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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在接到广成关前来报喜的讯息,心里恨得直痒痒,可也不敢怠慢,强忍着不快将消息带入西园。

“陛下!陛下!大喜!”赵忠高呼奔走入西园,却不想坏了刘宏的好事,此刻刘宏与何皇后正你侬我侬,丝毫没有搭理赵忠的意思,赵忠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还好何皇后出声道:“陛下,先听听喜讯嘛!”

按理说何家是外戚一系,应该和宦官党势如水火才对,可何皇后此时却帮赵忠解围。

平日里张让、赵忠频频向何皇后献宝、献财,还有何皇后的另一位兄长何苗,此二人早已被宦官打通关节,并不像何进一样同宦官斗得你死我活,反而是认为可以与宦官共存。

刘宏听何皇后说话了,给了何皇后的一个面子,看向赵忠,“什么喜讯?”

“陛下,广成关来人报,右中郎将朱儁已剿灭南阳黄巾,现大军已回广成关!”

刘宏激动得站起来,“好好好!让朱儁快些回来!哈哈哈哈!通知百官,通知百姓!”

“喏!”赵忠赶紧下去执行,只是心中的不快愈发浓烈,明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只要再拖上几月,大事就能成!可没想到南阳黄巾半年都守过来了,偏偏在如此紧要关头失守!

在赵忠的奔走之下,各层级官员层层向下通知,很快洛阳城内便是一片欢快的气氛!百姓纷纷在街面上庆祝,官员们也是互相宴请饮酒作乐。

袁府内。

“叔父!朱儁已攻破宛城,现已回师广成关!”袁绍在大将军府一接到消息便赶回袁府分享这一消息。

袁隗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脸上明显兴奋了一下,随后又消逝,“好!很好,如此一来,只要待北面战事结束,我也不用再装神弄鬼了!”

袁绍也感到高兴,袁隗只要能够复出,那他的重要性以及地位也会提高,仕途也会平坦许多。

朱儁接到消息后带上孙坚、张超等人直赴洛阳。

时间已是九月,今日的朝会还未开始,殿前却是有些喧闹,百官都争相和朱儁打着招呼,甚至可以说有些巴结之意。

朱儁当初寒门出身,交趾镇压叛乱有功调入洛阳,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几乎没什么人与之往来,偶尔会有卢植这样不结群党的清流拜访。

同样炙手可热的还有张超与孙坚,朱儁也算是活了半辈子了,看清洛阳这些人情往来之事,此刻也是一一回应,张超出身大族,对结党营私这种事自小便见惯了,也是一一回应。

唯有孙坚有些不同,性子略直,碰上声名不大好或是不对胃口的官员便置之不理,只与相熟之人或是自己看得上的人相交谈。

很快刘宏也来到了朝堂,众人皆是收声。

坐在上位的刘宏此刻看着殿下的朱儁,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对朱儁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全然忘了自己曾两次想要撤换朱儁一事。

“朱儁!你可真是我大汉强将!此番扫平三郡,你当居首功!”刘宏的声音传遍朝堂。

这评价非常之高,在百官看来天子的意思就等同于把朱儁列作东汉的卫、霍之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百官尽皆俯首拜道。

“哈哈哈哈!”刘宏大笑不止,“朱儁上前听封!”

“臣在!”朱儁出列道。

“朱儁讨伐黄巾,平定三郡之地,今封西乡侯!镇贼中郎将!手下兵马维持不变,屯驻河内一带!”

“多谢陛下!”

朱儁原本是有爵位在身的,当初交趾镇压叛乱得了个亭侯,如今一跃成为乡侯,还继续统领军队,实打实的实权人物,也代表了刘宏对他的信任。

“孙坚、张超,你二人跟随朱儁讨贼有功,以后便继续在朱儁军中任职,听候调遣。”

“喏!”

