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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抬头期待地看着张洎道:「本王就知道你有办法!眼前的困局该如何破?本王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皇兄他们将会肆无忌惮了。尤其是那无耻老贼孙晟,若非是他,徐铉又怎会如此轻易倒台?有此女干滑老贼为皇兄出谋划策,本王的性命岌岌可危,也许……也许明天父皇便一道圣旨褫夺我这郑王封号,再将本王解往三司了......」

张洎叹了口气道:「殿下不必如此惊慌,越是这时候,越是要稳住阵脚。殿下知道为何会有今日之困么?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李从嘉叫道。

张洎沉声道:「那臣便冒死说了。若言语不当,请殿下恕罪。」

李从嘉摆手道:「你我之间不要有什么顾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知道本王对你从不设防,如今也唯有你还忠心耿耿留在本王身边,你便是本王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本王心里的地位。」

张洎拱手道:「多谢殿下,臣感激涕零!臣要说的是,殿下您太优柔寡断了,说好听点,您就是太老实了。其实原本您有大把的机会不让局势陷入如此的困局之中,但还是一步步滑入此时。

诚然,这回殿下您确实是被李征古与卫国公摆了一道,他们起兵谋逆,您却蒙受天大冤屈。但您为何不反过来想,他们有何底气敢公然谋逆,不就是因为打了您的旗号么?因为举国皆知,满朝文武几乎皆为支持殿下的朝臣,故而起兵胜算极大,若是您真的能如他们所为下得了狠心,何至于此?

要知道先前殿下手中可是掌控着中书门下与枢密院两大中枢,握有禁军六军三十万精锐,再加上何敬洙、张文表、宋摩诘三镇二十多万兵马,多么好的局面啊,可惜就这么白白葬送了。」

李从嘉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洎道:「殿下啊,他十万镇南军就敢谋逆,您先前手里五十万兵马足可干天大的事情了。您但凡果决一些,现在您已经坐在金殿上接受群臣的朝拜了。」

李从嘉一惊道:「你是说……你是说本王该起兵造反夺位?」

张洎皱眉道:「那可不叫造反,那叫清君侧。如孙晟韩熙载这等女干臣,自然可成为铲除的对象,他们一直在陛下身边耀武扬威,弄得朝廷鸡犬不宁。殿下先前若是举兵清君侧,中书门下晓谕天下,枢密院号令各镇兵马拥护殿下,大事可成矣!

再说了,夺位又有什么不好?您忘了三百年前太宗不是玄武门之变登基大宝?何况当今乱世,您可知中原北国换了多少个皇帝了?可一旦登极限,有人敢说天子半个不是么?胜者王侯败者寇,皇帝的位子人人觊觎,若不果决,如何能坐?」

李从嘉脸色涨红,怒道:「大胆,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之言,你想死么张洎?」

张洎冷笑道:「殿下尽管杀了臣便是,臣这些话早就想说了。臣说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殿下您?您倒是想在陛下面前表现得孝顺敦厚,但眼下结果如何?您要知道,在陛下身旁,永远不缺表现得忠顺服帖之人。

原先大好的局面白白浪费不说,眼下效忠您的人一个个被扳倒,殿下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若陛下真把您当成此次叛乱的主使,或是说燕王他们将您的罪名坐实,殿下,如今没有人为您说话,您还有活命的机会么?此次叛乱平定过后,殿下便是第一个被赐死的人,殿下不明白么?」

李从嘉呆呆无语,半晌后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早已时过境迁了,现在本王孤零零困在府中,手中可没有五十万兵马了,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张洎沉声道:「殿下,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莫忘了,殿下您永远是陛下的亲儿子,而且还是皇后娘娘诞下的嫡子。您

想想,连徐铉都已被三司带走刑讯,而陛下为何却迟迟不颁下有关于您的旨意?

臣斗胆猜测,除了如今证据不足之外,陛下心里头也必定不舍得对您动手,就算他舍得,皇后娘娘也必然不依。皇后娘娘便是那个突破口。」

李从嘉皱眉道:「你是说母后?可本王如今可是犯下了谋逆的大罪啊,你觉得母后她肯为本王说话么?母后虽然向来疼爱本王,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她出面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张洎微笑道:「殿下勿忧,无论何时,您要记得母子的身份是永远是不会变的。殿下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不拼力试试,那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您又不是真的谋逆,只是蒙受冤屈而已。就算孙晟他们能找出所谓的证据,必定也是伪证,而您一定要在他们将伪证坐实之前,敢于大胆舍弃,为了以后的东山再起,舍弃任何不利于您的人。」

