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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司珩微眯眼睛,“你竟不知道?你可是刚从汝阳回来。” 听到这话,谢北翰顿感不妙,“莫不是……莫不是汝阳范家的?” “对,听说你与那四小姐一见钟情,所以皇兄还赏了她一对羊脂玉镯。”夜司珩说道。 南璃此时也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 谢北翰的神色从惊讶转变成了恼怒,也不管什么礼节,立即策马赶回京都侯府,要询问个一清二楚。 看着扬起的灰尘,夜司珩脸色淡淡的,“看着他长大,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怒的模样。” 南璃嘴角微抽:“王爷,其实你也没比他大多少岁。” 夜司珩认真说道:“我写字练剑的时候,他还在吃奶,这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南璃知道他早慧,三岁启蒙,五岁已经认全了字,待长大些更加成熟稳重,别说是谢北翰这一辈的,就算是她大哥楚烨,他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夜司珩想了想,觉得有点意思:“你看出他婚事将近,那能否看出,他这婚事是成还是不成?” 南璃说道:“就他那面色,这婚事是怎么都推不掉的。不过他虽是面色红润,夫妻宫却有少许的凹陷,看来是要夫妻感情不和啊。” 夜司珩想起谢北翰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感叹了一句:“只可怜那范家姑娘。” 范家在京都没什么势力。 若夫君不爱护,这新妇在京都必将是寸步难行。 南璃倒是来了精神:“我摆调和夫妻感情的风水阵也很有一手的。” 她已经在盘算,这风水阵该收谢北翰多少钱才好。 谢北翰一入城,街上遇到不少熟人,开口就向他道喜。 他咬咬牙,当即就回了镇北侯府,却发现侯府已经布置得一片喜庆,张贴着喜字。 他头痛不已,直奔镇北侯的书房。 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声响不小。 镇北侯抬起头来,一脸不悦。 小厮忙说:“侯爷恕罪,是世子……” 镇北侯一看是儿子,怒气微消,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就看着谢北翰道:“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们都自作主张给我定亲了,我能不赶着回来吗?”谢北翰气呼呼的,“弟弟和母亲才去了多久,现下办亲事,合适吗?” 他虽有点怨恨贺氏,但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啊。 镇北侯面色复杂,叹息了一声:“贺氏当日用巫术害你,如今还能入我谢家祖坟,已经是厚待她了,再说,她也不是你的生母,你不必为她守孝。” 如今他只剩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焦急。 谢家,可不能绝后了。 谢北翰满腔怒火,“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成亲!” 镇北侯闻言,一下子寒了脸,“你混账,你在汝阳轻薄了人家姑娘,竟当做无事发生。我谢家岂怎能如此无担当,你必须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谢北翰怔了怔。 “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是谁告诉你的?” 镇北侯摆摆手,“你不必理会是谁说的,反正我谢家绝不做无情无义之事。反正七日之后,你就迎娶范家女进门。” 谢北翰当即就料定是范家或者范云茜做的,真是可恶,想要他负责,当面说即可,为何还要这边说不用,转头就向他姑母和父亲告状。 表里不一! 他握了握拳头,气红了眼,“你们休想逼迫我,我这就进宫,让姑母取消婚事!” 镇北侯拍案而起,桌案上的毛笔都震得滚落在地。 他说道:“皇上都知晓此事,还给范家女赏赐了镯子,京都人人都知道这门婚事了,你若求皇后娘娘取消婚事,你混账纨绔,可以不在意。可范家姑娘,只怕是要一绳子吊死才行了!” 谢北翰整个人僵住。 他与范云茜也没见过几面,虽谈不上喜欢,但绝不讨厌她。 要看着她被逼死,绝非自己所愿。 镇北侯软了语气:“范家是百年世家,一直清清白白,与我谢家也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是极好的,你又何必如此抗拒呢。先前你收通房,都没如此多要求。” 谢北翰已经知道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了,他满心委屈,哀怨的看了眼镇北侯:“这能比吗?这是要与我过一辈子的正妻,我还不能有点要求了。” 镇北侯白了他一眼:“你无才无能,先前后院还有不少人,就你这条件,根本没有资格提要求。能娶到名门望族的贵女,你就偷着乐吧。” 谢北翰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 像六妹妹所说的,楚烁好歹还会打算盘,有万贯家财呢,他呢?文不成武不就,现在学道术,连符都画不出来。 镇北侯看儿子蔫蔫的,就知道他已经清楚认识到自身的缺点,所以又给了他一颗糖:“无碍的,男子向来都是先成家后立业。虽然你姑母派了人来操办婚事,但时间紧急,这几日你也上上心,免得到时候出什么纰漏,让人看了笑话。” 谢北翰生在权贵之家,虽丰衣足食,但他也明白,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顺从内心的。 他闷声说道:“既是如此,至于如此着急吗?可以先定亲,再慢慢操办婚事。” “这可不行。”镇北侯说道,“得赶紧把婚事办了,我急着抱孙子呢。” 谢北翰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你慢慢等着吧。” 他离开了书房,没再闹什么事情。 镇北侯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因为刚刚动过气,他这会儿就面色青白,浑身骤冷骤热,出了一头的冷汗。 “来……”镇北侯捂住了腹部,艰难出声。 小厮一直守在外边,听到一点动静就急忙进来,“侯爷!” 他赶紧翻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小丹药,端上温水,伺候着镇北侯服下。 过了会儿,镇北侯腹部的痛苦稍稍压制住了,面色才好看了许多。 小厮紧皱着眉头,道:“侯爷,不如还是告知世子吧。” 镇北侯摆手,很是坚决:“本侯的身子已经无力回天了,告不告诉他都是一样的。” 小厮道:“世子和九王妃交情深,或许九王妃有办法呢。” 镇北侯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住嘴!若此事被世子知道,本侯拿你是问!” 小厮一个哆嗦,低头应道:“是,小的谨记。” 镇北侯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眸光越发深沉。 还有几日,希望能撑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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