他没有一点力气。

转眼一天又过去了，当项玄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校车已经缓慢的停下，项玄观察一会终于发现校车是被河水冲刷下来的几颗树木挡住，在原地左右摇摆不定。

随着校车的停下，上游不断飘来的树木被校车当下，有颗树还把原本裂缝满布的窗户玻璃直接撞碎个干净。玻璃的破碎直接导致水流的冲入，使车内瞬间产生水流之力把项玄冲撞的到处转悠。

随着阻塞河道的枯枝树叶越来越多，上游积攒的水压越来越大，一颗直径一米左右的一个大树段直接冲撞到校车尾部，校车在水里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向，随着水流对校车作用的改变，项玄在车里被冲撞的到处乱转，偶尔还碰撞到冲撞到车内的树干，还好有光圈保护没有受到伤害。

校车被冲撞后顺着水流又开始水中旅行，项玄是继续躺在水中受光圈的保护，受水流的作用身体在车内到处乱撞，身体忽上忽下的摆动，有几次差点被水流冲出车外，只是运气不好，身体被冲撞到未完全破碎的玻璃窗户上弹了回来。

面对浑身重伤的身体，项玄很无奈更没有办法，几天都没有吃饭，唯一欣慰的是自己还活着，饿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的闭上眼睛，时间一长就陷入昏睡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河谷变窄又刚好到转弯的位置，项玄被急速流动的水流惊醒，感觉自己比之前水流冲击的速度压力加大，还在愣神中的项玄被校车一个甩尾，身体撞的七上八下。

“砰”的一声闷响，校车撞击到水底突出的岩石上停了下来，车虽停下来了但水流却越来越急。

急速的水流透过车窗冲向车内，接着再从对面的车窗流出，原本就被冲撞的七上八下的项玄，被端急水流的作用下从破碎的窗户冲出去。

冲出车外的项玄生死未卜，他已经感受不到水流速度，身体毫无知觉被河水冲刷的起起落落，像一具尸体翻滚着涌向下游。

水中一天，二天，三天的旅行着，不知道是哪一天，是什么时候被冲刷到一条支流里，支流的河水不深，流速也不快，最深处也就三四米，浅水区也就一米左右，天空中时而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时而晴空万里。

躺在光圈中的项玄完全和尸体一般无二，如果不是睫毛半天颤动一下便和死人无异，身体只能受到水流的作用缓缓前行，多天未进食的项玄头脑眩晕，全身没有知觉。

在一圈光晕的保护下，好像一具尸体躺在一个泡泡球里，顺着水流在水中忽上忽下的穿行，像极了水葬的场景。

事故发生后的第十二天，项玄全身没有知觉，只有脑中的一丝意念在支持，不让自己的生命消失，也许这一刻就是生命的尽头，这一刻也让项玄想到了太多的东西。

父母的身影一直在眼前闪烁仿佛在说：“玄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前我们一直忙着生意忽略了你，父母对不起你，没有能给你一个欢乐的童年，没能够陪你一起成长，没有亲眼看见你长大成人···。”

父母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内心伤感的他又想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自小一直都是四个老人陪伴在自己身边，想起爷爷和外公下棋的时候自己在边上偷偷的行坏，把双方的棋子互换位置，在他们的喝的茶里放糖果、巧克力，看着二位老人喝茶后的表情，项玄笑的东倒西歪。

家里有一个淘气的活宝，给这一大家子带来欢声笑语，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无尽的欢乐，家是幸福的，这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就这样没了。

“轰隆”一声，一道雷电击中了漂浮在水面的泡泡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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