李从嘉精神一震,低声道:「舍弃?此话怎讲?」

张洎凑上来低声道:「殿下,要破目前困局不难,您须得反过来借助孙晟的力量。他孙晟如今不是拼着老命在徐相身上乱咬么?那您便主动出面帮他一把,如此才能让燕王他们接下来的图谋难以实现。」

「你是疯了么?本王与孙晟之间如决生死,他可是想置本王于死地,本王居然还要帮他?」李从嘉皱眉道。

「殿下啊,孙晟如今心心念念的便是将您主使谋逆的罪名坐实,而他很快便要得逞了。因为臣听闻徐相昔日的狂言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当初可是殿下您举荐徐相入的中枢,朝中无人不知您与徐相的关系,归根结底,这话虽不能成为证据,但也十分致命。

您若不赶紧出面,尽全力甩得一干二净,下一个三司会审的就是您了!因此这个时候您必须做出割舍,孙晟既然在徐相身上动心思,那您就干脆顺水推舟,将所有罪名统统推到徐相身上,让孙晟他们猝不及防。」

李从嘉愕然道:「可这么做会不会太狠心了?若无徐铉昔日鼎力相助,本王如今恐怕还在钟山念经呢。而且张洎,徐铉可是你的恩师啊!」

张洎顿了顿,拱手沉声道:「欲成大事,当断则断,臣也是心痛不已。可如今殿下您已被逼到绝境,若是舍不了徐相,后果必将万劫不复。

现在您需要做的,便是火速入宫去见皇后娘娘,动之以情,述说徐相何以欺瞒殿下,何以仗势跋扈,何以独霸朝政,至于叛乱一说,您必须一口咬死尽皆不知,甚至可以向皇后娘娘表明,愿主动请缨平叛。若如此,必能柳暗花明。」

李从嘉苦笑道:「说白了,你便是要本王去向母后哭闹么?那还不如去向父皇......」

张洎道:「不成,陛下正处于疑窦当中,殿下这时面圣反而露骨,让皇后娘娘给陛下吹风才是最佳的办法。非常之时,殿下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李从嘉皱眉道:「若是母后不愿意为本王说话呢?」

「由不得娘娘不肯,她若不肯,便鱼死网破,殿下您可暗藏利刃于袖。反正已无退路,索性来一出「以死明志」,娘娘平日修斋念佛,良善仁慈,更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殿下已无退路。这时候她绝不可能不出头。」

李从嘉怔怔道:「这个……这个……」

张洎叹道:「殿下,臣不是想让您真死,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一种办法。您这么犹豫下去,想活也活不成。现在便是最后的时刻,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李从嘉沉默半晌,咬牙道:「罢了,依你便是。」

张洎点头道:「这才是果决之态,殿下当无所畏惧才是,明日一早您便大胆入宫去,定可保一时无虞。

至于臣则打算带几个忠

心可靠的人手乔装出城一趟,去和州城外寻那李征古,臣自有妙计让他将叛乱的主使罪名坐实在徐相头上。」

李从嘉惊讶道:「若真能如此,本王便有救了。」

张洎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走的一条路。此次殿下若能渡过难关,咱们再筹谋以后的事情。例如孙晟,这老贼不死,便是殿下的心腹大患,老贼作恶多端,咱们这回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必须有所动作才是。所以臣请殿下准许臣布置宰杀孙晟老贼的计划。老贼一死,天下太平。老贼不死,殿下便睡不安寝。」

李从嘉惊道:「你想刺杀孙晟么?」

张洎道:「殿下难道不想老贼死?」

李从嘉咬牙道:「本王如今是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做梦也想,无时不刻不想老贼死。可是老贼如今重登右相之位,身旁侍卫林立奈之若何?刺杀他风险甚大,一旦失手便全盘皆输,父皇岂能瞧不出端倪,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张洎冷声道:「殿下,还是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杀了老贼便天下太平。当然不是现在动手,而是以后,臣也会谨慎行事,必不会露出马脚来。臣办事殿下放心,之后找到合适的机会才会让人出手。总之殿下当没听过这件事便是,一切臣暗中去办。」

李从嘉想了想道:「罢了,你放心去办,本王期待惊喜便是。」

张洎道:「多谢殿下。殿下要记住,明日入宫面见皇后娘娘之后,若是平安无事,之后也不要待在王府中自怨自艾,越是这时候越是应该四处走动谈笑风生,以示胸襟坦荡,与事无涉才是。越是闷在王府里,陛下便越是认为殿下心中有想法。」

李从嘉点头道:「好,本王照你说的去做。张洎,和你这么一谈,本王心中才算敞亮了。真不知本王身边若没有你该怎么活下去。本王他日若能东山再起,便破例让你统领百官总领朝政。只有你这样忠心之人替本王办事,本王才能安枕。」

张洎躬身叫道:「多谢殿下隆恩,殿下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您当上皇帝的,万死不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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