张超和孙坚二人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天子对他二人几乎是没有封赏,只是保留了军权与职位。

朝会很快结束,朱儁立马成了主角,不停的有人上前道喜,而张超、孙坚则有些落寞,刚才殿上并未获得封赏,百官自然也不会再去在意两个小角色。

殿上,曹操也目睹了这一切,当初汝南黄巾剿灭之后他便被刘宏召回了洛阳,不过他与孙坚性子不太合,也没上前交谈,只是邀请了张超同行。

消息又从洛阳发往北方,待追上皇甫嵩时已到魏郡边境,时间已是九月中旬。

皇甫嵩接到消息之后也发自内心的为朱儁开心,之前两人并肩作战,早已引为至交好友,此刻看好友功成名就,当然开心。

不过此信之下还有一封信件,拆开之后却是令皇甫嵩大惊,转而将信件递给了刘靖。

“废除安平国,处死安平王?”这封信令刘靖心中不太自在,同样是汉室宗亲王,兔死狐悲。

安平国在巨鹿郡东侧,两郡相邻,当初黄巾初起之时,安平王刘续被黄巾掳走,后安平国以凑足钱财、粮食将其赎回。

刘宏想着为他恢复封国,于是在朝会时提出此时,结果遭到了议郎李燮的强烈反对。

李燮认为刘续身为大汉藩王,不仅没有做到一个藩王应该有的责任,反而被黄巾掳走,实在是有辱朝廷声名!

但天下真正的宗室血亲实在是太少了,又因为当年听信了宦官挑唆灭门渤海王一事,刘宏心中始终有些疙瘩没解开,对宗室之人有些愧疚感。

便否决了议郎李燮的谏议,为刘续恢复了安平国,李燮还想进谏,刘宏不胜其烦,一气之下就将他发配到了左校去做苦役。

信件上并未实指刘续犯了何事,只说了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刘靖有些拿不准刘宏的心思,有时好像很宽容宗亲,有时又好像以莫须有的罪名捕杀,如此反复无常不由得令他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哎......”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叹,这更坚定了刘靖想要自立的心意,一定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皇甫嵩也只是拍了拍刘靖的肩膀没有说话,这是刘姓的家事,绝非他皇甫嵩可以议论的。

几日后,大军感到了魏郡边境,与广宗城遥遥相对。

这么些时日以来,张角并非没有动静,他组织手下将士、民众加固了广宗城墙,在城外构筑了不少工事。

皇甫嵩看着高大的广宗城墙,以及外部的防御工事,心中才明白卢植为何选择围而不攻!

要想攻下广宗,城中还有数万黄巾贼寇,没有三五万精兵强将怕是很难拿下。

广宗城内,黄巾的一名核心教众向着张角汇报道:“大贤良师,城外又来了一支汉军,看上去有近两万人马!

此刻的张角躺在床上,面容晦涩枯槁,双眼暗淡无光,呼吸看上去有些急促。

“咳咳咳!”连声咳嗽听得令人有些揪心,卧在床上的身子剧烈震颤着,好像已经承受不起这咳嗽的力度。

两只同样有些枯槁的手强撑着身子半坐起,“不要惊慌......广宗城他们破不了......只需静待天时。”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看得那核心教众心中满是哀伤,“大贤良师,你快歇下吧!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

张角点了点头再次躺回床榻之上。

半夜,张角撒手人寰,静悄悄的,唯有一直守候身旁的核心教众知道此事,他不敢声张,他怕消息扩散开,引起军中动荡。

如今强敌在外,此消息一出,必引动汉军大举攻城。

将张角住所封锁之后,他叫来几名教众,遣往广平以张角的名义秘密通知张梁前来议事。

张梁星夜兼程,一天时间从广平赶至广宗。

到了之后面对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们三兄弟算起来也有三月未曾见面,各自守备一方,听从张角的命令以待天时。

没曾想,竟天人永隔!

“大哥!”张梁在张角床榻前哭叫。

核心教众赶紧捂住他的嘴,“人公将军!如今广宗城外有大量汉军,不宜将大贤良师的消息传开啊!”

张梁听了也是收声,闭上眼暗自神伤。

沉默了好半晌,张梁才恢复过来,下令将张角的尸体秘密埋葬,他则代替张角镇守广宗城!

皇甫嵩与刘靖驻扎几日,未曾有破敌法门,最终选了个最为原始的方式,骂街!

汉军每日派出小股骑兵至广宗城下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只要骂得黄巾军出城迎战,便算成功。

“狗、娘养的蛾贼!身为大汉子民,起兵反汉,目无天子,不忠不义!”

“蛾贼!尔等天地不容!”

“只会当缩头乌龟!既起兵反叛,为何不敢出城一战?”

叫骂声此起彼伏!城下一众人马骂得是口干舌燥,可城楼上丝毫没有动静,好似没听见一般。

“人公将军,汉军又来底下叫骂了。”一名黄巾正向张梁汇报情况。

“不用管,他们有力气就让他们骂吧!吩咐下去,所有人就当没有听见,不许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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